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寧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不爽啊。”
手機還放在旁邊等消息。
她剛纔問賀顯哪天還有空,可以另約,還沒等到回覆。
她想過了,她要答謝賀顯是主要目的,不能因爲他沒空就生氣,這是不對的。
朝陽看她這模樣,大概率因爲賀顯,剛想說她兩句,就見她手機屏幕一亮,她的神情也跟着亮起來。
消息是賀顯的,他只回了冷冰冰的幾個字,【不用麻煩了。】
啓寧又蹙起眉頭,朝陽問她:“被拒絕了?”
“他可能不想跟我喫飯,我又不會對他做什麼,我就是謝謝他幫我找了房子又搬了家而已,幹嘛這麼不情願。”
“那你換個方法,比如說,送他個東西回禮不就行了。”
也只能如此。
啓寧最近看到一件很適合賀顯的禮物,是一件西裝。
看到的第一眼她就覺得如果穿在賀顯身上那一定是絕配。
雖然她沒有親眼見到賀顯脫下衣服的模樣,但看得出來他身材很好,搬重物時透過衣服能看到他發力時繃起的肌肉,肩寬臀窄腿又長,比例極佳,絕對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何況西裝這種東西,賀顯會經常穿,不會沒用。
越想,啓甯越想快點買下來。
但有個問題是,她現在沒那麼多錢。之前攢下的錢,搬家搬的沒剩多少了。
那西裝價格不便宜。
賀顯這人,嘴上不說,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很講究,妥妥的人生順風順水的天之驕子,四處散發着矜貴二字。
便宜的東西拿來跟他相提並論,還真配不上。
就算不爲賀顯,啓寧搬出了趙家,也得想辦法生存。不是趙珩不給,只是太沒保障。
好在大學生兼職很好找,咖啡館服務生這類工作對啓寧來說很輕鬆了。
周圍是一片辦公區,離賀顯的律所也不是很遠。
啓寧沒想會有多大概率碰到賀顯。
新來了客人,啓寧過去接待,猝不及防地和賀顯對視上。還沒高興,又看到他對面坐着的漂亮女人。
是那種成熟優雅的知性味道,穿着簡單清爽,各方面恰到好處,連聲音都輕輕柔柔的,問賀顯,“你呢?你需要什麼?”
“一杯美式,謝謝。”
賀顯沒有多餘的目光,疏離客套的,別提有打招呼的意思。
啓寧覺得,他看到她,和看到完全陌生的路人是一個樣的。
有必要這麼冷漠嗎?
啓寧心中不爽,也裝作不認識,點完單就走。
櫃檯邊的同事在聊,“你說他在這附近上班嗎?以前怎麼沒看到。”
“說不定以前來過。”
“不可能,長那麼帥,真來過我怎麼會不記得?”
啓寧聽着,不想說話。
她在想,和賀顯一塊來的美女姐姐她不認識。
正因爲不認識,她纔有危機感。
毫不誇張地說,不論是誰,她都有危機感,誰讓她跟賀顯什麼關係也沒有呢。
有的只有沒用的單戀。
“我就是想想,喫不到還不能想了?唉,是不是這樣的男人只可能跟那種類型的女人在一塊?”
她倆又去做別的了,沒注意啓寧還在暗中觀察。
其實啓寧也看得出來,可能隨便找個人都能看出來,最起碼,賀顯和那個女人的外形十分般配,好像賀顯這樣,就該找個輕熟款的纔對。
反正不是她這樣的就對了。
類似的話她聽過無數次。
啓寧氣呼呼地拿出手機給賀顯發信息,一連發了兩條,又去看賀顯的反應。
他看都沒看。
喝的做好了,啓寧又端着托盤送過去。
先給了對面的人,然後才端給賀顯,她盯着賀顯,硬邦邦地說:“還有什麼需要的再叫我。”
賀顯微微頷首,沒感受到她灼熱的目光似的。
等啓寧走開,對面的簡央微笑着說:“這小姑娘一直盯着看你。”
“是嗎?”賀顯輕扯了下嘴角,“沒注意。”
“挺明顯的呀,你這都沒注意到,難怪賀叔叔操心你還沒女朋友。”
賀顯興趣不大,“順其自然。”
看着他倆在這交談,說的什麼啓寧不知道,看女人臉上始終帶着笑,大概是聊得挺高興的。
不像她跟賀顯單獨在一塊的時候,幾乎全是她主動湊上去找話題,他還惜字如金。
她就那麼無聊嗎?
啓寧憤憤地擦桌子,忍不住時不時往他們的方向瞟去。
兩人並未在咖啡廳待太久,買完單,外面進來一行人,瞬間將咖啡廳變得擁擠。
啓寧給鄰桌的人送飲品,賀顯和簡央從身邊過,過道中有人走得稍快,撞到簡央的胳膊。
連鎖反應般,簡央被迫側身,手臂打到啓寧手中的托盤。
托盤傾翻,一杯熱飲澆到啓寧的手背上,一地狼藉。
連賀顯的衣服也沒有幸免。
一小陣騷動,耳邊有人抱怨有人道歉,啓寧忍着疼去撿地上的東西。
店裏其他人立刻趕過來出來,店長把啓寧拉到後面讓她去處理一下。
涼水衝過被燙紅的手背,水聲縈繞着,又深感周遭太靜。
啓寧望着水池發呆,心煩意亂地待了兩分鐘,一出去看到賀顯還在公用洗手檯前清理衣服上的污漬。
“三哥,”啓寧摸了摸口袋裏的燙傷膏,走過去,“你剛纔有被燙到嗎?”
賀顯最後洗乾淨手,從鏡子裏看啓寧,“沒有。”
啓寧攤開手掌,掌心是一支用過的燙傷藥膏,“那你能不能幫我塗一下這個,好痛哦。”
熱飲的溫度不至於特別高,是啓寧手上還有沒好的燙傷,是做飯的時候搞得,現在又被燙到一回,皮膚通紅,瞧着很慘。
結合那次她去律所送飯時手上那個小水泡,賀顯看她手上這塊小燙傷可能是同個原因造成的,
啓寧還等着他答應。
賀顯接過那支藥膏,低頭擰蓋子,“過來點。”
啓寧這纔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嘴角抿起笑,把手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