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賀顯跟她有什麼的話，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畢竟在他的觀念裏，賀家絕對屬於他滿意的範疇。
同樣的背景，即便對方本人的條件非常差，他一定也會逼着啓寧同意。
賀顯果然算了解她，要是不提前做好準備，她估計中途聽不下去當場翻臉。
趙懷西今天也在，他和啓寧沒說幾句話，給他們充當背景板。
趙珩的話題不外乎確定賀顯的意思，另外還有他如今和啓寧到哪一步了。
啓寧在背地裏翻白眼，也就賀顯能平和應對。
“實不相瞞，你上次說之前，我是真沒想到你和啓寧還有我不知道的發展。我平時工作比較忙，對小起和懷西的事情過問的不多。”
這話聽上去沒什麼特別的，他要是不忙，可能啓寧早兩年追賀顯的事她早知道了，並且十有八九嫌她丟人遏制住她。
賀顯從容道：“我本來想穩定下來後再去正式拜訪您，上次實屬意外。”
“話也不能這麼說，我知道你做事穩重，我很放心。正好今天有空，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我是支持你們，就是有一點，小起還年輕，有些地方要是做的不好惹你不高興了，你多擔待。”
啓寧忍不住插嘴，“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勞您費心了。”
趙珩意味深長地看她，沒怎麼被影響，還是按着他剛剛的節奏說：“這種事我們做長輩的要多考慮，而且你們認識很久了，跟普通的談戀愛不一樣，我看得出來小賀的態度，就是不知道接下來什麼打算？”
他話中有話，賀顯先一步體會到。
“您不用擔心，等時機成熟，該有的自然會有。”
“這樣的話，改天你父母有時間，我們再另外約個地方。”
啓寧頓感不妙，“這是什麼意思？”
對於她今晚的冷淡，趙珩第一次表現出不耐煩，“談戀愛總歸要走到訂婚結婚這一步，怎麼，你這麼大人了沒想過嗎？”
又來了，啓寧就知道他打的主意急不可待了。
他甚至什麼都不清楚，就能拍案定下，根本不管她的想法。
何況她不想被安排。
“那也應該是我跟他商量。”
“你是說我管不着你嗎？”
眼看趙珩被啓寧的態度弄得動怒，賀顯在桌下拍了下啓寧的手背，示意她別衝動，幫她打圓場。
“小起的意思是想慢慢來，畢竟她年紀還小。回去後我會和她好好聊聊。”
從頭至尾話很少的趙懷西突然多嘴一句，“不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先定下來也不耽誤你的事情。”
他以爲啓寧嘴上不滿意，是不想讓趙珩安排，但實際上不排斥，才這麼說的。
不曾想啓寧聽完反而瞪他一眼，“比起我，還是你更需要訂婚結婚。”
“小起說的也是實話。”趙珩沒讓氣氛繼續僵持下去，趙懷西送上來給他轉移話題，他跟着說了趙懷西幾句，便自動把剛纔的不愉快翻篇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啓寧如坐鍼氈，恨不得能直接頭疼肚子疼好離開。
啓寧站在車邊看着，悶悶不樂又十分嫌棄。
“我說你，不是很喜歡三哥嗎？怎麼這麼好的機會還不情不願的。”一旁的趙懷西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
啓寧正煩着呢，不客氣地回：“你羨慕啊？”
“我羨慕什麼？”
“我能跟喜歡的人談婚論嫁，就算你想也沒機會吧。”
知道了他曾經對朝陽做的事後，啓寧很難視若無睹，戳人痛處就找準最痛的地方。
趙懷西確實不好受，站直了想跟她好好理論一番，那頭趙珩卻叫他走了。
啓寧輕哼一聲，扭臉不看他。
等他們父子倆開車離開，啓寧扣好安全帶，問賀顯：“他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讓你勸我同意早點訂婚。”
賀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你不想嗎？”
“難道你想？”
“早晚的事。”
啓寧感到訝異，爲賀顯居然考慮過成家的事，但又想想，他三十了，這樣想過倒也正常。
不過她的意思依舊，“反正我還沒想到那些，短時間之內我也不想考慮。”
賀顯沉默一些，“是因爲沒想過，還是有別的顧慮。”
“如果非要回答的話，都有。”
“所以我可以理解爲，我還沒讓你產生過想徹底穩定下來的想法。”
啓寧知道如果賀顯跟她的想法不同，那她的堅持勢必讓他心裏不舒服，可她真的沒動過那種念頭，也從未認真分析過。
她實話實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還太早了。”
她第一次正視這個話題，自己也不能確定具體因爲什麼，可能今晚過後會開始考慮，也可能還是這個想法。
但她沒說出來。
不想因爲這個問題不愉快，啓寧認真看着他道：“現在不說這些了好不好？我爸也只是提一提，你也別太在意。”
賀顯是被拒絕的那個，算是強求不得，心情不會好到哪去。
遇到這種情況，大概能分爲兩種原因：一是的確不想結婚，二是結婚對象不滿意。
賀顯居然一時分不清啓寧是哪一種原因更多。
畢竟第二種情況，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可是面對啓寧等待的目光，他好像除去說好，沒有別的回答。
怕他不高興，啓寧解釋，“而且我爸應該只是爲了他的利益着想，換成其他人他也會這麼急，他越是這樣，我就越不想讓他如願以償。他把我當貨物了一樣。”
“嗯，我知道。”
前方紅燈，賀顯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啓寧的頭，“不過我也要說，我不是因爲他纔有的念頭。所以如果你實在沒想法，以後他再提起，我會應付。”
啓寧小幅度點頭。
又想到什麼，她提醒道：“要是他找你說什麼，你一定要告訴我，你也知道他爲了達到目的什麼手段都會用。”
賀顯沒有猶豫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