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子在心中斬釘截鐵的喊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鬍子老頭?
他之前明明答應過自己的。
可爲何衆人復生之後的世界,竟然會是眼前這樣。
李桃子急急的攥住遊雲的手腕:
“你當真沒聽過焦家堡,當真沒聽過焦衡的名字?”
遊雲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
“你到底是發燒了,還是喝醉了,怎麼一個勁的說起胡話來了。我告訴你,我在冰雪宮二十年來壓根就沒聽過你說的這兩個詞。什麼焦家堡,什麼焦衡,哪來的無名小派,哪來的無名小卒?根本聞所未聞。”
“那神英堂呢,二十年前不是出了大亂子嗎?”
遊雲一臉奇怪的看向李桃子:
“什麼亂子?人家神英堂赫赫威名延續百年,尤其是把家主的位置交到現在這位風家少主風正搖手上之後,那叫一個扶搖直上,不過十年光景就已經令各門各派心服口服,推崇至極,如今提起神英堂的威名來,誰人不豎大拇指誇讚。”
李桃子心道這不就是跟當初的焦家堡一模一樣?
她急急問道:
“難道這二十年來,橫行無忌、逍遙霸道的是神英堂?”
遊雲瞪了她一眼:
“誒,你這話說的,人家神英堂雖然聲名顯赫,可是行事哪裏霸道了。明明是有理有節,客客氣氣,在江湖上的口碑可是好的不得了,但凡各門各派有解決不了的大事小情,拿去神英堂斟酌一二,風家都有辦法平息爭端,讓雙方心服口服。”
“如今不光咱們冰雪宮,你看看哪門哪派不是嘴上樂呵呵的,這日子啊,別提多好過了。天天也不用喊打喊殺,只要跟着神英堂混,絕對有飯喫。”
遊雲笑嘻嘻言道,不忘補上一句:
“當然,咱們冰雪宮靠着掌門和冰冰夫人的姐妹關係,自然比其他門派得了更多好處,這也是人之常情嘛,近水樓臺先得月。”
李桃子環顧四周,這才發現。
自己記憶中那樸素到雅緻的冰雪宮如今看起來的確有些不一樣,這廳堂富麗堂皇,各式名貴花木隨處可見,就連遊雲和自己身上所着的衣裳,面料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看來這冰雪宮的待遇果然是水漲船高啊。
李桃子看着眼前的冰雪宮,欣喜之餘,卻又發起愁來。
莫非,這一切全拜血魂之陣所賜?
這到底是什麼魔物,竟然有如此大的效力。
李桃子想起白鬍子老頭說的話,焦衡可是以他自己徹底在天地間湮滅作爲代價,這才啓動了血魂之陣,莫非,這就是他今時今日失去了蹤跡的原因。
聽遊雲的話語,神英堂二十年前沒有出事,風正搖也沒有消極怠工,順利的接掌了當家的位置,並且將神英堂發揚光大了。
那如此說來,焦衡也就沒有從神英堂出走,自然不會創立焦家堡。
可按理說,他就應該待在神英堂,並且成爲風正搖的左膀右臂啊。
冰雪宮跟神英堂關係如此熟稔,遊雲都沒有聽過焦衡的名字,想必他也不在神英堂。
莫非他當真從這個世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焦玉、焦燕還有焦翹,莫非真的和他的血誓一樣,跟着他一起俱滅了。
她本以爲血魂之陣只是單純的起生回生,卻沒想到它居然還有逆轉時空的奇效。
那眼下,自己到底身處一個怎樣的世界。
老頭,沒錯。
白鬍子老頭纔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自己必須要找到他。
可眼下,人海茫茫,要到哪裏去尋他的蹤跡。
遊雲看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個沒完。
忍不住在她額頭上彈了一彈:
“喂,你這個斷片也該斷的差不多了吧。快點收拾東西,咱們大部隊可要出發了。”
“去哪兒啊?”
“廢話,當然是去神英堂參加婚禮啊,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掌門都說了,要咱們多去人,給冰冰夫人撐足面子,而且這禮呀,必須得大。”
她將話一提。
李桃子這才發覺,與找到白鬍子老頭相比,眼下去神英堂找到風甜甜纔是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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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李桃子一路皆是憂心忡忡,思考着各種來龍去脈,可心裏的疑問卻越來越多。
她平日最是話多的一個人,可這次路上卻安靜的一言不發。
遊雲開始還逗弄她兩句,後來索性也就不再管她,隨她兀自發呆去了。
冰雪宮人數衆多,可是腳程卻並不慢,不日,便到達了神英堂的大門外。
李桃子這纔回過神來。
她站在神英堂的大門前,看着眼前這熟悉的一切。
此處人聲鼎沸,熱鬧喧囂。
與之前冷冷清清的破敗之像相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一派熱鬧繁華的景緻。
門口迎接的護衛們對冰雪宮的弟子們似乎頗爲熟悉,並未過多查驗,便將她們依序放了進去。
李桃子想從這些人中找出一些自己熟悉的面容來,可是卻一無所獲。
她緩緩進入大廳,卻發現與自己記憶中的神英堂大相徑庭。
這裏說是神英堂,可是每一處都透着高門大戶那生人勿近的氣場,無時無刻不顯示着主人家的奢華。
李桃子隱隱對自己的記憶產生起了懷疑。
如果說眼前的神英堂纔是真正的神英堂,那自己之前見到的那個凋零破敗之所,又是什麼呢。
她正在發呆。
突然眼前傳來喧譁吵鬧之聲。
“你們明明是後到的,憑什麼讓我們搬房間啊?講不講道理?”
“這位姑娘,你們人少,兩間房而已,就挪一挪吧。”
“什麼意思,欺負我和我義父只有兩個人,怎麼你們冰雪宮人多,就可以仗勢欺人了嗎?知道你們財大氣粗,仗着冷掌門和神英堂的夫人是姐妹,平日得了不少好處,可也不要把其他人都當傻子吧,你們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大門大派啊!”
這話一出,惹得在場的冰雪宮弟子衆怒。
“誒,你是哪家弟子,說話怎麼這麼不客氣。”
“無名無派。但有請帖!”
那姑娘似乎來了氣勢,用力將一封紅色的喜帖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