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估摸着信已經送到,也不再搪塞蕈平。
帶上五十女兵,五十男兵,和一百擔糧食出發了。
到了渡口,分了二十人帶着她大部分的行囊先行回京。剩下的人與她一起去剿匪。
兩日過後,一行人已行至半途,天色漸暗,尋了林邊一處平坦的地方安營紮寨。
連翹安置完行囊,見池魚閒在一邊,便湊到池魚旁邊,悄聲道:“郡主,我們去打獵呀。剛纔路過那片林子,我看見有幾隻野兔跑過去了,可肥了。”
池魚見夕陽還留着幾抹餘光,又想了想肥嫩的烤兔腿,咬一口脣齒留香,當即答應下來。帶上弓箭,與連翹進了林子。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兩人就發現了一隻正在覓食的兔子。池魚拉弓射箭,成功拿下第一隻兔子。
連翹蹦蹦跳跳地去撿起兔子,將箭拔出,拎起兔子耳朵,跑回池魚身邊,把箭遞給池魚,雀躍道:“郡主好厲害!”
池魚驕傲地微微仰頭,但還是低聲警告連翹:“噓,不要打草驚蛇。”
連翹嚴肅地點點頭,隨着池魚繼續深入。
不消一會,兩人就又發現了一隻兔子。箭矢凌空穿過兔子,卻還沒等連翹去撿,草叢裏突然出現一隻黝黑的手,飛快地將兔子拿走。
連翹一愣。還是池魚反應過來,又抽出一隻箭,向那隻手射了過去。
箭矢穿過那人的衣袖,卻未傷人分毫,將人定在地上。那人撕扯着衣袖,拖慢了行動。
池魚扔下破月弓,快步流星地向那人跑去。
那人扯開衣袖,也顧不得兔子了,轉身就跑。沒跑幾步,便體力不支,被池魚踹倒在地。
池魚將那人的雙臂擒在背後。
那人痛呼出聲,是個男人。
連翹也不擔心,將兔子撿起。
她的郡主天生神力,一身功夫又是定國公教出來的。在軍營裏都是拔尖的人物,更別說擒拿一個小賊。
池魚謹慎慣了,有陌生人出現下意識便追了過去,後知後覺只是一個小賊罷了,本不予追究。低頭卻看見從男人身上掉下來的一塊玉佩。如果她沒記錯,五年前江愈身上便有一塊,說是護身符,自小帶着。
池魚不打算放過他了。事情這下變得更有意思了。
池魚撿起地上的玉佩,男人猛烈地掙扎起來。
池魚擡腳踩在男人的背上,用力地捻了捻,男人頓時老實了。
池魚仔細看了看玉佩,是江愈的沒錯。她將男人從地上拉起,叫上連翹,回了營地。
到了營地,連翹看見不遠處的陸英,高聲喊道:“陸英,拿根繩子!”
陸英看了看池魚,點了點頭。
連翹對池魚嘿嘿笑道:“我貼心吧,郡主。”
池魚欣慰地點點頭,“我的小連翹,雖然笨了點,但還是很聰明的。”
連翹滿意的去收拾兔子了。
陸英很快拿來了繩子,將人綁了。又拿來柴火,生起了火堆。萬事俱備,只差連翹的兔子了。
連翹很快就回來了,帶着收拾乾淨的兔子與調料,還帶了幾個盤子。
連翹將兔子穿好,架在火上,刷了一層薄薄的油,火焰頓時竄的很高,散發出淡淡的烤肉味。
池魚席地而坐,陸英守在男人旁邊,連翹蹲在火堆旁,盯着兔子,咽口水。
池魚沒管她,拿了根木棍,撥了撥火堆,火頓時旺了很多,對着男人慢條斯理道:“本郡主記得,你叫長風對吧。”
男人身軀一震,想要否認,但見池魚把玩着那塊玉佩,他知道否認不了,只得開口承認:“是。”
“你爲何在此?”
長風剛要開口作答,擡頭便看見蕈平在不遠處的帳篷裏出來,驀地低下了頭,緘口不言。
池魚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頓時明瞭,有他在這,她也束手束腳。但是蕈平沒有注意幾人,又回了帳篷。
池魚拿出匕首,片了幾片兔肉,又從衣袖裏摸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出裏面的白色粉末與調料粉摻在一起,遞給陸英,吩咐道:“這兔肉摻了迷藥,食用一刻鐘左右便會昏睡。”
長風和連翹在一旁看着,都覺着心疼。
陸英接過,去了蕈平的帳篷,不消一刻鐘,便向池魚點了點頭。
池魚看向長風,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長風擡頭看了池魚一眼,斟酌地問,“閣下可是郎城郡主?”
“是。”
池魚說罷,長風突然叩首在地,“求求郡主救救我們世子!”
池魚略有幾分詫異,:“江愈的事,常遠縣縣令已經派人與本郡主說過。此行便是去常遠縣的。”
池魚向連翹遞了個眼神,連翹上前將長風身上的繩子解開,又回到火堆旁,繼續盯着兔子。
長風費力地直起身,“郡主您不要被他們矇蔽!我們世子路過常遠縣被土匪擼上了山,小人幸得中途逃了出來,向常遠縣縣令求救。但常遠縣縣令卻說那土匪兇悍狡猾,他怕是也無能爲力。”
“小人急火攻心,便想到了您,對常遠縣縣令說,郎城郡主爲人赤忱,俠肝義膽,封地離常遠縣不遠,我們世子與郎城郡主又素有交情。若向郎城郡主求救,定能救我們世子於水火之中,並且解決常遠縣匪患。”
“可那縣令嘴上答應,背地裏卻被小人偷聽到,他與左右商量如何將世子被擼之事瞞天過海。”長風抽噎着,抹了抹眼淚,又道:“小人怕他們殺人滅口,小人死了,便無人再記得我們世子。便偷偷跑了出來,想向您求救。卻沒想到,還是被搶先一步。”
與江陰侯世子‘素有交情’,‘爲人赤忱,俠肝義膽’的郎城郡主池魚怒聲道:“太過分了。放心,我與你們世子交情深厚,情同手足,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會救他於危難之中。”
說着,上前拍了拍長風的肩,“你先下去好生休息。這幾日,你先扮作士兵,隨本郡主一起去往常遠縣。”
池魚招來士兵,帶着長風走了。
看着長風的背影,池魚抹了抹莫須有的眼淚,“想想我‘情同手足’兄弟的遭遇,我這心裏……唉……”
池魚說着,偷偷擡眼看了看,見人已走遠,笑趴在陸英懷裏,“可太開心了。哈哈哈。說什麼素有交情,明明是素有仇怨。”
陸英看着懷裏笑瘋了的池魚,“郡主,江陰侯世子已經被擼多日,會不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