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憶已經起牀了，啓寧靠在牀頭打字回過去：【誰在給我發照片？】
沒幾秒鐘，賀顯撥了通視頻。
啓寧一接起，屏幕上懟過來一張椰椰的大臉。
啓寧說：“原來是椰椰找我啊。”
可惜椰椰不會說話，聽到啓寧的聲音也就是哼叫兩聲。
啓寧當然知道是賀顯所爲，她偏不主動問賀顯，跟椰椰自言自語幾句。
賀顯耐心告急，終於露面。
“看來你想的只有椰椰。”
“你也沒有說啊，你給我看椰椰的照片，我還以爲只有椰椰想我呢。”
跟賀顯皮了幾句，啓寧安靜趴下，說：“你昨天就去我家裏了嗎？”
賀顯的手機固定放好，他在喫早飯，那個角度很像啓寧坐在他對面似的。
“說好了的事情，我不像某個人沒有遵守。”
“某個人”這會餓了，看他喫東西肚子叫了一聲，爲自己辯解，“本來我就打算過來的。”
賀顯用一種看穿了的語氣，“是嗎？那還是我不會挑時間了。”
“我可沒說啊。”啓寧看一眼時間，“你今天休息嗎？”
“下午還有點事，晚點去找你。”
昨晚跟賀母談過，啓寧再面對賀顯時的心境難免會有變化。
她盯着屏幕中的賀顯默默看了片刻，安靜被敲門聲打破。
“你先喫飯吧，我去洗漱了。”舒憶進來，啓寧結束了視頻通話。
“在和誰打電話嗎，我有沒有打擾你？”
啓寧放下手機下牀，“是賀顯，我們就隨便聊了幾句。”
反正賀顯晚點會過來，啓寧今天就全意陪着舒憶。
聽照顧舒憶的阿姨說，前幾天舒憶心情不好，因爲附近有個古鎮辦了場熱鬧的燈會，舒憶想去，但羅續擔心她的身體沒答應。這兩天舒憶都沒怎麼跟羅續說話，羅續爲了哄舒憶開心，特意找了人把後院佈置一下，等着今晚放一場煙火。
舒憶暫時還不知情，所以晚上讓舒憶去後院的任務就交給了啓寧。
雖然舒憶不能去現場看等會，但羅續讓人儘量還原了燈會現場的燈光和佈置。
啓寧帶舒憶一進到後院，舒憶的腳步便停下來。
她自然是沒想到。
“這是……”
“快來這邊坐下，您覺得怎麼樣？喜歡嗎？”
舒憶反應過來這是羅續的手筆，“喜歡，你怎麼跟你羅叔叔瞞着我呢。”
啓寧在舒憶腿邊蹲下，“因爲我也想看看您的反應啊。”
她把腦袋靠在舒憶的膝蓋上，下一秒鐘，一束火光飛快飛向深藍的夜空，隨後散出漫天的星光，將地面照亮。
一簇接着一簇，像是燦爛的碎星子。
明亮，夢幻，氛圍感滿滿。
不知道羅續安排了多少，煙火盛放了很長時間。
啓寧坐在舒憶身邊，靠着她的肩膀，專注地看着夜空中瀰漫的奪目的光。
映在她的眼中，又是一副美景。
突然間舒憶拍了拍她，她纔回神，順着舒憶的視線回頭看去。
他把椰椰也帶來了。
啓寧起身，椰椰第一個衝過去，圍在她腿邊打轉。
明明滅滅的光線中，啓寧一邊摸着椰椰，一邊注意到賀顯走過來。
她剛想跟賀顯說話，賀顯忽然間單膝跪地，那一枚啓寧已經不陌生的戒指放在他的掌心。
“雖然來的路上我在想，要怎麼詢問你一聲不吭跑來的原因，但剛剛看到你，好像那些事情全部無關緊要了。”
很難形容動了這個念頭的那一瞬間究竟是怎樣的，賀顯鮮少憑藉着衝動做事，不過很多事情本身，是考慮不出來答案的。
啓寧完全呆愣住，即使她知道戒指的存在，早就清楚賀顯的想法，這一幕真的要眼下時，她還是陌生得不知作何回覆。
她的停滯在賀顯眼中遲疑的意思。
“如果你還是沒想好，就當這次和前兩次一樣。”
賀顯沒有強行讓她答應，他是一剎那的想法，同樣允許她有拒絕的權利。
啓寧差點被椰椰撞倒，她順勢蹲下去，餘光裏，舒憶和羅續站在一側看着他們這邊。
昨夜和舒憶談過的心裏話還言猶在耳，啓寧抓着賀顯的手臂，“你先起來吧，起來再說。”
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那枚戒指，啓寧緊張地舔了下脣。
把手伸過去的時候，她能感受到手在抖。
她把手晃了兩下，說：“先說好啊，這可不是答應跟你結婚，我還不想這麼早結婚呢。”
“嗯。”
“要是你惹我生氣的話，就算戴了你的戒指我也要跟你分手，看你還去哪裏找一個我這樣的。”
啓寧小聲嘀咕着，但賀顯都聽清楚了。
他一絲不苟地將戒指戴到啓寧的手指上，握住她的手，“還有什麼？”
“多着呢，以後你得一直聽我說，看你煩不煩。”
“熱鬧一點沒什麼不好。”
啓寧嘴上說歸說，心跳加快的速度只有她自己清楚。
又慶幸煙火已經落幕，不至於將她的神情映照得一清二楚，好給她留些臉面。
賀顯將她的手攥緊了，要不是還有旁人在，他此刻絕對做不到無動於衷。
很快舒憶和羅續走過來，羅續說：“今天的日子挑得正好。”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啓寧小聲說。
“寧寧心裏也是很糾結，”舒憶溫柔地看着啓寧，對於今天的結果，對於她這個做媽媽的，當然希望看到。“寧寧就喜歡過你一個人，長這麼大身邊也沒有人陪着，有些事情容易陷入牛角尖，你要對寧寧耐心一些，就能明白她的想法了。”
賀顯看着啓寧揚起的嘴角，點頭，“我會的。”
說起來現在還在啓寧身邊的人，基本上都是認識了她很久的，賀顯也是其中之一。
但誠然，前面那幾年賀顯對啓寧的關注很少，真正有用的時間其實並不長。
跟啓寧相比，賀顯的確需要投入得更多。
這一點他意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