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喚道:
“冰雪宮掌事的姑娘可在,請出來下。”
遊雲站了出來。
她本想立馬走出去,看了看原地呆若木雞的李桃子。
突然冷不丁的將對方拉走。
李桃子忍不住“啊”了一聲。
遊雲沒好氣的說道:
“我若留你在此處,只怕你跟那位邢燕真要當場爲了莫玉打起來。你好歹也是我們冰雪宮的人,門派規矩可不要忘了。”
李桃子這反應過來。
遊雲這是誤會自己喜歡上莫玉。
冰雪宮一向就不喜異性,自己倘若真的跟莫玉有了什麼牽扯,只怕也是要被逐出門派的。
遊雲恐怕是擔心自己這一點,所以才帶上了她。
李桃子想到這裏,心中不免感動。
眼圈紅了紅。
“遊雲,你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對我真是夠好。”
遊雲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你這是怎麼了,自從上次醉酒醒了之後,整個人就沒正常過。”
李桃子換上沒心沒肺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即刻復原。嘻嘻……”
遊雲搖了搖頭,不知她這一會哭一會兒笑的,究竟在鬧些什麼。
李桃子見到了剛剛喚人的那位,眉頭不禁皺了一皺。
“檀兒?”
遊雲斜睨向她:
“怎麼,連個小丫鬟你都認識?”
李桃子只得裝傻一笑。
那丫頭果然跟之前的焦檀兒長的一模一樣。
看她如今身在神英堂,想必此刻也不該姓焦了。
遊雲還沒開腔,那姑娘倒是客客氣氣的言道:
“冰雪宮的貴客遠來有禮了,我乃是侍奉冰冰夫人的近侍丫環,二位姐姐叫我檀兒就行了。夫人盼望你們好久了,還請兩位姐姐跟我前去,見上夫人一面,也好聊表心意。”
遊雲點頭,示意她在前面帶路。
待檀兒走的遠了幾步,遊雲轉身看向李桃子,嚴肅問道:
“我還以爲你是信口胡謅,沒想到你連這丫環的名字都猜中了。李桃子,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李桃子當然沒法直說,更何況眼下形勢複雜,她不想把遊雲這個好姐妹也拖到泥潭裏。
她插科打諢,裝傻道:
“其實啊,我是做夢夢到的。”
“做夢”
李桃子怕她繼續纏着自己問東問西,不由加快腳步,一路小跑到了檀兒附近。
那丫頭正走的畢恭畢敬,目不斜視。
李桃子見私下無人,於是藉機問道:
“誒,姑娘,你剛剛說你叫檀兒,不知姓什麼?”
“姐姐見笑了,我乃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當初幸的冰冰夫人收留了我,還給我取了名字,既然養在了風家,自然是姓風了。”
風檀兒。
果然,這丫頭逆轉之前,養在焦家堡,便叫做焦檀兒。
沒想到到了此處,竟還是個給人當丫鬟的命。
李桃子突然覺得這安排,倒也十分對稱。
遊雲見她二人嘀嘀咕咕,也不好上前攀近。
她的臉上綻放出微笑,輕言細語的問道:
“你既然在冰冰夫人身邊伺候,自然是瞭解這神英堂的大事小情。”
“姐姐說笑了,神英堂家大業大,夫人身邊就有不少掌事的丫環,我不過就是個點燈傳話的,知道的可不多。”
李桃子見她口風森嚴,便知她定是受冷冰冰器重之人。
忙不迭問道:
“誒,其實沒啥,我呀,就是好奇。之前也沒聽到什麼動靜,怎麼神英堂突然就決定給大少爺辦喜事了,不知是哪家姑娘,這般好福氣。”
風檀兒此刻停下腳步,面色嚴肅的轉過身來。
李桃子被她的舉動嚇的一哆嗦。
風檀兒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這才說道:
“這位姐姐,此處不是冰雪宮,神英堂家大業大,人多口雜,又是衆人關注的焦點,還望姐姐收斂自身,不要做出這等隨意打聽的舉動,實在有違禮行,叫人看了笑話。”
李桃子沒想到她小丫頭還是這般伶牙俐齒。
她不由想起,自己初遇焦檀兒時,也被那丫頭耍得團團轉,因爲食盒一事吃了個悶虧。
真沒想到,這丫頭如今雖然人生際遇變了,可這行事作風和性格倒是一以貫之。
跟之前無甚差別。
李桃子想到這兒,倒是不怨憎她言語衝撞了自己,反而忍不住笑了起來。
風檀兒不知她怎麼突然笑出聲來,只覺得此人愈發古怪,毫無端莊之處。
她面無表情的指了指前方:
“冰冰夫人,就在前面的亭子等你們,我就不過去了。她這人談話的時候,不喜有旁人在場。”
李桃子木訥的點了點頭。
遊雲此時也已經趕了上來。
她對着風檀兒做了個謝禮,將李桃子一把拽住。
“你們倆嘀嘀咕咕說些什麼?”
李桃子趕緊擺手:
“沒事,我就問問婚宴的酒席到底開了多少桌,每桌配了多少酒,這不是風塵僕僕來一趟嘛,怕酒不夠喝。”
遊雲氣的眼皮直跳:
“你上次還沒喝夠啊!”
這兩人正在嬉鬧,突然聽到對面的水榭亭中傳出一陣咳嗽聲來。
“咳咳咳,何人在此喧譁?”
遊雲趕緊對着李桃子比了個禁言的手勢,然後亦步亦趨上前,恭敬回話道:
“稟告夫人,我們乃是冰雪宮的弟子,先行到了一步,特地來給夫人請安。”
一陣香風突然撲來,只見一個美貌婦人擡開紗幔,自亭中緩緩行出。
她面容嬌美,可卻透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
李桃子大着膽子擡頭看了她一眼。
這才發現這位冷冰冰夫人雖然與自家掌門同爲雙胞胎,可是氣場天差地別,容貌雖然相近,可自己掌門卻毫無這股國色天香的氣場。
就算放在一起,第一次見面的人也能輕易分出。
遊雲的頭就埋的更低了。
想必心中比李桃子更加惶恐。
“起來吧。”
那婦人打量了她倆一眼,輕輕擡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