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啓寧乾脆一個字沒回,把他刪了。
啓寧先回了趙家,家裏沒人,趙懷西跟趙珩一塊,去他母親那邊的親戚家裏了,她是不用去的。知道她一個人在家,賀母特意喊她晚上到家裏喫飯。
去的時候,莊羽和今天來賀家的幾個親戚從外面回來,幾人打了個照面,他們還有東西要拿,啓寧先進了門。
莊羽身邊的人面露不喜地說:“她怎麼也來了,把自己當什麼人了,真是的。”
“阿姨很喜歡她呀,她來怎麼了?”莊羽不解地問。
“你不知道,她是趙家的私生女,”另一個人附和着,“一個小姑娘,臉皮真厚,要是我,我纔不好意思成天在外面到處跑。”
莊羽幫她們拿東西,對於她們說的感到訝異,很快又斂去。
快進門前,一個嬸嬸的女兒跟她走在後面,小聲跟她說:“那個趙啓寧啊,喜歡三哥,你沒事多注意注意,不過三哥肯定是瞧不上她的。”
莊羽抿着嘴角,沒出聲。
因爲她覺得她這話說的不對,因爲三哥看上去跟趙啓寧挺好的。
晚些時候,賀母讓啓寧去找莊羽聊聊天,她倆算是同齡人,有共同話題。
“小羽剛來,我怕她有什麼不習慣的不敢說,我們這除了你也沒有小姑娘能跟她玩到一塊去,你跟她說說話,省得她悶壞了。”
莊羽是高三生,過年期間賀家來人,她也不熟悉,得了空一個人在房間看書寫作業。
啓寧聽賀母的去找她的時候,她正在寫試卷。
“我會不會打擾你了?”
“沒關係,這些是我自己沒事練習的。”
啓寧聽說她在她們鎮上讀高中成績很好,莊羽卻擔心地說:“鎮上跟這邊的教育資源差多了,我就是怕開學了跟不上,所以私下裏纔多買了習題在寫。”
這種感覺啓寧經歷過,所以她認真寬慰莊羽:“你腦子聰明,多花點時間習慣一下這邊的模式就能跟上的。”
“阿姨說你在華傳上大學?你的成績肯定很好吧。”
“我也是高三的時候惡補上的,之前不怎麼樣。”啓寧說這些,是想給莊羽信心。
兩人聊了幾句,莊羽的情緒明顯積極許多,還跟啓寧表達了她對即將要去新學校的緊張。
她趴在桌子上問啓寧,“你當時剛來這邊的時候是怎麼調節狀態的呢?”
啓寧頓了下。
莊羽立刻坐起來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我們兩個情況差不多,所以才……”
可能這話題太尷尬,她說到後面不知道說什麼好。
啓寧猜莊羽估計從哪個人那知道她的情況,比如說她十六歲纔回的趙家,又或者是她上不了檯面始終被人指點的身世。
氣氛僵硬下來,恰好有人敲門打破了房間裏凝固的狀態。
啓寧率先道:“我來開門。”
門外是賀母還有賀顯,賀母笑着說:“聊得怎麼樣啊?”
“挺好的,有什麼事嗎?”
啓寧看看賀顯,點頭,“好。”
賀母給的幾箱進口水果,讓賀顯送到隔壁,啓寧當然跟着回去。
家政阿姨去收拾了,賀顯洗完手,察覺到啓寧有點心不在焉,“在想什麼?”
“沒有。”啓寧把那些拋到腦後,“你要不要到我房間坐會兒?”
啓寧以前住的房間,和現在隔三差五回來住的房間不一樣,不管是哪間,賀顯都是第一次進。
關上門,啓寧自顧自笑,“我怎麼感覺現在更像見不得人了,不做點什麼好像都對不起這情況。”
她純屬是有感而發,實話實說,不過說完倒真像是開了個頭,對視起來目光中恍若點了火,隱隱有要燒起來的趨勢。
賀顯倚在桌邊,朝她展開雙臂,啓寧走過去被他圈住,舌頭差點打結,“我瞎說的。”
“你提醒了我,是有段時間沒做點什麼了。”
他說着托起啓寧的腰,將她抱起來,走了兩步就到牀邊,俯首親吻,緩緩彎下腰把她放下。
啓寧躺下後腦海中警鈴大響,奈何這會兒說不出話,只有手指牢牢攥着他的衣服。
好不容易得了喘氣的機會,外面院子裏的燈光從窗戶映進來,啓寧看着賀顯,兩人的眼裏都墜着朦朧清冷的光。然而他的掌心乾燥灼熱,啓寧的腰抖了下,忙去抓他的手腕。
“不行……你還要回去。”
氣息近在咫尺間,賀顯一本正經地認同道:“是時間不太夠。”
他越是正兒八經,啓甯越害臊,聽他話中有另一層意思。
後腰軟了,一路麻到後腦,啓寧頗爲急躁地舔了下脣,“真不行,我這也沒有那個。”
賀顯拍拍她,“放鬆。”
他的人從眼前下去,啓寧精神繃着,還沒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等反應過來,立刻往後退,還是被他壓住膝蓋。
“別,不行不行。”啓寧嚇死了,雙腿蜷起,不給他留機會,“不用這樣,”她差點哭出來,“我沒說一定要做什麼……”
怎麼搞得像是一種方式不行就要換另一種方式。
她也沒那麼需要。
況且他這回連手都不用了,把她嚇個夠嗆。
賀顯見她反應激烈,沒繼續下去,把她要哭不哭的臉左看右看,得出評價,“膽大沒用對地方。”
“誰要用在這種地方:……”
剛說了一句,啓寧還是沒攔住他的手,反駁一句就被迫噤聲,不然怕一不小心露出奇怪的聲音。
賀顯擡眼看了下牀頭的鬧鐘,饒有暗意地說:“時間不夠,不能慢慢來了,只能委屈你多忍着點。”
忍什麼,自然是不能循序漸進,不得不適應另一種節奏了。
啓寧的腦子漸漸也跟着被攪得無法冷靜思考,想說不字,也沒多少能力。
畢竟她是手下的那一個,被迫隨波逐流,而賀顯是實際掌控者,在隔岸觀看由他一手點起來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