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我累了,想休息三天,回家看看。”近期發生的事太多了,讓他感到了疲倦,想要找一個依靠。對王燦而言,他最大的依靠,自然是父母。

    葉紫晨沒有勉強王燦:“趁着休息時間,好好想一想你未來的路。我可不希望,你回來後,還無精打采。”說着,她起身離開。

    王燦深吸一口氣,打開訂票APP,預定了回家的動車車票。在聊天軟件中,王燦給媽媽留了言,晚飯也沒有喫,直接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王燦出發,趕第一班造車。到達車站,王燦打車,去附近的商場買了一串金項鍊,然後回家。買項鍊的錢,是他這幾天玩遊戲的報酬。

    下午時分,王燦揹着揹包,進入一個有點舊的小區。該小區位於城市的市中心附近,位置不錯,但房齡有點老,建於九十年代。這個小區,也是王燦打小居住的地方。

    小區變化不大,王燦順着熟悉的街道,面帶懷念。他離家數年,不曾回來,再次看到熟悉的場景,心中感慨萬分:“烤串攤也還在!”小時候,他父親經常帶他來喫烤串。

    王燦來到自己的屋門前,他沒有鑰匙,剛想敲門,卻發現屋門留有一條縫,明顯沒有關閉。他雙眼微紅:“應該是媽,知道我要回來,故意沒有關門。”

    王燦深吸一口氣,將徘徊在眼中的淚水擠回去,這才推門而入。他看着房間內熟悉的一切,再次淚目,他竟有些後悔,與父母鬧矛盾。

    “或許,聽從父母的安排,在附近找個工廠上班,一個月五千多塊錢,也不錯。”王燦心中如此想着,但他已經被星月手環束縛,想過這種生活已是不可能。

    王燦下意識地用衣袖,遮住自己的手環,輕咳一聲:“媽,我回來了。”王燦在廚房中,找到了正在忙碌做飯的母親,嘴角擠出一絲笑。

    “回,回來啦?”王燦的母親龐明珊,激動地聲音顫抖,她立刻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走到王燦面前,上下打量王燦,“你瘦了。”

    王燦抱住自己的母親:“有點累,先回去休息。”他悄悄地來到爸媽的房間,將買到的金項鍊放在了母親的首飾盒中,並在下面留了一張生日賀卡。

    今天正好是王燦母親龐明珊的生日,他想回來,陪媽媽過這個生日。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年的今日。忙完後,他回到了自己房間。

    王燦的房間不大,除了牀、寫字桌和一個廚子外,並沒有多少東西。老式小區大部分如此,面積都不大。王燦看着熟悉的一切,思緒頓時回到了童年。

    王燦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默默地發呆。他想了許多:“爸媽,只有我一個孩子,如果我死了,他們以後怎麼辦?”他眼睛緊閉,防止淚水流出。

    在王燦思索時,開門聲響起,那是王燦的爸爸王志偉,工作回來了。王燦默默地起身,走出屋門,對着爸爸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王志偉看到王燦到來,眼睛微紅。當初吵架吵得再兇,畢竟也是父子。許久不見,血濃於水的親情,讓他感到激動。“回來了。”他一邊說,一邊去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晚上,龐明珊準備了一桌好飯菜,大部分是王燦喜歡喫的。三人各自喫着自己飯,竟沒人開口,氣氛有點尷尬。許久,龐明珊忍不住問道:“燦燦,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王燦早就猜到,父母會這麼問:“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光球事件中,有不少人失蹤了。因爲我是目擊者,被相關部門的人,邀請去幫忙。現在才徹底解放。”

    “家裏沒事吧?”王燦緊張地問道,他生怕因爲他消失的視頻,會給家裏帶來麻煩。

    “家裏一切都好,就是有段時間,有不少……”龐明珊聽到王志偉的輕咳聲,立刻改口,“或許因爲我給你打電話太頻繁,有不少警察親自上門,告訴我說,你沒事,讓我們耐心等待。”

    王燦微微點頭,他猜測,這或許與葉紫晨有關。他心中暗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放下。

    王志偉略一猶豫,將一張銀行卡遞給龐明珊,對着龐明珊使了個眼色。繼續低頭,喝悶酒。

    龐明珊無奈地搖搖頭,她將銀行卡放在王燦的手中:“你年齡也不小了,是時候準備結婚了。我和你爸,不知道你定居在哪座城市,也沒有爲你買房。”

    “你長大了,有些事,要你自己做主。這卡里的錢,足夠首付。”龐明珊說完,默默地低頭喫飯。她和王志偉,在王燦失蹤事件發生後,倍感後悔。

    如今,王燦回來了,爲了緩和與王燦之間的關係,龐明珊和王志偉,默契地沒有詢問王燦的工作和日常,也沒有提及那日激烈的吵架,權當沒發生過一般。

    “我喫飽了。”王燦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發呆。不知不覺間,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到他緊握銀行卡的手上。

    王燦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爸媽,還是愛我的。”他擦乾淚水,默默地下定決心:“我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但我會盡可能地活下去。就算身死,也要爲爸媽留下足夠的養老錢。”

    王燦拿起手機,訂了明日回雲汐城的票。他打算儘快回去,留出更多研究遊戲的時間。

    第二天一早,王燦收拾好行李。他出門時,看到了母親坐在客廳中,尷尬笑了笑:“我,我還有事,得回去了。過年,我怕是也無法回來了。不過,等我有時間,一定回來看你。”

    龐明珊將一個大包裹塞入王燦的手中:“這包裏的,是我給你準備的一些你喜歡喫的食物。記得,在外面,不要捨不得花錢。缺錢,和我說。”

    “我知道了!”王燦默默地轉身離去,他離開的地面上,有一滴水珠滴落,那是他的淚。王燦深吸一口氣,雙眼發紅:“媽和爸,也老了,有白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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