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寧開了學,外送的工作交給了別的同事。
這天啓寧剛來餐廳,同事從外面回來,徑直來找了她。
“之前有個律所的人來這邊聚餐,我記得有個人不是跟你認識嗎?”
啓寧知道她指的是賀顯,等着她繼續說下去,“怎麼了?”
“我今天去的時候發現他身邊跟着個小姑娘,估計比你稍微大點,我聽他們說話,好像那姑娘姓宋,一直黏着你那個朋友哎,說話嗲嗲的。”同事作勢跟啓寧學了學樣子,又受不了地抖了抖,“你認識嗎?”
姓宋的,啓寧想到宋唯一,可能是她,來華西這玩來了。
啓寧興趣不大,“認識。”
“你那個朋友條件很好哎,長得很帥又是律師,我之前感覺你對他有意思吧?寶,我還是看好你的,你別讓別人搶走了!”
以前啓寧確實不掩飾對賀顯的喜歡和傾慕,導致身邊的人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發現。
可她現在也不能告訴別人有什麼變化,只能應付一下,胡亂點兩下頭示意自己聽進去了。
宋唯一來華西,還是會到趙家來的,她跟祁雨澤,都是趙珩親戚,啓寧慶幸沒住在趙家,否則見到他倆,指不定還要怎麼樣。
啓寧這樣想,可還沒兩天,她就看見宋唯一出現在餐廳裏,不僅她一個人,祁雨澤和賀顯也在。
他們進門之前,透過餐廳玻璃牆,啓寧看到賀顯脫下外套放在車裏,應該是剛從律所直接過來的,從頭到腳還很一絲不苟的正經。
宋唯一進來之後四處尋找着什麼,經理問她需要什麼,她彎着眼睛問:“你們這是不是有個叫趙啓寧的員工呀?可不可以叫她來服務我們?”
經理不知情況,把啓寧叫去了。
祁雨澤看到她才明白宋唯一的意思,問啓寧,“原來你在這做兼職,怪不得前兩天去找五哥他說你不在。”
他的態度始終不會表現得很明顯,又實實在在會讓人感到不舒服,他最厲害的一點在於,明明他能讓人發火了,又看上去沒到那種地步,反而是對方小題大做。
所以啓寧同樣不喜歡他,還不得不維繫表面關係,“嗯,你們需要點什麼?”
“三哥做主吧,”宋唯一把菜單遞給賀顯,“你之前來過這嗎?”
啓寧也等着聽賀顯的回答。
既然不是他帶宋唯一過來的,那宋唯一怎麼知道她在這,看這架勢,明擺着想過來找茬。
賀顯一如既往,要說有什麼變化,不仔細看發現不了,他多看了看啓寧,“你推薦吧,都可以。”
快些點好,快些回去,賀顯能來還是宋唯一硬纏過來的,並不是他的意思。
啓寧便按照常規流程給他們點了幾道菜,不清楚是不是當着賀顯的面,宋唯一和祁雨澤什麼也沒挑,沒作妖。
點完單,啓寧那個同事過來找她,壓低聲音說:“沒想到她還真來了啊。”
“我昨天過去碰到那位宋小姐,我跟她說我跟你是同事,她就問我說想過來。”同事一臉無辜地陳述。
啓寧一陣無語,難怪宋唯一知道她在這。
啓寧懶得說話了,忙手上的活,同事還在旁邊不依不饒地問:“你不會生氣了吧?不至於吧?”
“我就是有點累了。”
有些人有些事,犯不着多解釋。
賀顯那桌的菜一道道上去,啓寧忙得好好的,忽然聽見宋唯一誇張的聲音,“呸呸呸,這什麼呀!”
啓寧看過去,宋唯一正喝水漱口,還在抱怨着。
啓寧趕忙過去問情況,宋唯一皺着眉不悅地指着碗中的食物,“這是什麼東西啊,腥死了,這就是你推薦的嗎?我看你是故意耍我呢吧?”
她喫的是一道海鮮,啓寧當然是按照餐廳的要求給客人推薦菜品,自然是評價不錯的,不然不是自砸招牌嗎?
啓寧看一眼祁雨澤和賀顯,祁雨澤一副看好戲的表情,賀顯反而神態凝重。
但宋唯一反應這麼大,啓寧作爲服務員不好跟她對着幹,向她道歉,並解釋兩句。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很誇張是嗎?怎麼不承認就是你們的食物有問題!”
這邊的動靜讓經理過來,得知情況後,經理跟啓寧說的話差不多,但承諾了賠償,宋唯一不情願,“我又不差你這點賠償,就是你們這個員工什麼態度?她既然不承認的話,那讓她自己來嚐嚐好了。”
宋唯一說着,把她用過的碗,和喫到一半的海鮮推到桌邊,抱着手臂,意味深長地看啓寧表現。
經理都感覺出來這估計是在針對啓寧,不確定地看向啓寧,“這……”
“別的不說了,我就要她親自嚐嚐,到底是誰有問題,”宋唯一揚着下巴,姿態高傲,“快點吧。”
啓寧站着不動。
她還說怎麼宋唯一今天沒找事,原來是在這裏等着。
正是飯點,又當着賀顯的面,宋唯一讓她喫她喫剩的東西,不就是故意刁難她。
啓寧不會答應,但依宋唯一的性格,不會善罷甘休。
正僵持着,賀顯讓經理回去,並強硬地說:“不用在意她說的話,你去忙吧。”
宋唯一不滿意了,“三哥……你怎麼這麼講話。”
經理認識了賀顯,眼觀鼻鼻觀心,知道賀顯是這裏說話管用的人,便賠着笑走開。
啓寧也要走,賀顯拉住她的手腕,“你先別走。”
宋唯一附和道:“就是,你不讓我滿意別想走。”
賀顯淡淡瞥她,她立即噤聲。
啓寧看着,想掙出手,賀顯卻不鬆開。他跟着站起,拉着啓寧說:“跟我過來。”
他這反應誰也沒想到。
宋唯一眼睜睜看着賀顯把啓寧拉走,她說話賀顯壓根沒理,氣得她推開面前的杯子,跟祁雨澤吐槽,“三哥這是什麼意思呀!”
她還沒注意到哪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