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涉及到生意，涉及到賺錢，可不比之前說的那些風花雪月情情愛愛的破爛事兒。
兩人找了家小店，點了一些喫食。
劉麗紅低頭擺弄着筷子，思索良久，方纔說道，“我覺得咱們應該避其鋒芒，不能在敵人最強的時候與之交鋒。菲爾電器廠主打的是黑白電視機，他們技術領先，銷售渠道成熟，這些都是我們短期內不可能達成的目標。所以我認爲，應該旁敲側擊，從其他電器方面入手，我能想到的就這麼多，你覺得呢？”
“不錯。”
余天大聲稱讚，“我原以爲你就是個籠子中的金絲雀，還真沒想到你對生意和市場也有這麼多見解。”
劉麗紅哪兒有什麼見解。
她這些話都是以前聽劉作林說過的。
剛纔在路上，她一直都在總結語言。
這可是好不容易纔梳理出來的內容。
但她不傻。
仔細想想自己剛纔說過的話，她很快便能領悟通透。
聰明人的好處就是這樣。
一通百通。
一順百順。
只要認真起來，想通一些問題還真不是什麼難題。
“繼續說說。”余天又問。
“不知道了...”劉麗紅笑聲回答道。
“好吧。”余天點頭道，“那你就聽我的，我交待你三件事，要求你三天內全都辦好，先去了解市場，然後咱們再定具體做什麼。第一，你去打聽一下注塑廠的信息，說咱們要批量購買訂製注塑品，探尋一下價格。第二，你去找一下電機廠，打聽一下定製電機的價格。第三，你再去京城市場跑上一天，我要所有小型家電的價格表，各個品牌全都要。三天後，你爸也能出院了，到時候我去盼盼電器廠，咱們碰頭先簽協議，然後再議。”
這三個條件對余天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但劉麗紅卻覺得十分爲難。
她還從沒談過一次生意。
一想到要獨自進廠找人面談商量價格，她就緊張的不得了。
“有問題？”
余天眼神炯炯，追問一句。
“沒，沒問題...”
劉麗紅深吸一口氣，好像再給自己打氣助威一般。
“那好，後天見。”
余天起身，出門要回四合院給李婉柔彙報情況。
“等等！”
劉麗紅緊隨其後，到了門口攔住余天的去路，小拳頭緊緊握着，可憐兮兮的說道，“你說的三個條件我能做到，我...我想讓你抱抱我行嗎，給我點勇氣...”
她太感性了，感性到做什麼事兒都想有個從情感上說得出口的由頭。
“不了。”
余天理性的很，“麗紅，妹子，別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你要是能合作咱們就合作，不能理性思考問題的話，咱們就算了。反正你還有三天時間思考，做與不做，全都在你，走了。”
說罷。
他轉身就走。
動作乾脆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劉麗紅呆立原地。
先是失落，而後惆悵，甚至有些傷心。
不過幾分鐘後，她忽的咬住下脣，帶着一副倔強且堅定的小表情，攔車回了電器廠。
........
下午。
余天去了樂樂檯球室。
一天不到，這裏儼然已經成了程飛的‘戰略據點’。
余天到時，他也剛和喪彪回來。
一上午的時間，他們跑動跑西，看了不少地方。
進了小屋，余天指着程飛正在勾勒的地圖說，“這一條條紅色的綠色的都是什麼意思？”
地圖上的周邊地區都被畫滿了不同顏色的標記。
有斜槓，有圓圈，還有x。
“老大，您看。”
程飛指着其中一塊標着斜槓的位置說，“這是師專家屬樓，今年年中剛剛蓋完，裝修的人家不多，大有可爲。至於那兒，那個畫着圓圈的地方，則是代表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x則代表着沒進去的地方，有保安之類的看守，不讓我探查。”
一點一點的走，這是個可以詳細探查到信息的好辦法，但同時也是個笨辦法。
余天剛想指出問題所在，哪知道程飛又補充道，“這樣太慢了，我有個新的打算。老大，我想找家公司入職，這樣方便探聽消息，你覺得這個方法怎麼樣？”
bingo！
正是英雄所見略同。
不得不說程飛還是有些聰明的，從內部瓦解敵人才是最有效最正確的方法嘛。
話落。
他馬上羅列出好幾家裝修公司的招聘信息。
余天瞭解一番後，指着紙面說道，“這個四海裝飾裝潢公司不錯，就去這兒吧，以你的能力，應聘肯定是沒問題的。”
四海裝飾裝潢公司就是張四海的公司。
程飛也知道余天和張四海的恩怨。
他信誓旦旦保證道，“老大，我明白！你且等我好消息就行，我一聽給你探查個門兒清。正巧他們公司有招聘營銷人員的，我就幹銷售的活兒，順道瞭解市場，再把他們的機密弄過來。”
他又看向喪彪和小李子，問余天，“老大，我想讓彪哥和李子哥入職別的裝修公司。他們在京城混的時間久，有天然優勢，入職以後一是可以瞭解一下當地用工市場的情況，二來也可以多認識一些優秀的裝修師傅。到時候等萬事俱備，咱們馬上就可以拉起公司來，啥也不缺。”
真是個聰明的傢伙。
惹得余天更加稱讚。
喪彪和小李子也紛紛表態，表示一定做好‘臥底’和‘招安’的工作，爭取在大展身手之前，湊攏上一個至少能達到200人的專業裝修團隊。
“這些錢你們拿着。”
余天給每人分了二百張大團結，囑咐道，“錢你們用做喫喝和打通門路，儘量多結交一些有用的人。但別忘了，我們做事要有的放矢，不怕花錢，可必須花在刀刃兒上。對想要收來的人，你們要學會恩威並施，以好兄弟的名義來管理收攏他們。我再提醒你們一點，千萬不要到處嘚瑟顯擺，這件事屬於咱們哥們之間的機密，誰也不許胡說，免得壞了大事！不然要是被我知道了的話，咱們的兄弟哥們也不用處了！尤其是你，大飛！你給我記住，聰明和自作聰明有時就在一瞬間，凡事都要記住三思後行，切不可麻痹大意！”
一番話說得三人立刻清醒不少。
早在余天來之前，他們的確對剛剛商定下來的計策十分滿意。
他們沾沾自喜，真恨不得到處炫耀。
好在余天給他們吃了甜棗之後又打了巴掌，讓他們再度緊張起來。
“好好幹！”
余天認真嚴肅說完之後，又恢復了和善的表情。
道了別，他起身回到四合院兒。
太陽落山了。
冬日的黑夜就是比夏天來的早。
天空開始下起片片雪花。
剛回到四合院兒門口，就聽見裏面正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東西呢？騙子！趕緊給我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