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擡眸,看了徐寒一眼,那雙眸亮如黑色鍾璀璨的繁星,眸中透出來的光芒卻寒冷如冬夜裏的極光。
看得出來,在被囚禁的這些日子裏,松月的內心一直帶着劇烈的仇恨。
怕是現在對任何一個人都已經失去了信任。
徐寒說話間,叫人直接搬了凳子過來給松月坐下。
說是坐,其實松月整個人都是癱在椅子上的,如同一塊破碎的抹布,彷彿隨時都會滑落到地上一般。
徐寒不動聲色的伸手,按在了他的肩頭,手指在上面輕輕的敲打着。
起初,松月並沒有反應,但很快,松月就擡眸看向了徐寒,眼中透着一絲探尋。
徐寒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松月學過摩斯密碼,所以,這會兒她是用摩斯密碼在跟松月交流。
徐寒:嚴家爲何囚禁你?
松月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的放到了凳子上,以很輕很輕的動作敲打着凳子:你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
徐寒勾脣一笑:你還有其他選擇?
松月的眼神裏透出一絲憤怒,手指也不動了,就那樣直直的盯着徐寒,一動不動。
米西爾看着兩人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紋理,“徐小姐好像對松月很感興趣?不會是要跟松月進行神交吧?”
徐寒撩撥了一下鬢間的發,“這位松月先生傷得這麼重,怕是話都說不出來了,不如米先生親自說一說松月先生的情況?”
米西爾哈哈大笑起來,“年輕就是好,無知無畏,也好,我呢今天就破例來當個說書先生。松月先生,事實上是個思維障礙者。”
米西爾話音剛落,松月立刻氣得想要跳起來爭論,奈何力氣不夠,加上徐寒適時的按住了他。
徐寒:只有我能救你,若你想從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出來,就把真相告訴我。
松月別過臉不理會徐寒。
米西爾繼續道,“松月的每一次創作,都需要大量的外界刺激才能完成,而鞭打就是其中一種,這也是松月親自請求嚴宏先生這麼做的。他之所以讓嚴先生這麼做,是爲了儘快的恕完對嚴先生犯下的罪!”
聽到這裏,松月整個人的怒火已經蹭蹭上漲,徐寒按在他肩頭的手掌心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松月身體溫度的快速上升。
憤怒值已經分分鐘藏不住了。
徐寒的手指繼續在松月的肩頭輕輕敲打:不想憋屈的死在地牢裏,就相信我!
松月的肩頭微微顫動起來,明顯心理已經有所鬆動。
米西爾在衆人的錯愕之中,繼續爆料,“松月不僅偷盜了嚴家的數據,而且還……強上了嚴先生的妻子,導致嚴先生的妻子自殺身亡,所以……”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而是轉頭去看松月。
松月一雙眸死死的瞪着米西爾,恨不能用眼神殺死米西爾。
他的嗓音如同破鑼一般響起,“我沒有!”
“難怪嚴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就說嚴家好歹也是武器大戶,不應該的嘛。”
“原來是松月有錯在先,該!”
“給他恕罪的機會都算是不錯的了!”
衆人一個個帶着批判者的眼鏡看向松月,彷彿用眼神就能讓他社死一般。
松月氣得肺都炸了,破布一般的身子扭動起來。
下一秒,卻感覺到徐寒的手指在他的肩頭繼續敲打起來: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信我隨你!
松月的身形陡然一僵,擡眸盯向徐寒,又看看始終滿眼帶笑的米西爾,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
與其就這樣一世蒙羞,不明不白的死在米西爾那個該死的老混蛋手裏,還不如搏一把,試着相信一把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孩。
松月的手指在凳子上敲打了幾下:好,但我有個條件,你先救我!
敲打這幾下的時候,松月中途還遲疑了好幾下,很明顯,他覺得徐寒並不太可能答應這個要求。
卻沒想到,徐寒輕輕的敲打了一番他的肩頭:沒問題。
松月愣住,難以置信的看向徐寒。
徐寒卻已經擡眸看向了米西爾,“米先生編的這個故事挺有趣的,湊巧,我是個喜歡聽故事的人,不介意的話,我想把故事的主人公請到家裏,好好替我講故事。”
徐寒的話說得很清楚,她想要送米西爾的手上要走松月。
衆人一片譁然。
霍霆禮就那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家小嬌妻,嘴角的紋理始終都合不攏:小傢伙,居然連摩斯密碼都會,他都快要上癮了呢。
米西爾臉上的笑容停住,眼神涼涼的逼向徐寒,“徐小姐,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人啊,難不成米先生不是人?”徐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盯向米西爾。
有那麼一瞬間,徐寒在米西爾的眼底看到了如海嘯般咆哮的憤怒。
這就像是狗被踩了尾巴時炸毛的反應,很明顯,徐寒踩到了米西爾的痛腳。
但,這老狐狸很快就恢復如常的笑看向徐寒,“小丫頭片子,嘴巴這麼臭,也不怕被撕爛了去。”
霍霆禮直接將徐寒攬進懷裏,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霸氣迴應,“我的女人,我倒要看看誰敢動她的嘴巴一絲一毫!”
米西爾的眉頭深蹙,“霍爺當真要爲了這樣一個小女人,爲難米某?”
“我家小寒寒不過是想要一個玩寵罷了,這玩物都已經被嚴宏玩殘了,怕是再玩兩次就廢了,我家小可愛幫你們回收了,還免了你們到時候處理垃圾的麻煩,米先生不覺得我家小東西是在做好事麼?”霍霆禮慢條斯理的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居然把堂堂天才武器設計師松月比喻成玩物!
而且霍霆禮的意思分明是在指責米西爾和嚴宏暗中勾結,想要取松月的性命。
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