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家的支持和鼓勵,感謝村長贈送的自行車!請大家放心,我學成歸來,一定會好好造福鄉里,帶着大家共同富裕!爭做四好青年,不與流氓爲伍!我也會盡我所能,發揚好青年的光輝,來幫助落後分子積極改正!”

    趙小光把‘流氓’這兩個字說的很重,眼神還時不時的看向余天,似乎他就是板上釘釘的壞蛋一樣。

    在座的村民也都這樣認爲。

    尤其昨晚,余天還被派出所帶走了,哪個好人沒事兒會往派出所跑?

    余天要是哪天真犯事進了監獄,興許先進集體的稱號,都得被他這個‘禍害’耽誤了。

    在村民眼中,現在余天和趙小光,就是柳樹村最顯眼的兩個典型。

    一個渾身都是毛病,另一個滿身都是光環,猶如雲泥之別。

    “余天,你別生氣,他胡說八道,這詞兒肯定都是他爹教的...你這兩天做的很好,我相信你...”

    李婉柔生怕余天動怒,牢牢攥住他的大手,不敢鬆開。

    “我不生氣。”

    余天無動於衷。

    會議很快結束。

    余天啥也沒管,帶着娘倆直接回家。

    豆豆餓了,吵着要喫肉肉。

    一會兒還要收雞蛋,家裏的事忙得很。

    剛剛熱上燒餅,趙鐵柱便帶着趙小光追了進來。

    二八自行車停在門口,擦得鋥亮,熠熠生輝。

    趙鐵柱進屋後,先沒說話。

    而是在整個房間內走了一圈,細細打量。

    越看,他心裏越驚訝!

    廚房裏,鍋臺上,滿滿一碗豬油,正放在鍋旁。

    燒熱的鐵鍋裏,幾張昨天剩下的豬肉燒餅熱氣騰騰,香味四溢,勾得人直流口水。

    地上還擺放的各種全新的鍋碗瓢盆,一看就是從供銷社新買回來的。

    不止如此。

    大清早的,陽光充足,余天家的廚房裏,居然還點着燈。

    燈泡也是新的,好像不怕費電一樣。

    這讓趙鐵柱一度認爲,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余天...你這...這些東西都是哪兒來的?這兩天,你到底幹啥去了?”

    趙鐵柱緩過神來,揉了揉眼睛,開口審問。

    “倒騰點兒雞蛋,賺個塊八毛的!”

    余天臉上掛着笑,只說出這麼一個理由。

    他不說也不行。

    兩家鄰居住着,王春霞這兩天盯得又緊,肯定能知道。

    “賣雞蛋?不對吧!賣雞蛋能賺多少錢?你這來回倒騰一趟,賺個一兩塊算是多的了!你和叔說實話,到底是不是還幹了什麼別的壞事?”

    眼看着余天家的日子過得很好,趙鐵柱的心裏不太舒服。

    他怕自家婆娘埋怨,更擔心餘天賺大錢。

    不對...

    想着想着,趙鐵柱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余天這種混混,除了做一些邪門歪道的事兒,怎麼可能搞正事賺錢?

    倒騰雞蛋一定是幌子。

    興許他這兩天,真的參與了盜竊案也說不定!

    趙鐵柱越想越難受。

    要真如此的話,那柳樹村先進集體的事兒,肯定要落空了。

    剛纔村長還特別叮囑,讓他好好看着余天。

    看來今天有必要給這個混小子好好講講大道理。實在不行的話,就引誘他說出來,直接把他送進去,免得在未來評選先進集體時犯事。

    “余天,別怪叔說話難聽!”

    趙鐵柱臉色不正,義正言辭,“你得學好人,不能幹壞事!你和叔說實話,孫家兄弟幹那破事,你到底參與沒?叔告訴你,現在管的可嚴着呢!你要真犯了事兒,那可是要蹲監坐獄的!”

    “我沒...”

    余天剛想解釋。

    但趙鐵柱打斷的更快。

    他拍了拍余天的肩膀,語重心長,“余天,你要是真做了,就告訴叔,叔馬上帶着你去說情!偷拿了什麼東西,給人送回去也就算了!你放心,叔帶着小光和你一起去!小光馬上就是大學生了,說話也有一定分量!說吧,叔保證不會把你的事兒,報告給公安局的。”

    呵呵。

    余天心裏直髮笑。

    要不是他知道趙鐵柱這人是什麼秉性,沒準兒還真信了他這一套言論。

    上一世。

    妻兒慘死,余天背井離鄉。

    家裏的這些房產和土地,很快便被趙鐵柱以充公的名義,佔爲己有。

    等到十幾年後,趙小光做生意失敗,還曾遠赴京城求過自己給他投資。

    被拒絕後,他還撒潑犯渾,說什麼余天不念在老鄰居的份兒上,無情冷血。

    這種事兒,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此時,余天真想好好懟一懟這個趙鐵柱。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沒這個必要。

    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不如先教育一下趙小光,給他一點小小的顏色看看,讓他們家裏小小的混亂一下,也就沒工夫管自己的事兒了。

    “叔,我懂了!這樣吧,我和小光說兩句!”

    余天繞過趙鐵柱,摟着趙小光的肩膀往外走。

    趙小光的臉上都是得意之色,邊走還邊措辭,想好好教育教育余天,過過嘴癮。

    出了門,兩人站在自行車前,趙小光先開口。

    “余天。”

    他也不叫哥,繼續說,“你要是認錯的話,我陪你去,我騎自信車帶着你,把贓物都給人送回去,怎麼樣?夠意思吧!”

    “車不錯,我騎兩天。”

    余天繞到自行車旁,一下跨上去。

    二八大槓,他好多年沒騎過了,還是熟悉的感覺。

    “說正事呢!別碰我車!”

    趙小光上來推搡,生怕余天磕碰了心愛的自行車。

    “我說的就是正事...”

    余天一眯眼,“不說這個的話,難道你想和我談談,你和張寡婦在蘆葦蕩偷情的事兒嗎?嗯?我的小光哥哥。”

    轟!

    這一番話,讓趙小光當即頭腦一片眩暈。

    這是他心底最大的祕密,最難以啓齒的話題。

    他一下怔在原地,眼神呆呆的看着余天,冷汗流了下來!

    這件事要是真傳出去的話,那他的光輝形象,可就徹底毀掉了。

    “你...你胡說什麼?”

    趙小光下意識的自我保護。

    “我胡說?”

    余天嘿嘿一笑,“要不要我給你講講細節?或者說,我給你爹你媽,乃至村裏人,都講講你們當天發生的事兒?真刺激,聽得我面紅耳赤!”

    其實那天余天根本沒聽。

    但他知道什麼叫做賊心虛。

    眼見如此,趙小光果然嚇破了膽。

    他一把捂住余天的嘴,同時緊張地回頭看向院裏。

    見趙鐵柱沒出來,他才低聲求情。

    “天哥...我錯了!能不能給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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