李桃子從地上一溜煙的爬了起來,她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在這火堆邊睡了一覺。
只不過身上還蓋着剛剛把她熱暈了的那件白貂毛大衣。
“你醒了?”
火堆那邊突然傳來一人的聲音。
李桃子定睛一看,原來是焦甜甜。
這人氣定神閒的坐在火堆另一側,似乎在等着她醒過來。
“你暈的可真是時候,我去柴房邊上弄了點水,給你降了降溫,不過後來發現你好像是睡着了,於是不敢吵醒你。”
李桃子聽他如此說道,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件貂毛大衣。
心中竟有些過意不去。
本以爲這個姦夫是個陰險小人,可如今看起來,好像人品也沒有如此低下,似乎還有點長處。
她心境本就只有一個喜字,如今見到焦甜甜對她也算有情有義,不知爲何,這心腸又軟了一點。
李桃子將自己身上蓋住的這件白貂毛遞給了他。
“喏,還給你。”
焦甜甜順手接了過去:
“你不是很喜歡這衣裳嗎?”
“說到底,這也是你孃的遺物,我一直佔着,倒也不太像話。”
焦甜甜看她竟有如此態度軟化的時候,也頗有些意外。
“我本以爲你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可如今看起來,還是很明白事理的嘛。”
李桃子見現場氣氛實在太過融洽,愈發覺得自己逗留在此是個錯誤,她站起身來,想活動活動,不料腳竟然抽筋了,身上一軟,竟向焦甜甜又倒了去。
那人不偏不倚,正好接住了她。
她隨即聞到一股濃烈的桂花香氣。
這香氣一來,突然刺激了她的記憶。
好像在什麼地方也曾經聞到過這股味道。
李桃子恍然大悟,沒錯,上次,在掌門房間裏那次。
自己喝醉了,不小心衝入他懷中,也是這股一模一樣的味道。
焦甜甜看她神情自若,還以爲她當自己是女子,所以才未曾避讓。
於是心安理得的將她摟在懷中,李桃子卻是全身發怔,實打實的呆住了。
這兩人這番行徑,遠觀起來,倒是頗爲優美好看。
畢竟兩個顏值都不差,賞心悅目。
“你們倆在幹什麼?”
柴房外突然傳來一人的聲音,李桃子這才擡起頭來看去。
這一看,不由得嚇得她渾身一哆嗦,立馬退後了好幾步。
柴房外,是掌門怒氣衝衝的一張臉。
雖然還是極度的好看,可看起來卻也是極度的憤怒。
李桃子心慌意亂,她腦海中隱隱覺得這一切也來的太巧了,爲什麼每一步都錯的如此恰到好處。
我恰好在這個時間醒。
這小白臉恰好守了我一夜。
我剛剛好站起來腳抽筋了。
結果誤打誤撞之間,又剛好被掌門看見我倒在他懷裏?
未免也太一氣呵成了吧。
李桃子還沒想清楚前因後果,突然覺得肩膀一沉。
擡頭一看,這才發現焦甜甜將那件白貂大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你身子單薄,還是穿上爲是。”
李桃子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大哥,你看看場合吧,你的老相好就站在咱倆面前,雖然如今你是女裝打扮,也不該站在她面前向我獻殷勤啊。
等等啊。
她瞬間反應過來了。
難不成他是故意的?
就是因爲掌門在這兒,所以才這樣做?
李桃子斜睨一眼,掌門果然已經氣的滿臉通紅。
她伸出手指,指着李桃子言道:
“行了,你繼續在柴房待着吧,三個月?做夢!你先砍完三年的柴再說!”
說完,便拂袖離去。
看來着實是氣的不輕。
外人一看,定會覺得此刻十分奇妙。
明明是三個女子,而且焦甜甜和李桃子分明不過是這名掌門的手下之人,爲何會因爲他倆舉止親密而動這麼大的肝火,實在是令人費解。
可是李桃子心知肚明,身旁的這位焦甜甜“姑娘”既然是姦夫。
性質可就大不相同了。
如今掌門只怕是明着以爲自己跟她搶男人。
雖然壓根不是這麼回事,可是剛剛那場合,看起來也着實叫人誤會啊。
她如今進退兩難,面露難色,不知如何是好。
焦甜甜看着她,臉上不無遺憾的說道:
“唉,桃子師姐,看來是我連累了你。我也沒想到掌門原來如此避諱其他人私入柴房,早知道,我就不來看你了,省得給你惹出如此多的麻煩,真是沒想到。”
他一邊說着,一邊不忘輕輕嘆氣道。
李桃子目瞪口呆,心頭一陣嚎叫。
大哥,你演啥呢?
你怎麼可能沒想到啊?
掌門大人不是飲食起居喫飯睡覺都帶着你嗎?
你這徹夜不歸的,她難道不會出來找你嗎?
你難道看不出來她剛剛那頓脾氣是因爲什麼發的嗎?
那是因爲私入柴房嗎?
您這個神經線未免也太過飄逸了吧。
這重點根本就偏題了吧。
李桃子雖然心頭有一萬句話想說,可臉上卻還是掛着滿臉笑意,看不出分毫不悅。
她輕輕笑道:
“你和掌門之間,是否有什麼不愉快?”
焦甜甜本以爲她歷經剛剛這一茬,此刻根本不想再理自己。
沒想到她竟然還有心情問起這個來,於是不免長吁短嘆道:
“桃子姐見諒了,其實,我跟掌門她,本就有些矛盾。只不過這冰雪宮的人都將我當做她的親信之一,平日遇到我,也不會對我說上幾句實話,想不到你竟然會如此關心我。”
李桃子的內心在咆哮,在奔騰。
大哥,誰有空關心你啊?
這是戲都演到這兒了嗎?
你們小兩口牀頭打架牀尾和就算了,爲什麼要牽連我這樣的的無辜羣衆啊。
你到時候隨便撒撒嬌就能馬上重新贏的她的歡心,一點罪都不用受。
我可是要在這裏劈滿三年柴的呢。
你們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