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裝作很大氣的擺擺手:“去吧去吧!”
而後那女人轉向了婆娘,劈頭蓋臉的就罵:“你是爲了保自己什麼法子都使出來,還冤枉別人!不把你帶回去都難消我心頭之恨!收拾收拾東西跟我走!”
那婆娘面對柳玉氣焰囂張,而對着這些紅袖章確實大氣也不敢出,只有低着腦袋認錯的份。
柳玉看在眼裏,心裏舒服,想來害她,再回去修煉二百年吧!
這一出,整個黑市的人差不多給抓了個乾淨,收破爛那老頭因爲走的快,很幸運的躲過一劫。
柳玉自帶空間,錢糧食都藏起來,別人拿不着她的把柄,當着那些紅袖章的面,大搖大擺的就出去了。
遠離那些紅袖章的視線後,柳玉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回總算她機靈,沒給逮着。
柳玉繞了一圈,又繞回筒子樓去了。
小老太太一看見柳玉,就樂得合不攏嘴,因爲知道又有便宜糧食可以買了。
照舊,小老太太要了二十斤苞米麪,和二十斤高粱米,還咬着牙要了十斤白麪。
柳玉數着錢,因爲是知根知底,便和小老太太說起黑市的一幕,她拍拍胸口,也是一陣的心驚肉跳:“那些紅袖章進來二話不說就抓人,要不是我機靈,這會子也給逮着了,哪能上您這來賣糧食!”
小老太太一聽,也拍拍胸口:“得虧你機靈啊!那些人可不講理,逮着一個算一個!”
柳玉搖搖頭:“以後我還是別想着找啥市場,每個月到這給你送些糧食得了!”
小老太太兩個眼珠子轉了轉:“胖閨女啊,要不這麼着。這個筒子樓上上下下我都熟,我平時給你張羅張羅,誰家要多少糧食,我提前給你打個招呼,幫着你賣如何?”
她再一咬牙:“我幫你也不是白幫,但你也不用給我錢。你一個月就給我四十斤粗糧,十斤細糧就好了。”
這年頭糧食纔是硬貨,錢還要靠後排。
柳玉聽聞,頓時樂了:“這個好啊!大媽你要真那麼做,真是幫了我多大忙!”
五十斤糧食多不多,其中百分之九十還是不值錢的粗糧。老太太幫她張羅客人,已經是在給她製造財路了,柳玉求之不得!
本就是互利,小老太太笑成了一朵花:“行,事情就這麼說定了。胖閨女,你多長時間來一次縣城啊?定個時間,我好幫你張羅。”
柳玉沉思片刻:“我一個月來一回!就每個月三十號!”
老太太笑得花枝亂顫:“成!”
這件事情說定,柳玉便打算回家了,到車站那,她很意外的遇見了王昌平。
對方一身綠衣裳,長得又個高腿長,在人羣裏像顆大蔥,特別好認。柳玉見了他,是十分開心,招招手,蹦達着就上去了,而王昌平見了她也是高興。
兩個人並肩走着,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閒話。
王昌平側着臉問:“你來縣城有事嗎?”
王昌平微微一笑,嘴邊是兩個梨窩:“我讓朋友給我郵了東西,我到郵政局來取。”
柳玉點點頭:“那我陪你走一段吧,待會咱們一塊回去。”
與柳玉帶在一塊,王昌平求之不得,不加思索的就回答:“好。”
郵局不光是大門口是綠的,連同裏面的佈置擺設都是綠的,很好找。到了郵局,柳玉在門口一坐:“我就不進去了,在這等你!”
王昌平頜首:“那你就等一會兒。”
說着擡腿進去了,柳玉坐在門口的臺階上,雖然不雅觀,可是她是真的累了,站不住。
王昌平口裏的一會兒,還真是一會兒,不過幾分鐘的功夫,人就從郵局裏出來了,手上還抱着個大郵包,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柳玉用手背給自己擦了擦額上的熱汗。未等她把汗擦淨,王昌平就遞了塊大白手帕過來:“用這個擦。”
柳玉不好意思的接過,望着遠方開了口:“你看,那邊有個賣冰棍的。”
說完這話,她拿眼睛去看王昌平,嘴裏沒提要喫冰棍,可是姿態已經做出來了。
王昌平緊了緊手裏的郵包:“我沒看見。”
柳玉在他面前,不是特別的要臉。他沒看見,她就伸手指給他看,然後扯着王昌平就去攆攤子,嘴上還唸叨着:“走咱們過去瞧瞧,要是有奶油雪糕就好了。”
有些錢不得不花,柳玉不想活的無慾無求,所以捨得在奶油雪糕上花錢,但是。
領着王昌平走向前方的冰棍推車,她一邊走一邊仰着臉和他說話:“你也喫一根,我請客!”
王昌平搖搖頭,黑眼睛裏全是笑意在盪漾:“我不喫,我不愛喫。”
柳玉告訴他:“你不愛喫奶油的,就買根綠豆冰棍。綠豆冰棍一點兒也不膩。”
王昌平思索着答道:“我問問有沒有紅豆的,要是有紅豆的,我就喫一根。”
兩個人認認真真的扯着閒話,把通往冰棍推車的一段路途說得津津有味。及至停在了推車的遮陽傘下,柳玉從衣兜裏掏出一小沓整整齊齊的零錢,數出幾張買雪糕:“我要一根奶油的,有紅豆的嗎?”
賣冰棍的大嬸擡了頭:“雪糕的兩毛錢,綠豆的一毛錢。沒紅豆的。”
王昌平依然是搖頭,他總覺得小孩子才愛喫冰棍,同時也想讓柳玉多喫。所以不太想接受:“我不要。”
“那給我來兩根綠豆的!”
而柳玉氣哼哼的付了錢,把兩根綠豆冰棍直杵到了王昌平臉上:“大夏天熱的冒汗,哪有人不愛喫冰棍。”
看王昌平勉爲其難的接了,她纔去關注自己的。
奶油雪糕凍得梆硬,爲了彰顯高級,外面還包了一層半透明的蠟紙。柳玉揭了蠟紙,在舔雪糕之前先舔了蠟紙上的殘餘奶油。
在這個年月,喫雪糕是一種難得的享受,王昌平看她舔得津津有味萬分珍惜,嘴角不由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