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起來,發現對方似乎孤身一人,並無幫手,這纔將心放了下來。
“你是焦家堡哪位?”
焦翹還未說話,井鶴四周的其他女衛弟子已經集結成陣,團團向來攻來。
她們雖然每個人修爲不濟,可是聯起手來,威力大增。
焦翹雖然應對有法,可是也難敵這麼多人的集體攻勢,漸漸的露了頹勢。
她心中有些懊惱。
本以爲冰雪宮不過是浪得虛名,旗下不過養了些不入流的弟子,剛剛又聞聽這些乃是女衛,並非精銳,於是誤以爲對方不過是些草包,一擊即潰,卻沒成想,她們如今喫飽了飯,個個都挺能打的。
眼看焦翹失手要被擒,突然後面被人投出幾枚不知是什麼的煙霧迷團,女衛等人哪裏見過這等陣勢,當場便愣住了。
焦翹還在不知所措,只聽得有人拽住她的手臂,低聲說道:
“快走。”
她二人前後腳剛走,女衛等人就掩住口鼻追了出來。
可惜還是棋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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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翹只覺得自己被拽住跑了好久,待到野外之處,她這才停下腳步。
前面的焦檀兒轉過頭來,一臉緊張的看向她,焦急說道:
“四小姐,我們還是快走吧,她們人多勢衆,這附近應該有焦家堡的暗記,我們最好還是找到接頭的地方,方纔安全。”
焦翹饒有趣味的看着她:
“我還以爲你剛剛趁機溜走了,想不到你還有點良心,知道救我一起走。”
“四小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焦檀兒豈會是這麼沒有良心的人,你當真是誤會我了。”
“你剛剛扔給她們的,是什麼毒藥嗎?”
“那倒不是,其實就是點花架子的東西,比普通的雲煙多了些刺激的味道,我也是帶着防身,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焦檀兒看焦翹完全一副不怎麼着急的模樣,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
她正要說話,只見焦翹氣定神閒、口中唸唸有詞,呼出暗記。
突然自前後左右,突然奔出一路人馬。
爲首之人恭恭敬敬在焦翹面前蹲下:
“四小姐在此,吾等接應來遲。”
“無妨,前面的涿州鎮已經來了冰雪宮的一幫弟子,她們的修爲我方纔已經試過了,你們的實力對戰沒有問題。我要你們把她們全數殺光,至於爲首的那個老太婆留下來,我自有妙用。”
這羣暗衛領完命令,便悉數前去。
焦檀兒看到這兒,恍然大悟。
她站在原地,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四小姐,原來你已經……”
焦翹的眉梢升上一點喜色:
“我已經早都找好接應了,你竟然完全不知道——你是想說這個吧?”
焦檀兒點了點頭:
“你是什麼時候通知他們的?”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法子,你不用多管。”
焦檀兒看了看剛剛那些人,雖然這些暗衛全副武裝,可是她分明認的出來。
她遲疑問道:
“剛剛那些人,好像不是焦家堡的人?”
焦翹轉過身來,對她頗爲欣賞:
焦檀兒大喫一驚:
“四小姐,私自豢養手下,培養私人勢力乃是焦家堡的門規大忌。一旦被大堡主知道,可不是平常的處罰。你是動了什麼膽子,居然敢生這樣的念頭?”
她如今四下觀察,只覺得眼前這人危險無比,只想伺機而動,找準機會就溜走。
焦翹嘲笑道:
“怎麼?你想去告密?”
焦檀兒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她正想遮掩。
焦翹哈哈大笑道:
“去,你儘管去。我不攔你。”
“不過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面,這些人,可不光是我的人,二哥也都有份呢。”
焦檀兒停住了腳步。
“二公子?”
“不錯,倘若只有我一人,怎麼可能瞞得住堡裏的眼線,更何況,私下豢養一股勢力,需要多大的投入,你也是清楚的。我一人哪來的本事。如今不怕實話告訴你,這些事,都是二哥的授意,我不過是從旁協助,代爲管理罷了。你若是不在乎他的安危,大可以去說個痛快。”
焦檀兒咬了咬嘴脣。
“二公子他,爲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焦翹冷笑一聲:
“你不知道的事兒還多着呢,小丫頭,學着點吧。”
“不過今日看在你也算對我有點良心的份上,我自然將你好端端的送回焦家堡。只不過,你之前答應我的事兒也別忘了。還有今日暗衛的事兒,我可要囑咐你一句,倘若對着焦家堡的人多說了一個字,只怕爹要殺的人,第一個絕對不是我,而是焦玉。”
她擲地有聲,拂袖而去。
焦檀兒不知所措,如今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左右思量今後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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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裏最大的青樓——花月樓,觥籌交錯、各式調笑之聲不斷。
花魁娘子鳳舞正在招待客人,突然有小丫鬟上前與她耳語了兩句。
她匆匆起身,向樓上的廂房走去。
花月樓房間不少,可是這處位置卻極爲隱蔽,外人皆難以察覺。
她進了屋內,只見紫色薄紗之後,正有一個男子在輕撫琵琶,聲音清脆,令人悅心。
鳳舞掀開簾幕,對着他笑道:
“你倒是好興致,我們下面正好缺個樂師,要不然你去彈一個,說不定今晚的打賞就有了。”
那男子放下琵琶,擡起頭來,對着她淡淡笑道:
“我的價錢太貴,只怕你們花月樓請不起。”
鳳舞瞬時倒在他的懷中,用手摸着他的下巴,繼續鬧道:
“那這麼說起來,你在我這裏混了這麼久,也是我沾光了。”
那男人低下頭來,看着她,眼中盡是柔情蜜意:
“你我之間,談錢,太俗氣了。”
鳳舞起身,將面前的酒杯斟滿,送到他面前,煙波媚動:
“我就喜歡你每次這樣不講道理的樣子。”
那男子將酒杯接過,一飲而盡。
鳳舞拍手大笑道:
“好好好,如今焦二公子中了我的毒藥,只怕今日要命喪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