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沒有合上的車窗,可以看見啓寧和唐頌一有說有笑。她性格如此,和別人好好相處的時候好像什麼都能玩得來。
賀顯過來,是早上啓寧說她這個點在,他下了班路過,本想看看情況,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轉向燈亮起,賀顯的車融入車流離開。
啓寧坐上地鐵到家,對門阿姨買菜回來,兩人打了個招呼,阿姨想起什麼,問啓寧:“前幾天來你家找你的男人是你朋友吧?”
這段時間只有賀顯那天來找過啓寧,啓寧想到是他,確實不好把兩人的關係下定義,含糊道:“啊,是啊,怎麼了嗎?”
“我記得之前好像見過他跟你一起,我怕是壞人,所以跟你說一聲。”
阿姨的話提醒了啓寧,其實她現在的住處並不安全。這裏雖然離學校近,但安保系統很一般,誰都能隨便進來,先不說常輝都能摸到這裏,陳景緒知道,就連賀顯也可以想來就來,她毫無辦法。
得不到保障。
如果能換個房子的話,說不定還能縮小一些她的生活範圍,平時兼職的地方離這並不近,以後實習肯定也不在這周圍。
可這又不是簡單的事,她交了半年的房租,只能先試探地問下情況了。
啓寧想搬家的消息輾轉傳到賀母耳朵裏,賀母見賀顯的時候順口提了句。
不僅是賀母不清楚她爲什麼想搬走,賀顯同樣不知道。
“你說該不會是因爲她遇上什麼事了吧?”
賀顯沒聽到動靜,結合一下啓寧最近的舉動,他不以爲意道:“或許只是因爲住膩了,想換換新鮮的,她不就是這種性格?”
賀母總覺得他對啓寧有意見,不想跟他繼續聊了。
賀顯更是不會主動提起。
一家人吃了頓飯後,賀顯處理了點事,準備回到他自己的住處,出門時和剛回來的趙懷西撞上,趙懷西剛好有事找他。
啓寧和陳景緒的事發生在他的地盤上,這幾天有人去調查,他順帶着知道了情況,那晚他沒看到,賀顯可是還在。
“我聽說了姓陳那小子的事,那天你有沒有看到他幹什麼?”
這事賀顯知情的內容全部告知了啓寧,由她去解決的,所以賀顯沒被牽扯進去,因此賀顯沒多說,“沒有。”
“沒想到他耍那種手段,真不是東西。”
那是犯罪,和趙懷西原本所想的性質不一樣。
賀顯平靜地陳述,“可能沒你之前的推波助瀾,他也不敢這麼來。”
趙懷西狐疑地看他,“怎麼聽你這話裏有別的意思。”
“看你怎麼想了。”
賀顯還要回去,跟他示意了下,去開車。
……
其實啓寧還沒確定到底要不要搬家,畢竟她沒那麼多閒錢,先看看房東姐姐能不能退剩下的房租和押金再說。
她還跑了兩趟警局,去之前和唐頌一在微信上聊起,第二天唐頌一也要去警局時來接了她。
他到了纔跟啓寧說,搞得啓寧想拒絕也拒絕不了,只好把準備好帶着路上車的早飯分他一半。
“我有直覺。”
插科打諢幾句,啓寧捂着嘴打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唐頌一問起,啓寧沒有細聊,單純說想換個安保好點的房子,“但是還沒確定下來,所以想這些就沒太睡好。”
她還是學生,又忙着做兼職,顧慮什麼很好猜。
事後沒多久唐頌一跟賀顯見面,唐頌一無意跟賀顯說了下啓寧的情況,主要是唐頌一好奇啓寧跟她爸的關係,如此差勁,差到以趙珩的能力,啓寧還要爲幾千塊錢房租勞心勞力。
賀顯停下寫字的動作,“她找你幫她找房子?”
“不是,我們倆就是聊到這上面了,”唐頌一無所謂地聳肩,“不過她要是真拜託我,我抽空幫她找也不是問題。”
“以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有愛心。”
唐頌一被他帶偏話題,“有嗎?我不是一直這麼助人爲樂嗎?幫助漂亮小姑娘是我的天性。”
賀顯用鋼筆給他退到一邊,還拒絕了唐頌一要下班去他朋友餐廳捧場的提議。
“爲什麼?”
“晚上要和其他人一塊聚餐,你要是想來就來,我就不去捧場了。”
聚餐地點還沒定,最後有人來問,賀顯定在啓寧做兼職的那間餐廳。
啓寧隔着幾張桌子看見賀顯隨着一羣人進門,已經習慣了,之前又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沒什麼特別的。
她學會平靜以待了。
這麼平靜到下班,啓寧換好衣服準備走了,被經理叫去,說有個客人需要幫忙,讓她順便去看一下。
經理給她指了個方向,前面不遠的窗口那。
啓寧看見身影,出於習慣地問:“您好,您需要點什麼?”
問完發現這個客人不是別人,是站在窗邊打電話的賀顯。
他側首低睨她,跟手機那端的人收了尾,轉過身,看了看啓寧,“你下班了。”
“剛要走,你不是說需要幫忙,我忙完再走。”
啓寧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對待賀顯還是像客人的樣子。
身後是大廳角落的座位,賀顯後退隨便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伸手捏眉心,“給我泡杯蜂蜜水。”
有時候高強度的工作,動用腦力,人容易疲倦,喝點酒有機率不適,啓寧在餐廳見過不少這樣的人,何況她見過賀顯喝了酒不舒服的模樣,看出他現在的狀態差不多就是,於是便沒有多問。
“你等一下。”
啓寧去了一趟,不僅弄來了蜂蜜水,還弄來醒酒藥。水有點燙,她端到賀顯跟前手指頭有點受不了,給的急了點。
賀顯接杯子的手跟她撞上,水晃晃蕩蕩灑出來,小半弄到賀顯的褲子上。
深灰色的褲子,水漬十分明顯。
位置不太妙,啓寧下意識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沒燙到吧?”
賀顯抽紙擦水,看她一眼,“水沒那麼燙。但這要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