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指望賀顯回答什麼,更別提他會去了,所以她兀自問完這句話,就把票給賀顯一張,“你到時候去接我吧。”
賀顯手中被塞進一張票,看着賀母去廚房忙活。
他知道啓寧最近在忙校慶的事,她發的朋友圈他看到了。
等到校慶那天,賀顯去了,去的比較晚,他應該去的更晚纔對,因爲賀母讓他快散場時來接他。可是他提前來了。
站在偌大的禮堂一角,燈光暗下來,此刻主要照在舞臺上,穿着西裝禮服打扮得正式的兩個主持人,一男一女。能被挑出來主持校慶的學生,除了專業素養,外形自然是優秀的。
燈光映下來,頭髮絲都在發着光。
啓寧今天爲了配合禮服還穿了高跟鞋,多虧提前排練的時候熟悉過,走起路來不至於太生硬。即便如此,臺上太亮,禮服裙襬又寬大,下臺的時候還是挽着身旁男搭檔的手才穩穩退到臺下。
她現在要去休息室,還要換身衣服,等最後謝幕的時候再過來。
後臺有點亂,還有不少花束,啓寧一進門,被化妝臺正中間的一大束洋桔梗吸引了視線,看起來這是剛送來的,放置的位置十分顯眼,而且肉眼可見比其他的精緻許多。
最上面有張卡面,啓寧看到自己的名字。
所以,這束花是送給她的?
啓寧沒時間多想,先去換了衣服。
休息室裏又陸陸續續進來幾個人,門開着,有個同學來找啓寧,啓寧在門口跟她說話,說完有個男生過來跟啓寧要微信。
啓寧加了他,順勢客客氣氣地聊了幾句,直到宋斯煜過來找她,那男生也有事先走了。
宋斯煜知道她在這,微信上說好過來找她,他將準備好的鮮花遞給啓寧,有所感慨地說:“在臺下看着你的時候,感覺又回到了高中的時候。”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啓寧抱着花,記起他說的那次,“我高一的時候天天也不學習,跟叛逆期似的,光顧着打扮,想去主持節目也是想漂漂亮亮的,都是瞎玩。你還記得呢?當時我們倆好像都沒說過幾句話。”
甚至高二做同桌的時候,她還想過像宋斯煜這種好學生會不會煩她。
宋斯煜眼中的情緒很收斂,眼睛始終注視着啓寧笑吟吟的臉。她只要稍一打扮,就能輕易讓人移不開眼,何況今天非常精緻,漂亮得捨不得眨眼。
宋斯煜沒告訴過啓寧,那個時候就已經有很多男生在注意她了,畢竟她長着一張格外優異的臉,和沈朝陽一起,別的朋友很少,一定程度上是特立獨行的存在。
對於同齡人來說,十分吸引眼球。
“結束後有什麼安排?和朋友們一塊聚餐嗎?”
啓寧點頭,“你也來吧,可以跟我們一起的。”
門口不適合說話,擋着路,啓寧往旁邊挪了挪,靠着牆和宋斯煜說話,笑意不減,眼睛又彎又亮。
殊不知,她這幅模樣落在其他人眼中,鮮活靈動的不得了,比手裏的花還嬌。
——“有一束桔梗……沒寫名字,可能是電視臺的姐姐送的……回去問……”
不太清楚,但陸續拼湊出來完整的意思。
賀顯垂手,把菸灰點落在垃圾桶頂端的熄煙處。
一根菸沒抽完,他的眼尾餘光瞥到宋斯煜走開了。
啓寧正要回到休息間,身後有腳步聲,她以爲是宋斯煜還有什麼時候,回頭去看,只見賀顯出現,他指間夾着煙,正在碾滅。
他突然出現在這,還是在後臺,準確在她眼前,啓寧還是被嚇了一跳。
想了想,她還是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賀顯從拐角處走出來,碾了碾手指,一開口不鹹不淡,“來接人。”
啓寧想到賀母今天來了,那他出現在這確實正常。
而且剛說一句,賀母從前面禮堂過來,啓寧看到她,也就沒跟賀顯說什麼。
賀母看到他倆面對面說話,不禁多看賀顯一眼,隨後拉着啓寧道:“等會還要上臺是不是?這身衣服也好漂亮,哎呀小姑娘就是好,漂漂亮亮的看着就喜歡。”
啓寧挽住她的手臂,撒嬌道:“阿姨今天能來看我我很高興呢。”
這是實話,因爲她從小到大,學校裏的家長會或者什麼文藝匯演,從來沒有家長出現過,小時候看着其他同學下了臺去找家長,她都很羨慕。
賀母拍拍啓寧的手背,拿出手機給她看,“我拍了好多照片,每張都可好看了,等回去了阿姨拿這些給你介紹男朋友。”
她一邊給啓寧翻看她拍的照片和視頻,一邊說這話。
啓寧感受到一抹難以忽視的視線,不用看也猜到是賀顯。
頂着他的目光,啓寧硬着頭皮說:“好呀,那我先謝謝阿姨啦。”
“哎,到時候給你找一個又高又帥還會疼人的。”
路過有人往這邊看,賀顯揉了下眉心,“媽,我先去車裏等你,結束再找我。”
他離開這邊,賀母看着他的背影,話裏帶着愁,“還是知道疼人的好啊。”
啓寧趕忙轉移話題,跟她聊起別的。
賀母很捧場,一直到校慶結束才離開,送她離開禮堂之後,啓寧又回去找她的朋友們。
人有點多,賀母遇上以前的同事,說了會兒話,再回到賀顯車上時,附近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賀顯開車從禮堂側門經過,禮堂門口,啓寧和一羣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來。
賀母瞧見了,問:“小起身邊那個不就是她高中同學嗎?今天也來了啊。”
賀顯收回目光,沒說話。
“挺好的,跟朋友們在一塊開開心心的多好。”賀母又看向賀顯,淡淡嘆氣,“看起來還是同齡人之間相處得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