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梅暗暗的咬着牙,柳玉真是可惡極,明明現在家裏陳氏爲了自己肚子裏的這塊肉,是一心向着自己。

    這大房曾經也受過柳建國的不少恩惠,照理說大房應該對她趙紅梅有求必應,好喫好喝的伺候着她這個有身子的人。

    可偏偏因爲柳玉,趙紅梅只能眼看着大房這一家子白眼狼喫白麪燉豬肉,住新房子。

    白雪玲一聽,恨的是咬牙切齒:“又是那個柳玉礙事。”

    自己蹲禁閉室全因爲柳玉,那十天簡直是折磨。

    柳玉還跟自己三番五次的作對,是存心跟她白雪玲過不去,趙紅梅來找她對付柳玉,她必定要管。

    這肥婆太可惡了,必須得好好的給她一個下馬威,否則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白雪玲正經了臉色:“媽,你可得加把勁,別向那肥婆認輸!你是柳玉的二嬸,現在那個死老太婆也向着你,你怕什麼呀!”

    趙紅梅吐出一口唾沫在地上,很懊惱:“大房子那個肥丫頭難纏啊,滿肚子的陰謀詭計,她還不把我當長輩看。”

    白雪玲靜默片刻,想了想:“病的不行,你就來軟的。伸手不打笑臉人,媽,你把耳朵湊過來,我跟你講!”

    趙紅梅一聽,趕緊就把耳朵湊過去了。

    母女兩個嘰嘰咕咕的講了一陣。

    趙紅梅聽得滿心歡喜:“閨女,你這招好!媽全聽你的,可不要出毛病!”

    白雪玲很得意地揚着下巴:“我的主意絕不會有錯,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兩個人正說着,李清華卻是突然闖了進來。

    氣氛一下子凝固,趙紅梅還沒有見過李清華。

    只見這李清華渾身上下乾乾淨淨,一副書生樣,還挺像個城裏人。

    剛想張嘴問,白雪玲就急忙衝趙紅梅打了個眼色:“媽,瞧你這話說的,這是咱們村裏的李清華啊!”

    趙紅梅一聽知青,立馬就反應過來了。

    白雪玲是她的女兒,今年已經十九,正是枝頭一朵盛開的梨花,外表純潔可人。

    她二嫁嫁了個柳建國,徹底墮落成農村人,所以把後半輩子都押在了女兒身上,對女兒的要求,只有一個,重新回到城裏!

    白雪玲不是生在這寶河村的,她也是城裏人,也過了幾年好日子。來到寶河村後,猶如從天上墜落到泥裏,她做夢都想着回到城裏!

    深知自己長得美,白雪玲平時從不給對她對有意思的村裏後生,半個好臉色。

    白雪玲明白,要是找個本村嫁了,那一輩子可真耽誤在這窮村子裏了!

    所以她的主要目標,還是放在這些外來的知青身上。

    他們是城裏人,戶口在城裏,家在城裏,總有一天能回去。

    如果找到一個對她死心塌地的,回去的時候準能把她帶上,那白雪玲可算是脫離苦海了。

    女兒脫離苦海,一步登天了,難不成還會忘了當孃的?

    讓白雪玲通過婚姻回到城裏,是娘倆的一致目標。所以一說知青,趙紅梅立刻就露出了笑容:“這是村裏的知青啊。”

    白雪玲衝着李清華甜甜一笑:“這是我媽媽。”

    李清華本來對趙紅梅這個膀大腰圓的婦人沒啥好感,甚至是反感。

    可白雪玲說這人是她的母親,就不能不給面子了。

    愛屋及烏,他心愛的白雪公主的母親,那自然也是需要尊敬的。

    李清華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伯母好!”

    趙紅梅立即眉開眼笑的去拉對方的手:“小夥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讀書人。家在哪兒?爹媽是幹啥的?來到寶河村真是苦了你了!”

    李清華被問的不耐煩,卻又不能發作,只能一一回答:“我家是蘇皖地區,爸媽都是工廠工人。”

    趙紅梅聽得更開心了:“工人階級好啊!你們家還是雙職工,一個月的工資糧票可不少吧?”

    “媽,你又不是查戶口的,問這麼清楚幹嘛!”

    白雪玲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她媽越問越露骨,嚇得她連忙打住,趙紅梅真是太過喜形於色了!

    瞪了一眼趙紅梅,白雪玲示意讓她別說,自己則是向李清華道歉來——因爲柳建家的事,她小白花的形象差點就不保了,可是費了牛勁才把李清華哄得相信自己受了委屈。

    白雪玲眨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不起啊,我母親太沒有禮貌!我代她向你道歉!”

    李清華一看她那雙含着淚水的眼,心疼都來不及,何提生氣了:“沒事沒事,我不會生氣的!”

    總算是把李清華哄得沒心眼了,白雪玲又和他膩膩歪歪的說上幾句閒話,然後想到摺子把人使出去。

    等到屋裏只剩下了白雪玲和趙紅梅,因爲她媽一句話,自己的形象差點保持不住,白雪玲瞪着她,開始發火:“媽,我說你能不能長點腦子!”

    趙紅梅囁嚅着答道:“我就是想搞清楚,這小子到底有多少家底!”

    說道家底,趙紅梅眼睛亮了,工廠裏的工人待遇最好!

    爹媽都是雙職工,那豈不是一個月能拿幾十塊錢,一年幾百塊呢!自己閨女跟了他,做了城裏人,她這個丈母孃也算熬出頭。

    白雪玲氣的氣不打一處來:“你以爲李清華是誰?是柳老二那樣的傻子,任你搓扁捏圓,還話都不敢講?”

    她語重心長的繼續道:“人家是知青,村裏姑娘哪個不巴結!好容易把他哄的五迷三道的,你一句話差點就把我毀了!”

    心知沒講對話。趙紅梅低眉順眼的望着自己的大腿:“也就是句把話兒,沒這麼嚴重吧……”

    白雪玲冷笑一聲:“你說呢?”

    趙紅梅東一句西一句的敷衍了半天,聽到此處,她忽然心中一動,起了一點小聰明。

    可憐巴巴的看了女兒一眼,她小聲說道:“那以後我少說話。即便是開口,你讓我說啥我就說啥。”

    對待母親,白雪玲沒辦法,只能長嘆一口氣:“說多少錯多少,奈何你又不是個啞巴,我就巴望着你能少說兩句!你趕快回去想着法子如何對付那大房的肥丫頭!”

    同時白雪玲想到了一個人,孫寶香這段時間神出鬼沒的,一沒給柳玉添堵,二沒下地掙工分,她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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