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晉第一女將軍 >第33章 投毒
    池魚飛身下牀,墨發隨手用紅繩一束,蹬上長靴,與陸英一起,快步走去馬廝,路上,池魚問道:“張景是怎麼死的?”

    陸英亦步亦趨地跟在池魚身後,回答道:“昨日夜裏,有人於他的飯菜之中下毒。等值夜的獄卒發現,張景已經毒發身亡了。”

    池魚神色沉沉,沒有接話,她牽出一匹棗紅色的駿馬,翻身上馬,向着天牢的方向疾馳而去。

    張景入獄之時,無論是她還是晉安帝都派人叮囑,每日與張景接觸的人以及他的一日三餐都要細細盤查。天牢的守衛也增加了一倍,務必要保證張景的安全。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景依舊被毒殺。看來與張景同謀的人早有準備,派人滲透進天牢之中。如今一夜過去,證據可能已經被銷燬殆盡。她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等池魚到達天牢,天牢裏已經來了不少清察司的稽查使。他們沉默地搜查者天牢各處,哪怕一個角落也不曾放過。昨晚值夜的獄卒也被看管起來。天牢裏的氣氛一時壓抑又死寂。

    天牢裏的重刑犯被殺,還是晉安帝下令嚴加看管的,此事十分嚴重,就連每日忙得不見人影的池謹也在此處。他身穿一襲玄色秀金蟒飛魚服,襯得整個人嚴肅冷峻卻又丰神俊朗。

    他見池魚到來,微微向池魚頷首,打了個招呼,便繼續指揮着稽查使搜查現場。

    張景的屍體已經被仵作驗過,服用砒/霜毒發而死,無其他外傷。

    “小年。”沈羽也來了,往日裏總是溫溫柔柔的笑容也斂了起來,此時肅着神色,顯得十分冷漠沉靜。

    池魚回眸,走到沈羽身邊,低聲問道:“燕颺哥,昨晚給張景送飯的獄卒在何處?”

    池魚來得急,並未穿狐裘,沈羽解下自己的狐裘披在池魚身上,回道:“在一號牢房,剛剛我已經派人去盤問過了。他說飯菜是別人交與他的,他並不知情。”

    “交給他飯菜的人可曾問過了?”池魚又問。

    沈羽輕嘆一聲,無奈道:“問過了。他的證詞與前一個人所說的如出一轍。現在看來,下毒之人爲了混淆視聽,讓飯菜經過了多人之手。現在我的人還在盤問,相信一輪一輪問下去,一會兒便能查出來了。你先耐心等一等。”

    “如今半點兒證據都沒有,急也是無用的。”

    池魚也嘆息一聲,擔憂道:“我也知道。只是我與陛下立了賭約。如今線索幾乎軟斷,僅有的線索只剩下那塊玉佩。玉生煙已經派人尋了多日,卻還未有消息。也有可能,根本找不到人。我現在想想,就好愁啊。”

    “你說,玉生煙?你認識她?”池謹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池魚身後,他敏銳地捕捉到這幾個字。他眯着鷹眸,審視着池魚,想要在她的臉上捕捉到說謊的痕跡。

    池魚回眸,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她吭哧了幾句,最終囁嚅道:“畢竟我也有青鳥令嘛。”

    池謹聞言,原本還算和藹的神色立時沉了下來,池魚的話又讓他想起了他那兩百兩銀子,他狠狠瞪了始作俑者沈羽一眼。

    沈羽有些不明所以,但轉念想想,福至心靈。他訕訕笑了笑,沒敢搭話。

    畢竟小年參與了後續,他也不能拆她的臺,還是小年更重要些。

    池魚卻無心揣摩兩人的暗流涌動,急忙問池謹道:“哥,你們可查到了什麼?”

    池謹沉重地搖搖頭,“現場清理得很乾淨。或者說,他們在這裏不費吹灰之力便殺了張景。根本無需多餘的行動。”

    池魚聞言,愈發沉默。

    “死人了!死人了!”一旁關押獄卒的牢房突然騷動起來。

    池魚聞聲而動,步履飛快地走向牢房,沈羽與池謹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池魚到了關押獄卒的牢房,就見十幾個獄卒戰戰兢兢地躲在一旁,屍體的中間空出了一大片空地,顯然是被這突發的情況嚇得不輕。

    “將這些人帶去其他牢房。都給我看緊了,再有人死亡,我唯你們是問。”池魚銳利地目光看向看管牢房的稽查使,竟壓得幾位稽查使喘不過氣來。

    “是,副使。”幾位稽查使拱手回道。組織着獄卒離開牢房。

    姍姍來遲一步的池謹看着牢房裏獄卒的屍體,冷冷地瞥了一眼看管牢房的稽查使,沉聲斥責道:“監管不利,今日任務結束後去刑罰堂各領五十軍棍。禁出任務一年。聽到了嗎?”

    “是,指揮!”幾位稽查使領命,帶着其他獄卒離開。

    現場清理完畢,王仵作拎着仵作箱子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

    王仵作是個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大小眼,瘸着一條腿,跪坐在屍體旁邊。打開箱子,拿出驗屍工具開始驗屍。

    死去的獄卒名叫李武,是這幾日才調到天牢裏當差的。還未做安穩這份差事,便一命嗚呼了。死狀及其悽慘,面色青紫,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驗屍的場面頗爲血腥,三人卻在一旁靜靜看着,面不改色。

    過了不到一刻鐘,王仵作便驗屍完畢,他收起工具,擦了擦腦門上的薄汗,對着三人拱了拱手道:“回指揮,副使,王爺。此人是中了鶴頂紅而死。屬下驗屍發現,他生前應是將毒藥藏於喉嚨之中,躲過了稽查使的檢查。最終自殺而亡。”

    “我明白了,您下去的休息吧。”池謹淡淡道。

    王仵作應了一聲,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

    沈羽叫來玉竹,問起了剛剛的情況。

    玉竹一直與其他人一起提審牢房裏的獄卒,對此處的情況最爲熟悉不過。

    玉竹陳述道:“回王爺,副使,指揮。剛剛我與其他幾位稽查使大人審問的獄卒供出了交給他飯菜的人。正是此人。我們剛要提審他,他便飲毒自盡了。”

    “其他接觸過飯菜的人都已經審問完畢,並未發現異常。屬下斗膽猜測,他便是下毒之人。”

    池魚回眸看向玉竹,又問:“他的履歷你們可查過了?”

    “回副使,查過了。此人是個孤兒,性格孤僻,平日裏很少與人交流。前幾日剛剛被調到天牢當差。”玉竹回道。

    池魚神色肅穆,吩咐衆人道:“去查。去給我查李武的生平事蹟,這幾日又與誰交流過。去過那裏,務必要給我查出來,是誰收買的他。”

    不出意外,只能靠這條線索了。

    “小年,那我也與玉生煙說一聲,讓青鳥也去查,雙管齊下。也能查得快些。”沈羽神色溫柔,對池魚道。

    “好。”池魚也不扭捏,直接應下。

    ……

    “周管事,就是這家。”一位灰衣小廝點頭哈腰地引着一位抱着兩尺長錦盒的大腹便便的半禿中年男人。

    周管事擡起他那又厚又重的眼皮,瞥了一眼牌匾,不屑道:“就是這?天下第一鏢局,可真是大言不慚。”

    拿腔捏調的活像一個老太監。

    “是,是。什麼天下第一,今日還不是要栽在您的手裏。逃不出您的掌心。”小廝諂媚道。

    周管事嘿嘿笑了兩聲,擡手點了點小廝還算年輕鮮嫩的臉,拉着長調道:“真會說話。”

    小廝一陣惡寒。也不敢再搭話,跟在周管事的後面進了鏢局。一路上安靜如雞,生怕周管事想起他來,晚上再對他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們東家呢?”周管事一進門,就操着尖利的聲音問道。

    鏢局的李管事笑容滿面地迎了來,“客官,我們東家很忙。我是這裏的管事,您有什麼事情可以與我說。”

    “和你說?”周管事將懷裏的錦盒在李管事眼前晃了晃,故作誇張地大聲道:“這可是周朝至寶,龍泉窯粉青釉蟠龍瓶!全天下只有這一個!價值連城,這樣的生意你可接不起。叫你們東家出來!”

    “看您這談吐就知道您是京城人士。那您也應該知道我們東家是誰。確實不太方便。這鏢局裏的事一切都由我做主,您放心。”李管事婉拒道。

    周管事擡眼打量了李管事兩眼,反問道:“你確定?哪怕出了天大的事你也擔得起?”

    “客官放心,絕無虛言。”李管事擔保道。

    周管事遲疑地點點頭。

    “那您隨我來。”李管事將周管事帶到一旁的櫃檯旁。

    天下第一鏢局的經營方式與傳統的鏢局不太一樣。天下第一鏢局是先要登記單子,檢驗貨物,才確定是否接單。

    李管事簡要地問了周管事的姓名地址,登記在一旁地冊子上。

    李管事略微有些遲疑,這個周管事給他的感覺不太對。聽着他的談吐是京城人士,但他卻從未聽說過京城有這方人士。

    而且,他這個姓名住址,也不太對,像是臨時編的。

    難道是他狗眼看人低了?李管事糾結地想。

    先驗貨再說吧。

    他登記完畢,叫來鏢局裏的鑑定古物的魏師傅,對周管事道:“麻煩您打開一下盒子,讓我們的師傅堅定一下貨物。”

    周管事爽快地將錦盒遞給魏師傅,魏師傅接過,打開錦盒,立時目瞪口呆得立在了原地。

    周管事見時機成熟,上前一看,大喊道:“好啊你,你安的什麼居心!竟然打破了我的無價之寶!”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