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於神光中的玉鼎“叮噹”一聲,懸浮於空中的紅蓮陣法,也化作一道紅光消失。
沒了神靈坐鎮的大殿,開始“轟隆”作響,似是失去一座失去建築的龐大大物,開始崩塌。
無數血氣遊走,化作各種兇獸身影,在大殿之中橫衝直撞。
離老則是操控陸澤的身軀,不緊不慢,卻似踩踏在虛空中。
看似緩慢,實則快到極致,避開無數血獸,躲開無數砸落的石頭……
宛如移形換影般,十個呼吸不到,他就來到了外面。
“好了,傻徒兒,走吧,爲師給你留了一道力量,可以護你離開這裏!”
到了外面後,離老重新將身體的控制權,還給陸澤。
“完,完事了?師尊,那神靈就這麼沒了?”
陸澤則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哪怕他不只一次見識過離老的強大。
可是,看見那麼強大的一位神靈,連三息時間都沒有,就被離老鎮壓!
陸澤仍感到不可思議。
雖說那天神身受重創,但最後展露出來的手段,卻恐怖得很。
那些符籙的威力,只怕連玄天聖地都抵擋不了。
陸澤在其面前,更是連螻蟻都不如!
可就是這麼恐怖的一個人,連離老一招之敵都不是!
這位只剩殘魂的師尊,全盛時期的實力,又是多恐怖?
“小天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以你的資質,不出三百年,就能達到!”
離老輕聲一笑,語氣平淡,就像闡述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呃,好的,希望我也可以達到那境界!”
陸澤不知道三百年,自己是不是會達到這境界。
光是“三百年”這個數字,就感到一陣頭大!
三百年,這個數字放在以前,他連想都不敢想!
“對了,師尊,那神靈沒了,這裏會怎麼樣?”
“還有,之前您說的至尊和大帝又是什麼?爲什麼那人那麼恐懼?”
但隨後,陸澤似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了一眼身後,正逐漸崩塌的大殿,好奇地問道。
這片血色世界,明顯是因爲那天神在此而存在。
如今天神被離老殺了,這血色天地自然也就消失了!
可他還在這裏呀,他不會真的永遠都被困在這裏吧?
另外,之前離老說的至尊,大帝,又是什麼意思?
光聽那名字,還有那天神驚懼的表情,那似乎是離老之前的境界。
“傻徒兒,你放心吧,這裏不會崩塌!”
“那天神雖然沒了,不過他神血幻化的法則,沒個三五百年的,根本散不開的!”
“待可以離開這裏時,爲師自然會通知你,至於至尊和大帝嘛……”
“等日後你變強了,爲師再和你說,你若真有心想知道,可以去問問別人,爲師也不介意!”
“當然,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裏,爲師暫時不能再和你多說,要趕緊煉製那傢伙了!”
“天神的神魂,可以讓爲師活動一段不錯的時間,他身上還有許多神血!”
離老被陸澤的問題擾得有些煩,耐着性子答了幾下,便催促他快快趕路。
陸澤聞言,只好尷尬地撓了撓鼻子,無奈地笑了笑。
自己這師尊啥都好,就是自己有事不能找他,而他有事,卻總可以找自己。
懷着這份無奈,陸澤開始朝外面走去。
途中,徘徊四周的魔使們注意到了他,嘶吼着朝他發起攻擊。
…………
“小傢伙,你的主人沒了,以後就和我一起生活吧!”
血天禁地,斷飛雪在洞穴中用一個石塊,刻下了最後一筆,一個“正”字就此誕生。
舉目望去,整塊牆壁,已被“正”字填滿。
這是斷飛雪在禁地中用來記日子的方式。
來血天禁地後,她就一直用這種方式記着時間,生怕算錯日子,錯過離去機會。
哪怕三年前身受重傷,自知離去無望,她也一直保持,就是害怕自己忘了時間。
而現在,她望着前方七個偌大的“正”字,心緒頓時變得無比複雜。
這七個“正”字,是陸澤離去的時間,他已經消失了三十五天!
不用說,那陸澤已經交代在那裏!
想到這裏,斷飛雪美眸陡然一黯,拍了拍正趴在她香肩上,疑惑看着她的麝天鼠,苦澀地笑了笑。
她不知道陸澤爲什麼要去那個鬼地方,是活膩了?
還是之前因爲自己說的話,被嚇到?
自己真的又這麼醜嗎?
她來這裏七年,好不容易纔遇到一個看得上眼的人,就這麼沒了!
難不成,她斷飛雪真的要一人在這孤零零等死?
斷飛雪心中百感交集,卻懶得深思。
因爲無論哪種原因,陸澤都死了!
“嗷?”
“嗷嗷!”
正當斷飛雪感慨命運不公時,趴在她肩上的麝天鼠,似是嗅到什麼熟悉的氣味。
忽地支棱起身子,躍下她香肩,朝外面狂奔而去。
“唉?小老鼠,你要幹嘛?”
斷飛雪嚇了一跳,而後連忙去追。
不過麝天鼠的速度比她快上許多,纖小的身軀很是順利地穿過狹小的石縫。
不像她,哪怕側着身,也覺胸前擁擠,只能亦步亦趨地追趕。
“你這混小子,還記得我呀?你怎麼就這麼奸詐?”
“我進那地方的時候,你竟然逃走了?太沒有義氣了吧?”
待斷飛雪出去之時,只聽一陣笑罵聲傳來。
她神情忽地一凝,難以置信看向前方——
消失三十五天的陸澤,竟然正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和麝天鼠嬉鬧。
“嗨,斷師姐,好久不見,按照承諾,我來帶你回家了!”
陸澤察覺到斷飛雪的到來,當即轉頭,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他面容俊美無暇,身上雖無之前華麗的藍裳,但樸素的白衣,仍不減他俊氣。
“你,你還活着?”
“怎麼可能?你進裏面三天,怎麼可能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