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就往裏面一看,才認出是莊羽坐在裏面。
現在結合啓寧說的,朝陽不客氣地猜測:“她說的有要緊事,就是跟朋友弄頭髮去了吧,正好弄完纔過來。”
剛好啓寧看到莊羽新染了髮色,又捲了頭髮,那應該是沒錯了。
啓寧也挺莫名其妙,“她要是不想可以不來啊,我聽賀顯說,還是她主動跟阿姨說要過來。”
“而且還不說實話,還要說什麼有事忘了,她該不會是存心的吧。”
“我跟她又沒什麼矛盾。”
朝陽不留情面地說:“誰知道她怎麼想的,你們也沒認識多久。”
啓寧也感覺說不通,乾脆道:“我找機會跟她說,她不想來可以不來,我又不介意這個。”
說實話她跟莊羽的交情,一半是出於禮貌,一半是因爲賀母讓她多跟莊羽接觸接觸,想必莊羽也是這麼想的。
那何必佯裝和諧,啓寧最不喜歡這樣。
六月下旬,唐鶴年來醫院的次數明顯增多了,他還沒工作,跟其他人比起來可不就是清閒許多。
他每次來看啓寧,都會順手給啓寧捎帶些有意思的東西,啓寧明確說過不用,他反而說:“你不把我當朋友嗎?”
啓寧哪還敢說什麼。
時間久了習慣了,啓寧也不像前邊容易鬱悶了,再說唐鶴年用了心的,實在沒事的時候,又找了好多部喜劇電影陪啓寧一塊看。
要說啓寧的笑點也不怎麼高,跟唐鶴年兩個人一邊說劇情,一邊笑得前仰後合,不講一點形象管理。
常常眼睛彎彎,因爲情緒的起伏,臉上漾着淡淡的紅,酒窩若隱若現,模樣甜中帶着嬌。
賀顯過來的時候,她還在這種氛圍中,看向門口的眼裏還氳着濃烈又輕快的笑。
唐鶴年將電影暫停,看了下賀顯,又看向他身後的醫生,起身問道:“啓寧要做檢查了嗎?”
醫生說:“我們剛纔聊到趙小姐的恢復情況,所以過來看一下。”
啓寧喊了聲:“三哥。”
聽上去很正常,不過仔細分辨起來就會發現,跟她剛剛的情緒接不上軌,要疏淡許多。
彷彿那種跟朋友玩得正開心,突然間家長來了不得不老實打招呼的既視感,而且這個家長,還是關係一般般的。
“我聽我哥說,你們最近工作不怎麼多,”唐鶴年站到一邊,漫不經心地提着:“難怪你經常過來,小起的事還需要你出面解決嗎?”
啓寧在跟醫生講話,並沒有注意他們兩人在講什麼。
賀顯看着她那邊,十分簡潔地回:“這事從頭到尾是我聯繫的。”
從啓寧不見到送她到醫院,只有他全程參與,高慎那邊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他自然不能這麼快被摘出去。
“希望這件事能快點落下帷幕,小起被耽誤這麼久,對她實在太不公平,真怕她待久了影響心情。”
賀顯這句是陳述句。
唐鶴年說:“是啊,還好我可以花多點時間幫她解悶。”
這點賀顯挺清楚,因爲他偶爾過來,唐鶴年都在。
有時候唐鶴年帶着她在樓下,有時候兩個人一塊玩遊戲,可以明確的一點是,趙啓寧有他陪着的確不會無聊。
就連唐頌一知道這事後也跟他感嘆:“沒想到他還挺專情,這要是一般姑娘估計就同意了。”
趙啓寧不一般在哪,還不是她的前任,賀顯這尊大佛。
所以說啊,出場順序不是一般的重要,完全能輕易改變很多事情。
啓寧有時會冷不丁冒出一個想法,如果她先遇到的人是唐鶴年,那她的初戀可能不會收尾收得那樣不體面,導致她無法敞開心懷面對下一段。
不過她也就是想想,過去都過去了,沒法改變。
她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去住着,這段時間住在醫院裏真是不習慣,包括她的頭髮,每次洗了吹都很麻煩,她真想能趕快剪短。
唐鶴年知道她快要出院,來陪她的時間增多了,畢竟她回到趙家後,他再去就沒那麼方便。
隔壁病房昨天晚上住進來一個小孩,麻醉醒了之後受不了疼一直在哭,家長哄了半天也沒哄好,進進出出的人開關門,小男孩的哭嚎聲泄露出來吵得啓寧沒睡好。
所以跟唐鶴年看電影的時候,還沒看到一半,啓寧悄無聲息地打瞌睡睡着了。
唐鶴年隔了會兒才發現,他把電影聲音調成靜音,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怕吵到啓寧,他的人同樣一動未動地保持原來的姿勢,注意力卻完全放在啓寧身上。
啓寧閉着眼微微歪着頭睡着,睡相平和,褪去清醒時的靈動與鮮活,睡着的模樣愈發有另一種恬然的感覺。
唐鶴年始終看着,每一處都細細看在眼裏,越看,心間的躍動愈加澎湃。
如果說校慶晚會那段時間他對啓寧是一種初見的新鮮衝動,那麼最近便是相處過後對她各種細節上的動心,而且隨着時間推移累積起來,幾乎無法再風平浪靜地剋制。
唐鶴年忽然想跟啓寧表白。
不論結果如何,他總要試一試。
這個消息,唐鶴年沒準備好之前,必定不會讓啓寧聽到風聲,因此他在啓寧面前沒有表現出一絲和往常的不同。
但除啓寧外,唐頌一作爲他哥,當然是第一個知道的。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她說?”
“等她過兩天出院之後。”唐鶴年是有考慮的,他甚至想好,就算啓寧只答應先跟他相處試試他也願意。
唐頌一不打算摻和,“但她出院回家住,說不定她爸在家裏,你到她家裏去說?”
唐鶴年想過了,“我可以找個合適的時機。”
“要是實在拿不準時間,你問問賀顯能不能幫你呢,”唐頌一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他們兩家是鄰居,幫你把趙啓寧帶出來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