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沒有絲毫因爲對方可能是華芯科技最大股東的畏懼。
有的人聞言，爲他的魯莽行爲暗自竊喜。
也有的人，露出了一臉崇拜的表情。
他名叫周永毅，是極少數從華芯科技建立以來，就一直在華芯科技的老員工。
三年前，哪怕是華芯科技最困難的時期。
作爲華芯科技的技術骨幹，周永毅也沒有任何怨言。
面對其他公司拋過來的橄欖枝，他沒有任何猶豫，全部都毫不猶豫的拒絕掉了。
在隨後幾年的時間裏，華芯科技的規模飛速發展。
周永毅也一躍成爲了華芯科技的高層，且持股1%。
作爲華芯科技的元老級人物，別說是陳澤言了。
就算是他認爲侯月婷出現了什麼明顯的失誤，也一樣會直言不諱的提出來。
在公司中，敢這麼開口說話的人，總共也不超過三個。
陳澤言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對這個周永毅的評價卻不由高了幾分。
從他提出拒絕水果集團開始到現在，已經幾分鐘過去了。
明明很多人臉上都寫着不樂意三個字，但是卻沒有人敢提出來。
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的，毫無疑問都是對華芯科技抱有最強烈歸屬感的一類人。
“哦？這位應該是周董吧，請問你有什麼高見？”陳澤言面帶微笑的出聲問道。
被叫出名字的周永毅微微一愣。
這個從來沒有露過面的人，竟然能夠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不過他也只是愣了一瞬，便馬上回答道。
“高見算不上，但是水果集團目前是世界五百強排名最前列的超大型企業，其手機業務覆蓋全球，其實力母庸置疑。”
“雖然說因爲各種層面上的原因，我們兩方合作可能會產生不小的摩擦和困難，但是這都不是不能克服的。”
“而且現在華芯科技正處於飛速發展中，只要和水果集團合作，對於我們海外的市場，也有莫大的幫助。”
“無論從什麼方面來看，我都找不到拒絕水果集團的理由。”
其他人聞言，也都紛紛點頭。
周永毅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理有據，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
這時，終於也有其他人陸陸續續站了出來。
“老周說的沒錯，我個人也認爲，跟水果集團合作，百利而無一害。”
“說百利而無一害肯定是誇張了，雖然的確可能有些地方會出現問題，但是風險與機遇並存的道理大家都懂，如果做什麼都畏手畏腳的，可能反而會束縛住自己。”
“不過這位……董事說的也並不是完全錯的，小心一點，對於正在成長的華芯科技也是非常重要的。”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
雖然所有人在語言上都是站在周永毅這一邊的，但這些人卻也是不敢得罪那名神祕的股東。
能夠坐在這裏的人，自然也不會是傻子。
像小說中那些身家百億的富豪，卻動不動就對着一個人嘲諷的行爲，在現實中基本不可能出現。
但凡有身家的人，誰還沒兩把刷子？
真要這麼沒有城府，估計早就在創業的路上，飲恨西北去了。
衆人沒有辦法了，只好把目光轉向最上方一直保持沉默的侯月婷。
在華芯科技，侯月婷雖然從來不會一意孤行。
但是同樣，只要是侯月婷下達的命令，哪怕是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底下的人也會去完美的執行。
尤其是最近兩年，華芯科技發展的規模越來越大之後。
來自她的命令，幾乎快成了皇帝的旨意。
沒有任何人會質疑和違背。
侯月婷見狀，也是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她今天帶陳澤言過來，確實是希望他來出個主意。
爲此，她還特意聯繫了科學院。
隱藏了陳澤言的行蹤，暫時關閉了路上經過的所有攝像頭。
只是，陳澤言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把她都給說的不自信了。
說實話，她和周永毅的觀點一樣。
從始至終，都在考慮怎麼跟水果集團合作能夠利益最大化，能讓華芯科技在國際的軌道上，發展的更爲迅速。
至於拒絕跟水果集團合作這個選項，在她的腦海中就沒有出現過。
她略顯無奈的笑了笑，出聲問道。
“小……王，你不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此話一出，臺下的所有人頓時都目瞪口呆。
像是白天看到了鬼似得，一臉難以置信。
那個侯總，得是多信任這個年輕人，竟然會主動詢問他的意見？
難不成這個人不是什麼神祕股東，而是侯總包養的小白臉？
陳澤言回了侯月婷一個「好麻煩啊」的眼神。
而侯月婷也在桌子下面，擺出了一個「拜託你了」的手勢。
如果是別人，侯月婷還真不會相信對方的判斷。
但奈何這個人是陳澤言——真正讓華芯科技起死回生的男人。
自從認識了他之後，侯月婷便把年齡從判斷一個人能力的標準中剔除了。
所以，在這個最關鍵的時期，她還是更想聽一聽陳澤言的想法。
陳澤言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我只是覺得，咱們的格局可以稍微放的再大一些。”
格局，再大一些？
這句話一出，衆人都是無比疑惑。
陳澤言繼續說道。
“跟水果集團合作，確實會讓華芯科技在短時間內發展起來，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在那之後呢？水果集團的上限又有多高？”
水果集團的上限？
這種嶄新的概念，讓衆人都不由的愣住了。
因爲水果集團目前就是世界五百強最前列的企業，無論是實力還是潛力，都無可挑剔。
誰也不會去考慮水果集團的上限這種事情。
陳澤言繼續解釋道。
“華芯科技有了1nm級光刻機，未來的發展速度將會超出所有人的想象，甚至還有可能會帶動許多其他產業一起增長。”
“現在國內的手機行業可能確實比不上水果集團，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未來趕超水果集團是必然的趨勢。”
“所以，與其在這裏選擇上限較低的水果集團，我個人還是更看好國內的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