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丁力的貨屬於外貿，絕對合法。
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星夜去找馮市長說明情況。
貨物單都有，進出口證明也全。
丁力辦事靠譜，電機來時，這些東西都是附帶的。
柳傳華本想說的就是這些。
但當他看清楚馮市長剛剛收起來的寫着‘晨曦電器廠’的進貨單之後，便馬上話鋒一轉，說起了別的問題。
“呃...”
準備的措辭都白費了，他尷尬道，“馮市長，也沒別的意思，我這次來，就是和你表個決心！你放心，美國方面我們還在聯繫，彩色顯像管的技術肯定能拿到...我們今年的營收指標肯定會超過3000萬，請您一定放心。”
他看重的只有營收指標。
與余天說的國家大義完全不同。
“嗯。”
馮市長略微皺眉，吐着酒氣，一本正經道，“老柳，加油吧。我還聽說，伊朗那邊的出口又少了不少，你最近有什麼打算嗎？”
伊朗的經濟正在逐漸恢復。
至於其他外國地區，柳傳華還沒拿下。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拍着胸脯道，“伊朗是少了，不過其他國外地區我們正派人前往詳談。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廠子出口貿易還會增加，甚至比出口伊朗時還要多，這一點也請市長您放心。”
馮市長點點頭。
鼓勵兩句。
遞了杯水。
看了看錶。
其意明顯，是要送客。
“您忙。”
柳傳華起身恭維道，“馮市長您日理萬機，可要多多注意身體。您可是我們京城的主心骨，一定要好好保養自己纔行。”
告別出門。
他吩咐司機將車開到晨曦電器廠門口。
看向窗外。
夜色中。
晨曦電器廠上面的大招牌是新換的，燈光明亮。
五個大字正是馮市長的題詞，剛勁有力。
“余天...在馮市長家喝酒，你真有本事...你到底怎麼忽悠的...”
柳傳華捏着下巴，喃喃唸叨着這個名字。
“不行，快，快去找張思通！”
半晌後。
他忽然眯起眼睛，一臉凝重，吩咐司機馬上出發。
........
另一邊。
四合院裏。
王東嶽剛剛回來，滿臉都是口紅印兒，渾身都是香水味。
月掛樹梢。
其他人都睡了。
余天拉着他和餘爽以及蛤蟆，四人落坐偏房中，重新擺上小桌，又喝了起來。
“場地咱們選在哪兒？”
餘爽關心服裝展銷會地段的問題。
他是第一次來京城。
這裏的繁華遠超春城。
高樓林立，熱鬧非常，滿街的電車和自行車，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不同地域發展的差距是如此巨大。
余天早想好了。
場地就定在西單。
最繁華的商業街。
他剛纔已經和馮市長請示完了，如此小事，隨隨便便。
“不錯不錯。”
王東嶽大嘴一咧，壞笑問道，“那模特呢？模特從哪兒選！我就是奔着模特來的，好哥哥想照顧好妹妹！”
真是三句話不離老本行。
余天白了他一眼，說道，“也定下來了，有個地方，那兒的姑娘個頂個地漂亮，保管你看了以後挪不開眼睛。”
“真的，哪兒？”
王東嶽有些發懵。
“京城電影學院...”
余天嘿嘿一笑，揚了揚眉毛。
.......
八十年代的娛樂圈還不發達。
但京城這個地兒演員不少。
不少人們耳熟能詳且能出現在掛曆上的明星，都聚集在這兒。
且京城也有個八一製片廠，實力規模都與北方的長影製片廠不相上下。
可以說。
余天考慮過請當下最火的演員。
但這並不好辦。
如姜小黎一樣，這年代的演員們更在乎自己的名譽。
走秀？
恐怕很困難。
當初請姜小黎的時候也頗費一番功夫。
所以他這次打算請一些年輕貌美的在未來‘極有發展’女學生，來個一箭雙鵰。
“行啊，太行了！”
王東嶽樂得一拍巴掌，“女學生好，大學生活好，我就喜歡大學生！”
一番話惹得余天一陣鄙夷。
餘爽更是揮舞拳頭，攛掇蛤蟆一起，將王東嶽壓在牀上，狠狠收拾了一頓。
嬉鬧一陣，各自睡去。
翌日一早。
余天起牀時，就見餘爽和王東嶽兩人正在院子裏大聲咳嗽。
原來是兩人吃了京城的名小喫——豆汁兒。
這味兒！
太沖了！
衝得兩人連連嘔吐，惹得李婉柔捂嘴偷笑，連忙遞過去一些包子。
“喫點人喫的東西吧...”
王東嶽直撇嘴，真是喫不慣。
余天倒覺得沒啥。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嘛。
喫飽喝足。
一行人起身前往電影學院。
姜小黎這次沒過來。
她留在春城，幫着二狗子等人搞銷售。
八十年代的京城電影學院已經頗有名望。
如劉曉慶、李秀明、張連文等，早已是名聲在外。
穿過大街小巷。
半小時後。
三人出現在學校門口。
此時正是上課時間。
不少青年男女推着自行車走進大門。
一眼望去。
王東嶽頻頻點頭。
來對地方了。
美女太多了！
個個身高體長，活潑水靈。
選她們當模特的話準沒錯！
餘爽有些緊張。
看了看門口站着的三四個保安，他警惕問道，“弟，咱們能進去嗎？”
他們三個一看就不是學生。
余天也不急。
抱着肩膀帶着他們在一旁樹下等待。
不多時。
遠處跑來一個穿着極爲時尚的女人。
大波浪。
小皮靴。
白色夾克藍牛仔褲，正是薛靈芸。
余天早就讓她負責幫着找人。
到了近前，介紹一番，她指着門口說道，“師父，走吧，你要找的人我打聽清楚大概了，現在我就帶你們進去。”
王東嶽眼睛都藍了。
湊到近前舔臉說道，“小芸吶，你就是小芸吶，你長得真好看，好像畫裏的天仙，你多大了，上學累不，賣東西啥的用不用我教教你，我會的可多了！”
“我喜歡女人。”
薛靈芸白了他一眼。
王東嶽討了個沒趣兒。
余天也不管他，暗自偷笑，便隨着薛靈芸一起往門口走去。
“站住！”
保安上前攔截，“你們幹啥的？”
嚇得餘爽臉色慘白。
卻沒想到。
薛靈芸小嘴兒一張，不慌不忙道，“我們是長影製片廠的，最近準備拍攝新電影，打算過來選角兒。”
說着。
她還遞過去一盒中華。
餘爽嚇壞了！
這理由能行嗎？
哪知道。
保安忽地一笑，接過煙揣進兜裏，客氣道，“是嗎？那快進去吧！咱們這兒的小姑娘漂亮着呢！最近不少製片人都來選角，你們可得先下手爲強啊！”
“謝謝！”
薛靈芸打了招呼，又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不緊不慢進了院兒。
王東嶽十分欽佩。
緊隨其後，湊上去問道，“我說小芸，你小嘴兒叭叭的挺厲害呀，真能忽悠！”
還不是余天教的？
薛靈芸不理王東嶽，直翻白眼，繼續朝着學校裏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