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言道:
“我不需要你這種人來同情。你如今救了我又如何,下次遇上機會,我一樣會殺了你。”
李桃子心下一沉:
“是嗎?那你最好聰明點,別像這次一樣,被人當做工具,耍來耍去。”
她突然眼神濯濯的看向他,輕輕言道:
“下咒之人究竟是誰,想必你心中定然是知道的。你剛剛不肯在你爹面前順理成章的指認我,就說明你早已想到誰纔是害你的人。只不過,這個人,你不敢說,也惹不起罷了。”
焦玉抿緊嘴脣,一言不發。
李桃子看他的模樣,便心知自己是猜對了。
她未曾點破,只是輕言細語的分析道:
“你躲過了這次,難道沒有想過還有下次嗎?”
焦玉擡起頭來,雖然匆匆一瞥,可李桃子還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慌亂之色。
果然,他心中懷疑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自己猜的那個人。
李桃子篤定猜測之後,繼續趁熱打鐵道:
“你我皆知,此人在焦家堡權勢滔天,他若是打定主意要取你的性命,只怕這次不成,下次還會故技重施。你在殺我之前,恐怕就已經自己沒了性命。”
焦玉按捺不住,他嘴脣有些發白,不知道是身冷,還是心冷。
“你怎麼會知道的?”
李桃子得意笑道:
“我若是沒有幾把刷子,焉能替你解了這歡喜咒?我自然有我的路子知道。”
焦玉看着她,突然不忿言道:
“我知道你伶牙俐齒,可是我和大哥不一樣,沒他那麼好騙。你不用處心積慮的在這兒試探我,我不會被你說服,同你結盟的。”
焦玉倒頭就睡,似乎有攆她的意思。
李桃子見他如此強硬,心中並不意外。
她輕輕向門外走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
李桃子轉身對屋內的焦玉言道:
“我提醒你一句吧,你若是還指望焦翹幫你,恐怕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言畢,扭頭就走。
焦玉聽聞她的話,突然從牀上坐起。
他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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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翹在屋內坐立難安。
她思緒萬千,不知外面究竟如何。
焦衡已經去動手解決焦玉了,倘若他回來,是否死的下一個,就是自己。
她心中左右搖擺,焦灼萬分。
突然,屋後的窗戶有一扇被輕輕打開。
她警惕的準備出手。
“四小姐,是我。”
焦檀兒的腦袋露了出來。
焦翹大喜過望,她忙湊上前去,小聲同她言道:
“你怎麼來了?”
焦檀兒一臉慌亂:
“我聽說大堡主把你押過來了,怕你出事。”
眼見焦檀兒對自己如此衷心,焦翹心中感到一陣痛快。
她突然憶起了什麼,連連問道:
“焦玉那邊呢?爹對他出手了嗎?”
焦檀兒一臉懵:
“什麼出手?四小姐,你在說什麼啊?二公子剛剛已經醒了,身子已無大礙。”
焦翹感到一陣納悶。
她張口問道:
“不是說那個歡喜咒只有下咒的人才能解嗎?”
焦檀兒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我剛剛去二少爺的房裏,本來是想去照顧他,結果發現他竟然醒了,我問他究竟是誰對他下的毒手,他只說頭疼,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爹在那兒嗎?”
“你說大堡主,他不在二公子房裏。”
奇怪?焦玉既然已經醒了。
焦衡也離開了。
那他爲何不第一時間來接着審自己呢。
焦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她突然打了個寒顫。
自己剛剛想到焦玉的歡喜咒說不定就是爹下手所爲。
如今這咒這麼快就解開了,莫不是爹自己的動作?
那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當時不是因爲閒的無聊。
焦翹的額頭突然冒出冷汗來。
焦衡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在外豢養人馬之事,只怕下此咒也是爲了逼焦玉吐露實情吧。
如今咒已解,莫非焦玉已經將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爹?
焦翹如臨大敵,她不敢細想自己的未來。
焦家堡對叛徒之人會採用何種手法,她比其他人更清楚。
如今,還不如趁機跑掉。
也好過在這裏繼續等死。
“走,我們快走。”
焦翹拉住焦檀兒,急急想找機會出去。
“爲什麼要走?”
“你不知道,爹剛剛已經質問我了,二哥做的那些事,已經瞞不住了。”
焦檀兒停下腳步,她一臉奇怪的看向焦翹:
“你告訴大堡主了?”
焦翹滿臉焦急:
“爹什麼都知道了,焦家堡的人無所不能,早就有人向他告密了。我說不說,又有什麼區別?”
焦檀兒看着她,眼角露出淡淡的輕蔑:
“四小姐,你當時可是跟二公子結過盟的,所有的事,你都有份,如今想把一切罪過推到他身上,只怕大堡主也不會信吧。”
焦翹握住她的肩膀,真心實意的說道:
“都到了這個境地,你就不要再管焦玉的事了。如今爹的全副精神都用在對付他身上,一時半會還想不到我們。不如趁此機會,逃出焦家堡去,天高海闊,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焦檀兒歪着頭,上下打量着她:
“四小姐,你別不是在說胡話。”
焦翹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在屋內四處找了起來。
焦檀兒好奇問道:
“四小姐,你在找什麼?”
“找筆和紙,爹剛剛問我問到一半,便出去了。可是我實在不能等他回來,但是焦玉的事,我最是清楚,如今只要我留書一封,將他的劣跡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爹拿在手上,自然有法子處理他。至於我,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焦翹打定主意。
“誒,找到了。”
她坐在桌前,開始奮筆疾書。
焦檀兒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表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