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寧順勢倒在賀顯身上,喉嚨間的氣息快節奏起伏着,腦子還處在放空狀態。
賀顯給她餵了水,緩解了嗓子的乾澀,啓寧小聲問道:“你和羅叔叔聯繫了嗎?”
她怕舒憶還在擔心她的事情。
“嗯,都說好了。”
賀顯的指腹觸到她汗溼的鬢角,和她說明情況,“我們明天還是回去,羅先生帶你母親去別處了,暫時少接觸比較好。”
啓寧不放心,“真的沒問題嗎?”
“既然已經知道了,肯定會更謹慎,羅先生的準備很充足。”
眼下需要處理的是宋遠揚的事情。
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啓寧便跟賀顯回去了。
回去後啓寧跟舒憶通了視頻,確認過彼此的情況。
啓寧擔心舒憶,主要還是因爲趙珩。
現在趙珩還遠沒有提及和舒憶相關的消息,越是這樣,啓甯越害怕他會不會默默解決。
有關趙珩最近的動態,啓寧基本是從趙懷西那得知的。
他最近不知道在做什麼,見啓寧的時候風塵僕僕,好像被煩心事纏身。
啓寧立刻想到了朝陽。
“你最近在幹嘛?怎麼好像很忙。”
趙懷西離開前,啓寧多問一嘴。
“家裏最近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宋遠揚又是我舅舅,”趙懷西說完這句,半耷下眼皮,“而且沈朝陽……”
後面的聲音太小,啓寧沒聽清,“朝陽怎麼了?”
趙懷西語氣不太好,“你跟她是朋友,你不知道她怎麼了。”
啓寧看着他,“說了是說了。”
“?”
“但跟你無關。”
趙懷西深吸一口氣,被啓寧氣到。
他不想再跟啓寧講話,轉身要走,啓寧卻喊他:“朝陽真的很不容易,你不能理解她也別再爲難她了。”
這話不是趙懷西想聽的。
他甚至激動地反問:“我什麼時候又爲難她了?”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啓寧嚴肅地說,“況且你早就做過了,現在沒有又能改變什麼?”
像趙懷西這種含着金湯匙長大的人,不是不會有同理心,而是他是趙懷西,啓寧再瞭解他不過,他不可能能真正理解朝陽的苦楚。
就算知道趙懷西喜歡朝陽,啓寧也沒從覺得他能跟朝陽有什麼。
他們倆,無論從哪方面說,都不是合適的人。
趙懷西一時間無話反駁,最後只道:“我最近什麼也沒做,我看你更應該去質問趙以深,他要訂婚了。”
他得到的消息是最早的,因爲啓寧完全還沒聽說趙以深要訂婚的事。
啓寧能確定朝陽不喜歡趙懷西,但朝陽對於趙以深是什麼想法,她還無法篤定。
因爲趙懷西的話,啓寧想着下班後跟朝陽喫個飯,朝陽答應好好的,結果啓寧在餐廳等了快半小時纔等到姍姍來遲的朝陽的電話。
“不好意思啊小起,我遇到點事情……”
她從來沒這樣過,啓寧無可避免想到趙懷西說的,問道:“怎麼了啊?你現在在哪。”
啓寧打包了點飯菜,徑直趕去醫院找她。
趕到時,有個打扮得很精緻,氣質很好的年輕女孩跟啓寧迎面走過,啓寧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一時片刻沒想起來。
直到她站在朝陽的病房門口,忽然想起來剛剛那個年輕女孩是從這間病房出去的。
敲了敲門,啓寧還等着朝陽說話,門卻從裏面被打開。
朝陽穿着病號服給她開的門。
“怎麼還下來給我開門?”啓寧隨口問道,把餐盒擱在桌上。
回過頭去看朝陽,這才發現她眼眶紅紅的,啓寧瞬間聯想到剛纔那個人。
“我來的時候碰到一個女孩,”啓寧觀察着她的反應,“好像是從你這走的,你朋友嗎?”
“你看到了?”
啓寧點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一說,朝陽的眼圈更溼,她忍着沒掉眼淚,但想佯裝無事是不可能了。
她在眼淚掉下來之前拿紙巾擦去,哽咽着問:“你真的不認識嗎?她說她是趙以深交往了很多年的女朋友。”
“她是這麼跟你說的嗎?我沒聽說過,我知道了,她大概率是騙你的。”
啓寧確定趙以深身邊沒有所謂的很多年的女朋友,她僅僅知道的,就只有被她無意中發現的鄧新。
朝陽聽完,冷靜一點,“那……或許真是她騙人的吧。”
“現在你該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吧,怎麼會住院了。”
“其實是我下班的時候,有兩個女人堵着我,罵我是小三,說我破壞別人家庭,之後她們想扯我衣服,我反抗的時候被磕到了頭。”
朝陽摸了下後腦勺,“不是很嚴重,後來保安把人帶走了,我想報警,然後我看到了……趙以深。”
趙以深讓她先別報警,但要先來住院,後面的事情他會處理。
“我也不知道趙以深怎麼說的,我來醫院之後,剛纔那位小姐就找來了。她說那兩個女人是她找去的,但趙以深好像已經知道了,似乎是罵她了,所以她來找我撒氣。”
“她說她叫童安安。”
聽到具體的名姓,啓寧捕捉到一絲印象。
她確實應該見過這個叫童安安的女孩,好像正是很久之前,在趙以深身邊。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應該沒錯,我跟趙以深以前不怎麼說話,但我聽人說過他有個女朋友叫什麼安安。”
朝陽眼裏的光亮灰敗一半,“所以她說的是真的,她真的一直都是趙以深的女朋友……”
啓寧搖頭,“具體的我不清楚,但趙以深應該不是一直在跟她談戀愛,我實習的時候有個姐姐,當時他倆在一塊。”
看出來朝陽的反應是因爲什麼,啓寧安慰道:“我覺得他不是腳踏幾條船的人,也不能只聽童安安的一面之詞吧,她明顯是在針對你。”
“那我也不知道什麼是真的,就算問趙以深,他的話也不一定是真話。”
朝陽長舒一口氣,“算了,隨便他們吧,別再找我麻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