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很痛,這是啓寧有了清醒的意識後第一個感覺。

    除去有一處集中的鈍痛,剩餘的便是連鎖反應導致的整個大腦都一陣陣的疼,讓她不敢隨意動作。

    昏迷前的記憶涌入腦海。

    她去找朝陽,然後在朝陽的住處發現蔣陳裕先她一步到了,不止他一個,還有他的朋友,過來幫他的。

    蔣陳裕正要強行對朝陽做些什麼,被啓寧攔住,之後幾個人起了爭執,便動起手了。

    但她畢竟有一隻手不靈活,稍不留神摔倒,腦袋磕到桌角。再後面的事情,啓寧就記不太清了。

    她想她估計有點腦震盪。

    現在人在病房裏,啓寧吸着氣看看周圍,朝陽趴在牀邊,察覺到動靜,瞬間坐直身子。

    “小起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頭疼。”啓寧還記着蔣陳裕的事,“蔣狗呢?”

    朝陽的目光有些許躲閃,“你先別亂動,蔣陳裕他……他不是也被你拿東西打傷了嗎?也在這間醫院。”

    啓寧敏銳地感覺她不太對勁,“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小起……”朝陽緊繃的神經再也強撐不下去,眼淚奪眶而出,“蔣陳裕傷挺嚴重的,他家裏來人說請了律師,不會輕易算了的。”

    “是他精蟲上腦,要打官司,也是我們起訴他!”

    朝陽最擔心的還在後面,“不是的,我聽說,他們找的律師,好像是那個賀顯的朋友。”

    啓寧的動作一下子僵在原處。

    她們都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賀顯的名聲在外誰不知道,和他的出身一般,高高在上於雲端。經他手的案子不多,但樁樁拎出來都完全可以當做最成功的案例,因此他的名字,不論是從哪一方面被提及,全部會令人欽嘆。

    他的朋友至少可以說明,那也是華西頂尖的律師圈裏的。

    一直沒慌,啓寧卻在這時候生出幾分不知所措,生氣和迷茫夾雜着不斷衝擊她的理智。

    沒多久,有人來了。

    朝陽去給她買喫的還沒回來,啓寧看到進來的人是賀顯,險些沒繃住。

    她有很多話想問,頭緒亂成一團亂麻,找不到一個出口。

    反而是賀顯,早做好準備般開了口:“被你打傷的蔣陳裕和段其舟是表兄弟關係,段其舟來找我幫他。”

    “那他們兄弟倆還真是最會惡人先告狀。”啓寧驚訝一瞬。

    又喉嚨乾澀地反問他:“所以你就推薦了你的朋友去幫他們是嗎?你們知道蔣陳裕幹了什麼嗎?”

    在她腦袋受傷入院的時間裏,警//察已經初步調查過其他的當事人了。

    有些事情,賀顯是從段其舟那聽到的。

    賀顯平靜道:“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總不會聽你們的一面之詞。況且接受他們的委託是正常的工作,我不認爲有什麼。”

    “這是你朋友的想法,還是你也是這麼想的?”

    怎麼能這麼冷漠,就連看她這副模樣,他也沒有一句關心她的話,哪怕是問她傷的重不重。

    賀顯這種態度,讓啓寧無比心涼,不僅是他毫不關心她,還讓她意識到要讓蔣陳裕受到應有的懲罰,恐怕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她有種腦袋越來越痛的錯覺,痛到連正常呼吸也壓住許多。

    “你太激動了。”

    他由始自終站在剛進門的位置,距離疏遠,陌生到只是來通知她一些事一樣。

    啓寧的確激動,她沒法保持冷靜,可這樣不是辦法。

    她嚥了咽嗓子,攥緊手下的被子,內心慌亂,眼睫忽閃幾下,啞聲問:“三哥……你可以幫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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