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子在腦海裏把冰雪宮所有人都捋了一遍,還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她小心翼翼問道:
“敢問您說的這位冷青青姑娘是冰雪宮的人嗎?我怎麼完全不認識她。”
焦衡面上有些難堪,他輕咳了一聲:
“冷青青就是冰雪宮掌門。”
李桃子如遇驚天霹靂。
她在冰雪宮待了十年,竟然第一次知道自己掌門的名字。
最要命的是,連待了十年的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眼前這位跟冰雪宮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焦家堡大堡主居然知道。
李桃子的心頭開始輸送各種想法。
這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當然眼前不是八卦的時候。
她趕緊先回答問題:
“啊,您是問冷掌門。她挺好的,一直都很好。身體健康,也很會訓人。冰雪宮上上下下都挺怕她的。”
焦衡輕輕的“喔”了一聲。
不知道對這個答案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焦甜甜在旁邊扶着李桃子,心中一頓着急。
雖然自己的美男計也算是中途失敗,可是自己到底也算是和那位冷掌門近距離打過交道的人。
這等問題,爲什麼爹不來問我,反而懟着桃兒問個不停。
難道看不出來人家身體不好嗎?
焦甜甜越想越氣,忍不住插話道:
“爹,你看人也見過了,話也問過了,要不然我先把桃兒帶下來休息吧,您沒看到她臉色發白,身子虛弱嗎?有什麼話後面再問唄。”
焦衡擡頭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沒想到自家這位長子出去了一趟,本事持續漸長,如今還敢光明正大的懟他了。
他重重的哼了一聲:
“這裏是你拿主意的地方嗎?”
焦甜甜正想據理力爭。
李桃子在一旁婉約的勸道:
“唉,你就不要再惹伯父生氣了,我好歹也是從冰雪宮來的人,如今兩邊局勢緊張,伯父心有有疑,多問我兩句也是應該的。我早說過了,焦家堡這地方不適合我來,算了,你還是送我出去吧,另外找個地方靜養便是。”
焦甜甜被李桃子這番作態驚了一驚。
咱倆啥時候商量過這茬啊?之前處心積慮不就是爲了一起混進焦家堡來嗎?
現在怎麼的?
改弦易轍了?
李桃子對他暗暗使了個眼色,他這才反應過來了。
喔喔,以退爲進,做戲做戲。
焦甜甜忙趁機幫腔道:
“桃兒,你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自從你那日爲了我脫離冰雪宮之後,我就曾在雪地裏發過誓,此生此世,非你不娶,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你既然全心全意的幫了我,我自然也不能辜負你。如此,妄做爲人!”
他說的情緒高昂,李桃子聽的心中暗暗想笑。
她默默嘀咕:
焦大少爺,編瞎話也要有點分寸,這些胡話,可是你自覺自願說出來的。
我可沒拿刀逼你。
他倆如今你來我往,這互表衷情的架勢着實將焦衡看愣掉了。
他擺了擺手:
“這嫁娶之事,不用急在一時。再說了,焦家堡地方極大,也不怕多住你一個。”
的確傷的不輕,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是元氣有損,不是普通的傷害。
焦衡瞭然於心,輕輕問道:
“李姑娘這傷是從何而來?”
焦甜甜生怕李桃子開口,搶先答道:
“爹,我們趕路的時候,不小心走散了,然後天氣不好,桃兒不小心滾落山崖,所以受了很重的傷。”
“滾落山崖?”
焦衡打量了李桃子一眼。
這姑娘竟然有這等本事,滾落山崖還能撿回一條命?
李桃子見他眼中生出狐疑之色,心知肚明他定然是生出了懷疑,如今心頭思揣說個什麼理由纔好。
突然外面有人通傳:
“二公子到——”
屋內三個人神態各異。
焦甜甜一陣驚喜:
“誒,二弟也來了,他不是還在堡外嗎?這麼快就回城了?”
焦衡面色如常,看不出是喜是悲。
唯有李桃子面上雖然鎮定,可是心裏卻打起了鼓來。
焦玉?
當初自己會落下懸崖,害第二個桃子提前受損,便是此人的傑作。
倘若自己要是個普通人,恐怕他如今早就將自己殺成功了。
不知道待會相見會是怎樣的場面?
倒是期待的很。
李桃子想到這兒,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揚。
焦玉,試看你待會是何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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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傳完畢,屋外有一男子果然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
他先是見到焦甜甜,眉上迎來一縷喜色,正想上前親熱的喚住。
突然見到了依偎在焦甜甜身側的李桃子。
焦玉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險些站立不穩。
他心內大駭。
這個女人,怎麼還沒死?
不對,那天在迷魂陣的樹林裏,自己明明是親手將她推下了山崖,雖然大霧瀰漫,可是她掉落下去,卻是自己親眼所見。
那個山谷深不可測,怎麼可能還有人活着出來?
跟李桃子如何保住性命相比,焦玉眼下更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她如今站在這裏,而且看起來與焦甜甜十分親密。
莫非她已經將是自己殺掉她的真相說了出來?
所以焦甜甜已經知道了此事?
爹也在這兒,難道爹也知道了?
所以這纔將我專程叫了回來?
爲的就是懲罰?
焦玉想到這兒,心下一沉。
他鐵青着臉,上前對焦衡恭禮道:
“爹,不知你喚孩兒前來,所爲何事?”
焦衡見他到了,面色倒是比先前嚴厲了些。
他語氣重重的說道:
“你可還知自己身上的擔子?”
“玉兒不敢忘記。”
“既然不敢忘記,你爲何不好生在冰雪宮附近統派各方勢力,卻自己偷偷溜回城中鬼混?去逛青樓也就算了,居然還鬧出人命來?!”
焦衡將一方繡帕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