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宮外護城河邊!暮色蒼茫,熙熙攘攘的長安城百姓紛紛將手中河燈放遊於河中。
一盞盞河燈如璀璨繁星般灑落水中。水面上的每一隻河燈都是在爲那巍峨宮殿裏的耄耋老嫗祈福祈壽!
泰安宮,華庭殿內燈火通明。極盡奢華的鳳牀上,一位滿頭銀絲的老婦人靠在牀頭。一手握着一塊鳳形玉佩,一手拿着白色象牙所制的摺扇……
她所能享受的一切,任誰也挑不出半句怨言!因爲她正是後世史書所記載的千古第一賢后——大楚皇太后沈葭!
沈葭望着身前舊的有些發黃的信封,一生經歷的波瀾壯闊全都躍然紙上……
……平息北涼叛亂、兩次與北胡女帝耶律容真對決,大敗胡軍,橫掃龍庭。直至將北胡騎兵趕回大草原放牧,至此邊境數十年再無戰事!
氣若游絲的沈葭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象牙摺扇與信封摟在懷中喃喃道:“蕭衍、爹爹,葭兒來了……”
大楚,祥符十七年,暮春。
陽光和煦,春風拂面而來,使人格外神清氣爽!
繁華似錦的長安街,人流絡繹不絕,吆喝叫賣之聲不息,似乎是要告訴世人大楚的盛世將至……
京師百善之地。一位白衣少年風華正貌在前。身後緊隨一名嬌羞小書童,走在人聲鼎沸的長安街上。
少年一身白衣飄飄,迎風而行。頭上插着一枝碧玉釵,手持一把摺扇。明眸皓齒,清秀雅緻。黑曜石般的眼眸在陽光下灼灼生輝。乍一看,是一翩翩貴公子,待近來一瞧,又似乎帶了些女子的媚態!
“我今天這身打扮如何呀?”少年問到身後的小書童到。
“好是好,就是這……”小書童說話間一指自家少爺那稍顯挺拔的胸部。
少年手持摺扇,擡手就打,卻是高高擡起,輕輕落下。
“你懂什麼,你知道何謂強壯兒郎的胸肌嗎?不像你……”這時候少年打量着自家的書童說道:“平平無奇呀!”
“哎呀,小姐……”小書童被說的面紅耳赤,跺着腳步,停滯不前。
見書童如此作態,少年混不在意。回頭對他說道:“嗯!我說過了,叫我申公子,我喚申甲。”
說完主僕二人又繼續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後面的書童緊跟公子的步伐,但心中顯然有些疑惑,遂好奇的問道自家少爺:“公子,你見過男子的胸肌嗎?”
“見過啊!”少年洋洋得意的說到!
小書童卻不可思議道:“啊!那和我們有何不同?”
少年抿嘴偷笑到:“大有不同,既然你這麼好奇,回去我和老爺說說,就把你給嫁了吧……”
書童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我可不要,你不嫁人我哪都不去……”
這相間,在繁華街道的另一頭也有兩位少年步子不疾不徐,走馬觀花般的隨街而行。
走在前頭的少年做儒生打扮,頭戴平定四方巾,外穿交領道袍(這裏可不是指道士的衣服)領部綴白色護領,腳踏一雙方頭鞋。一張國字臉上充滿陽光,眉宇間流露出來一股英氣。
再看隨後那名少年,他面如桃杏,穿一身慘綠羅衣,頭髮以竹簪束起,身上飄着一股淡淡的不同於蘭麝木頭的香味。
“爺,當然您是主子了”!奇怪的是,這綠衣少年說話的聲音真的有點特別……陰柔。
“前面是永定門了,我們去看看吧!”儒生少年突然加快了步伐,率先走去。
此時長安街的一頭傳來了一陣叫喊聲!
“有賊啊!抓賊啊……”一位婦人一邊大喊,一邊奮起直追。但她哪裏跑得過那賊人?
儒生少年聞聽有賊,怒火中燒道:“京師首善之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當街行搶,這還了得!”說完就飛身上前擒拿。
“哎喲,主子,您慢點呀!”綠衣少年着急忙慌的敦囑到。雖然他不會功夫,但也疾步向前去幫忙。因爲那儒生若是出了點差池,那自己這一個腦袋怕是不夠陪葬的……
賊人見有好事者追趕,像是還身懷武藝,便不想與其糾纏,於是倉惶逃竄起來。邊跑還邊隨手拿起街道兩旁貨物向後朝儒生砸去!
儒生眼看這賊人逃進一間茶樓,他剛要準備進去,卻見那賊人自己卻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這時已然沒了剛纔的驚慌失措。
“三爺,就是這小子剛纔死追的我!”原來賊人後面站了一衆彪形大漢,爲其撐腰,所以他纔敢這樣有恃無恐!
爲首之人叫黃三,人稱“黃三爺”是長安街有名的臭名昭著、惡貫滿盈之徒。
坊間傳聞,他與京兆尹的侄子張京關係很不一般,所以當地百姓忍氣吞聲,不敢招惹!
說話間,綠衣少年攙扶着失主氣喘吁吁地追至此處。
婦人見是黃三在場,頓時心生膽怯!於是對儒生少年說道:“公子,錢不要了,我們走吧!”
“你這人好生奇怪,我們在幫你抓賊,你怎麼反倒退縮起來了?”儒生還沒開口,那綠衣少年便已經爲自家少爺鳴不平到。
黃三滿臉煞氣,眼色陰冷,惡狠狠道:“你們是何人,多管什麼閒事!”話音剛落,兩名大漢便邀功似的衝出來,要教訓一番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
黃三等人始料未及的是這儒生不僅有武藝傍身,武力還如此驚人!竟然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兩人放倒。
黃三見此,目露兇光,咬着牙說道:“嗬,好小子,有兩下子,怪不得敢多管閒事。你們一起上,我到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黃三說完,衆人便蜂擁而上。
縱然儒生身手不凡,但難免雙拳不敵四手,時間一長,體力消耗殆盡,漸漸處於下風。
這時一名惡漢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朝儒生刺去……
綠衣少年見那廝殺心已起,絲毫沒有猶豫,就將儒生護在身後準備用自己的身體去擋即將刺過來的匕首。
說時遲,那時快!又一白衣少年翻身而出。先是踢落那惡漢手中匕首。再一個翻身,擡高一腿,踢在持刀惡漢的下顎上。那名大漢牙齒被踢落數顆,瞬間口中鮮血直流。這一幕震住了黃三一行人!
待黃三反應過來,他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挑釁,歇斯底里地說道:“嘿…呀!他孃的,都不想活了,那都讓你們死。去找兄弟來,別被他們跑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