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發現叫他內心五味雜陳。
目睹着朝陽離開，趙懷西在車內靜坐許久。
他直接回家睡覺，結果一覺睡醒，想的還是昨晚的事。
坐在牀邊抽菸，趙懷西給褚玉打去一通電話。
褚玉的嗓音聽上去是欣喜的，畢竟昨晚趙懷西離開時的神態讓她擔憂了一晚。
再次接到趙懷西的電話，褚玉還以爲她又有機會了。
趙懷西卻是問：“你還記不記得你高中畢業那天穿了什麼衣服？”
“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先告訴我。”趙懷西煩躁地抽一口煙，“好好想想。”
褚玉摸不着頭緒，但還是照做地認真回想一遍。
她記不清，還可以翻看那天的照片。
雖然不知道趙懷西突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褚玉還是交代道：“外面穿的是校服啊。”
“裏面的，不是有幾張照片，你把校服脫了嗎？”
“你說那個啊，那件衣服是我借朝陽的，那天我的衣服被弄髒了，我去她的寢室換了她的一件。”
菸灰飛到手背上，輕微的疼痛讓趙懷西閉上眼，煙卻無論如何抽不下去。
褚玉沒聽到聲音還在問：“那衣服怎麼了嗎？你怎麼從昨晚開始怪怪的。”
趙懷西說，“沒事了。”
褚玉的話剛開了個頭，趙懷西耐心盡失地掛斷。
褚玉的話更加確定了趙懷西的猜想。
那衣服是沈朝陽的，也就是說，趙懷西沒有記錯，他見到的、讓她心心念念許久的身影，是沈朝陽。
趙懷西把菸頭在菸灰缸裏碾滅，可能是有些話堵在心口，讓人憋悶。
另一頭，朝陽完全不知趙懷西和褚玉怎麼樣了，她的生活就是學校和做兼職的地方，無趣又忙碌。
至於趙懷西，他上次和餐廳經理說將她辭退，後來經理倒是沒有再提起此事。
朝陽許久沒見到趙懷西，偶爾有兩次在餐廳外面看見他，她生怕被趙懷西盯上，看也不敢多看，迅速離開能看到他的視線範圍。
殊不知，趙懷西會出現在餐廳外面，不是巧合，而是他的刻意。
趙懷西頻繁地到餐廳外，目的是看朝陽。
他從不進去，因爲即便如此也看出朝陽躲避他的心思。
他要是出現在她面前，想必只會徒增她的厭惡。
也正是因爲不少的時間花費在朝陽身上，趙懷西發現她的生活簡單到枯燥，唯一的娛樂時間，大概就是和趙啓寧一起。
其餘時間，她什麼也不幹，話也不多。
此時此刻，趙懷西才相信她真的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而他這段時間冷落了褚玉，褚玉幾次三番找他，他愛答不理，褚玉的脾氣逐漸暴躁。
再一次給他打電話未接之後，褚玉給他發微信。
【你到底什麼意思？不是你說我還有機會的嗎？你現在這樣躲着我算什麼？】
諸如此類的信息，褚玉也不嫌煩，一發能發好幾條。
趙懷西實在被她吵得煩了，接她的電話直言道：“以後別再找我了。”
“對你沒想法了，這個理由夠不夠？”
褚玉一下沒緩過來，“……是你自己說……”
趙懷西懶得跟她解釋，“我改主意了不行嗎？既然你這麼聽我的話，那我剛剛的話你也要照做。”
“你怎麼能這樣，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了，我可以改。”
“隨便你，但別再來煩我，到時別怪我。”
這一句，算得上是警告了。
褚玉再心有不甘，又不想招惹趙懷西把事情做絕，只能打掉牙往肚裏咽。
她哪能知道，她的無意之舉，才導致如今的局面。
……
朝陽進了電視臺實習之後，總算感覺到生活有了盼頭。
雖然是底層，但也比餐廳端盤子好太多，學到的東西也多，每天都過得特別充實。
有一個同校的學長帶她，相處了一段時間後，朝陽察覺到學長每次看她的眼神似乎有別的意思。
但對方沒有挑破，她只當是自己多想。
有時候下班晚了，學長說送她，要麼是和其他人一塊去附近喫飯，有時候會落她和學長兩個人走在一起。
朝陽不知道，有好幾次，都被趙懷西看在眼裏。
有一回放假前夕，幾個同事出去聚餐，學長替朝陽擋了酒，朝陽出於禮貌，跟他等車來接，把他送上車再走。
等車期間，朝陽買了水給他，男人喝過水，拉着朝陽坐下。
“他們晚上開的玩笑，你別有太大壓力，”學長拍拍朝陽的手背，話鋒一轉，“不過我的確不只因爲你是我的學妹才照顧你，你知道嗎？之前在學校裏我就認識你，我其實，關注你有一段時間了。”
他說着說着就把朝陽的手握住。
朝陽頭皮一緊，想掙脫，又聽見對方說：“你先彆着急拒絕我，我只是先告訴你我的意思，我們可以再相處相處。”
“學長……你先放開我再說好嗎？”
男人反而抓起她的手，“我是真心的，你也看到了，今晚他們想勸你喝酒，我心疼你都替你擋了。”
朝陽顧及工作的原因，沒有表現得太激動，“謝謝你，我知道你的好意，下次我會還回來。”
“不用，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是說着玩的就好了。”學長把朝陽的手拉到自己面前，“朝陽，你應該沒有男朋友吧？這樣的話，你可以考慮考慮我。”
“我……”
身側的燈光忽然被人擋住，朝陽下意思朝旁邊看過去，趙懷西徑直走到他們面前，握住她被學長拉着手的手臂，將她的手從他手中抽出來。
學長面對着突如其來的變故很莫名其妙，“你是誰啊？”
趙懷西不客氣地說：“我找她有事，你能別硬拉着她了嗎？沒看見她不樂意嗎？”
“她是我學妹，我們怎麼說話關你什麼事。”
“是嗎？那你還挺厚臉皮的。”
朝陽被這段時間聚集起來的針鋒相對弄得暈頭轉向，但相比起趙懷西，她還是更願意站在學長這邊。
她推開趙懷西的手，往學長身邊站了站，“趙先生，這是我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