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

    蛤蟆絕對是個值得信賴的好兄弟。

    他和小美剛好上沒多久,正處在熱戀期,兩人有空就黏在一起,好像分不開一樣。

    但余天要求他來京城,他連一點兒猶豫都沒有。

    門小美也支持。

    縱然情侶分隔兩地,可能半月一月才能見上一回。但他們對余天很感激,這是好大哥,好大哥的事兒就是自己的事兒。

    所以。

    余天也十分珍惜這樣的真摯情感。

    他決定就在年底前,幫着蛤蟆和小美置辦上一套四合院和小汽車,讓他們以後人生無憂。

    蛤蟆確認今晚沒事兒之後,出門給門小美打電話去了。

    李婉柔也睡不着,站在院中靜看片片雪花落下。

    “上次來時,還是秋天,院子中都是落葉。這次來時,又下雪了,時間好快...余天,你看這雪漂亮嗎,有沒有興趣吟詩一首?”

    說到吟詩,余天當然有興致。

    他看了看雪花,故意逗趣說道,“太有了,我博覽羣書,知識浩瀚如滄海!媳婦兒,你且聽好,我要吟了!”

    清了清嗓子。

    他開口道,“什麼東西天上飛,東一堆來西一堆。莫非玉皇蓋金殿,篩石灰呀篩石灰。”

    可把李婉柔逗壞了。

    她捂着肚子,不敢大笑,生怕傷到腹中的小寶寶。

    夫妻倆笑了一陣,李婉柔又想起劉麗紅來,道,“她家的事兒你要幫着辦嗎?劉作林對咱們不錯,劉麗紅又是你的拜把兄弟,你這會是一定要幫忙咯?”

    “哈哈!”

    余天大笑道,“是是是,媳婦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幫忙肯定是要幫忙的,且不白幫。我打算和劉叔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入股他的電器廠。我有一個大計劃要實施,正巧這幾個月程飛去跑市場,我打算藉着幫劉作林父女,來個一統江湖。”

    李婉柔點頭道,“嗯,你總有鬼點子。這次我可不管你了,我安心在這兒養胎,京城的醫院比咱們那兒的好,我也放心不少。”

    這正是余天讓李婉柔也陪同而來的原因。

    京城的醫療水平遠比春城高明許多。

    聊了一會兒,天更冷了。

    余天便扶着李婉柔回了房間,讓她睡去。

    直到九點多,老太太才帶着豆豆回來。

    兩人大包小裹地拎了一堆好喫的,一看就是沒少逛。

    “明天保姆過來!”

    老太太在窗外喊道,“能省一天的錢是一天的錢!今晚你就照顧你媳婦兒吧,我領孩子睡去了!對了!懷孕別喝涼水!傷胎!”

    余天答應一聲。

    等蛤蟆回來之後,又聊了聊,便各自回屋。

    翌日。

    蛤蟆早起就去找小錢兒瞭解情況。

    保姆來了,老太太沒找四個,她覺得太浪費,只僱了兩個。

    這也夠了。

    兩個保姆胖乎乎的看起來人不錯。

    余天仔細打聽一番,確認她們都是在本地有家有口有兒有女之後,方纔允許她們負責照顧李婉柔。

    四合院兒的事安頓完畢,他起身前往盼盼電器廠。

    今非昔比。

    物是人非。

    兩個月前還算火熱的電器廠,如今卻連一點生產痕跡都看不到。

    門口的保安亭裏只有一個老掉牙的保安堅守着,其餘的年輕小夥早就離場而去了。

    進了大門。

    直奔車間。

    七八百平的車間裏,生產線完全擱淺,只有七八個女工垂頭耷拉腦地坐在一旁,百無聊賴。

    “餘老闆?”

    其中一個名喚張霞的女工班長認識余天,趕緊起身打了招呼。

    “你們好。”

    余天撣了撣肩膀上的雪,環顧一週,隨即問道,“怎麼就剩下你們幾個了,前兩天不是還說剩下五十多個人嗎?”

    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電器廠根本開不出工資來,女工們每天都在流失。

    直至現在,只剩下以張霞爲首的七個人。

    她們都是在建廠初期就一直跟着劉作林乾的,對工廠有不少感情。

    聽余天這麼問,張霞不由得潸然淚下,哀聲連連。

    “都走了...”

    她擦了擦眼角,“廠裏出了大事兒,廠長他受不了打擊住了醫院。這次廠子連賠償工資帶罰款據說一共十四萬,一下打垮了他。再加上王嘉良和趙攀偉不時派人來招人,工資給得比這兒又多,所以...”

    詳細詢問一番,余天得知,他們二人就是原來劉作林手下的副總。

    兩人現在已經另謀高就了。

    在規模龐大的菲爾合資電器廠擔任生產車間主任的職位。

    表面上是應聘過去的。

    但實際上,他們這是和工廠老闆串通一氣,就是要故意搞垮盼盼電器廠,以達到低價收購劉作林的工廠土地,達到擴張的目的。

    劉作林的工廠位置十分不錯。

    京城寸土寸金,他們考慮的不止是開發新工廠的事兒,同樣也猜測到了以後土地會值大錢。

    “你們怎麼不走?”余天問她們。

    “我們...”張霞看了看周圍的六個姐妹,又對余天說,“我們就等你回來呢,前些日子麗紅妹子說了,她說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們就會好起來的。”

    劉麗紅真是對余天充滿了希望。

    在半個月前的會議上,她聲淚俱下地對女工們許了諾言。

    但除了這僅剩的幾人之外,其他人根本沒人支持,甚至嗤之以鼻。

    余天算什麼?

    不就是賣個電子錶的同時順道幫着電器廠賣出了二三百個電飯鍋嗎,這有什麼值得信賴的?

    “知道了。”

    余天點了點頭,又問劉麗紅在哪兒。

    “在前樓...”

    張霞指了指廠房外的辦公樓,“她每天上午在這兒,下午出去談生意,晚上去醫院照顧廠長。你去安慰安慰她吧,她天天以淚洗面。說實話,要不是我們和她感情好,怕她尋短見的話,也早就離開了。畢竟我們都有家有業,也得上班賺錢養家...”

    這是大實話。

    余天替劉麗紅表示了感謝。

    轉身出門。

    臨走時,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

    他回頭對張霞等人說,“你們且等兩天再走,我這兒肯定還有迴旋的餘地。念在你們對工廠忠心耿耿的份兒上,一旦工廠恢復正常,我會建議劉叔,讓她給你們都安排一個好的管理崗位的,保證賺得比你們當工人要多幾倍。”

    “啊?”

    張霞瞬間愣在原地。

    迴旋的餘地,工廠恢復正常,管理崗位?

    話兒倒是好說,張口就來。

    但事情哪兒有這麼簡單!

    可當她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余天已經離開了,背影瀟灑,直奔辦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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