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難說清白 >147:故意偷看
    啓寧頭皮一緊,想把手抽出來,賀顯卻不同意。

    他的視線輕飄飄地掠過她的臉,每一秒對啓寧來說都有些漫長,就在她想要別開臉的時候,賀顯緩緩道:“不說聲謝謝嗎?”

    他一說話了,啓寧反倒鬆口氣。

    確實,要不是他,她今晚必定要傷得更嚴重。

    啓寧看着他認真地說:“謝謝你。”

    從她的臉上已經瞧不出哭過的痕跡了,要不是賀顯親眼所見,也不知道她隱藏得這麼好。

    賀顯鬆開她的手腕,靜默兩秒,道:“趙懷西不是怪你,你不用多想。”

    啓寧的反應立刻集中起來,她的眸底複雜,“你,聽到我和唐鶴年說話了?”

    “這不重要,”賀顯省略掉那些,“趙懷西分得清誰是你們家這些事情的導火索,他最不能接受的人其實是趙叔,畢竟是因爲趙叔纔有了後續這些。”

    啓寧不知道他從哪裏得知他口中說的趙懷西的想法,不過結合他的做事風格,他不會憑空這樣說。

    但啓寧心裏仍然沒有多好受。

    她自嘲地笑了下,“我明白他只能衝我發泄。”

    今晚是個例外,啓寧第一次見到趙懷西跟趙珩弄成這樣。

    “你不用放在心上。”

    啓寧從趙懷西的話題上分出心思,奇怪地看他。

    他又是出於什麼意圖和她說這些話的呢?

    算了,反正他想法縝密,她還真猜不透他所想的。

    啓寧垂下眼,正當這時,唐鶴年過來給她送藥,看見她和賀顯在說話,難免產生細微的僵頓,又被他很快隱藏過去。

    “我給你送點處理傷口的藥,”唐鶴年側首問賀顯,“三哥,原來你還沒走。”

    賀顯的視線從他手上掃過,微微頷首,“沒什麼事我先下去了。”

    他在目送中下樓,啓寧轉而看向唐鶴年,“謝謝你,不過我已經上過藥了。”

    她還以爲門口的藥箱是唐鶴年放的,現在看來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總感覺是賀顯做的。

    而賀顯到了樓下,便打算直接回去,唐頌一還在院子裏跟人說話,見到他問:“你看到唐鶴年那小子沒有。”

    “在樓上,”賀顯停頓了下,說:“今晚鬧成這樣,你們還是早點回去。”

    唐鶴年本身就打算給啓寧送完藥回去,看她的傷口處理過了,情緒好多了,就沒有逗留太久。

    實際上啓寧晚上還是失眠了,趙家安靜時分已經快一點鐘,她舉着手臂艱難地洗過澡,躺在牀上翻來覆去許久,沒有一點睏意。

    透過窗簾縫隙發覺不知不覺間窗外隱隱亮起,一看時間已經五點多,啓寧索性披上外套到陽臺上去。

    天微微亮,四下寂靜十分,空氣裏滲着微微的沁人的涼,伴着清脆的鳥鳴靜靜坐着,反而有種通透的屬實。

    啓寧抱膝坐着,一夜沒睡,卻沒感到睏乏,她盯着遠處毫無目的地望着,時間在寧靜中流轉,陽光漸漸升高。

    最先打破啓寧視野範圍內平靜的動靜來自隔壁,院子裏,賀顯西裝筆挺地出現,他去車庫開車,這樣的場景讓啓寧想到以前,她很多次這樣偷偷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賀顯駕車離開院子的時候,忽然朝車窗外看了一眼。

    啓寧有所感覺時飛快躲起來,又懊惱地拍腦門,不確信有沒有被他看到,萬一誤會她是故意偷看怎麼辦。

    不敢再待在陽臺上,啓寧下樓去找喫的,從阿姨的口中得知,趙懷西昨晚沒有回來。

    喫早飯時,桌上只有啓寧跟趙珩兩人,經過昨晚發生的事,家裏的氣氛愈發生硬冷淡,啓寧只想快點喫完離開。

    偏偏趙珩開口跟她說話:“你哥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啓寧扶着碗,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要她面對趙珩說出來,難上加難。

    “這件事還是要慎重,他可能不想太草率就定下來了。”

    她一副很爲難的模樣,說的話中規中矩沒什麼參考性,趙珩也沒指望她能說什麼。

    餐桌上再次陷入令人不適的沉默。

    許久,久到啓寧喫完要走了,趙珩有些自言自語地說:“他就不能像普通孩子一樣麼。”

    啓寧不明白他具體指的哪一點。

    但她想,她和趙懷西在這個家裏的存在存在相似性,所以以她來講,她實在不能做到對待趙珩,像普通家庭裏孩子對待父親的感覺。

    無論從哪一方面。

    啓寧從家裏離開,去公司上面的路上,趙珩這句話還環繞在心間,她也越來越想念媽媽。

    她知道的可用消息幾乎爲零,所以有能力之後她想找到和母親有關的信息也艱難萬分,趙懷西那邊完全不可能走通,啓寧剩下唯一的接觸源只有薛文一家。

    這個念頭逐漸強烈,啓寧一有時間,立刻去找薛文。

    很久沒見,薛文看到啓寧的態度早從怨恨到冷漠,直到啓寧說給她兒子買了點禮物,她纔開口問道:“你有什麼事?”

    啓寧把禮物放下,說:“我想跟你打聽點事,有關我媽媽的消息。”

    薛文狐疑又警惕地瞥她,“我能知道什麼。”

    “不管是多小的事都可以,”啓寧一方面想打感情牌,一方面又是真情流露,“阿姨,你也知道我很多年沒見到她了,作爲一個母親,你應該明白這種至親分離的感覺。我大概率是找不到她了,但我還是想知道和她有關的事情,就算有個念想。”

    薛文當初剩下她兒子的時候是高齡產婦,要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也不會四十幾歲還選擇生育,所以她在這種事情上很容易有體會。

    她的神情不出所料的產生了動容。

    “我勸你還是別抱太大希望,你應該知道你親爸是什麼人,他不會讓我們這種人知道太多跟他有關的,而且還是不利的消息。他也不允許我們多問,他還囑咐過我們,就當你是路邊撿回來的。”

    啓寧並不想知道趙珩怎麼想的,不聽也能想到。

    她跳過這一段,直接問道:“我記得小時候,我媽媽來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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