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內容得知。
李明遠是在回老家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小虎牙的女人。
信裏內容分析。
小虎牙是個可憐的洗頭妹。
父母早亡，無依無靠。
她與李明遠相識以後，很快便確立關係，並且死心塌地地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但這只是信上的片面之詞。
余天對此。
心存懷疑。
因爲。
小虎牙越往前的每一封信的核心思想，都是在畫大餅。
說什麼她有最新的賺錢門路。
只要李明遠儘快攢夠錢，投入進去，便能大富大貴，以後兩人一起去國外生活。
描繪的那叫一個美好。
措辭優美。
甚至在每封信的後面，還都附上各種各樣的詩詞歌賦。
而越往後的每一封信裏。
都夾帶着更多的精神否定。
說是李明遠匯款太少，批判他是個無能的男人，甚至將他貶得一文不值，言辭激烈，十分苛責。
將近600塊錢，對學生來說還少嗎？
這可是普通工人不喫不喝兩年的工資，天知道李明遠是怎麼連哄帶騙從親朋同學那兒糊弄來的。
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埋怨。
但余天明白。
這其實正是精神控制的核心辦法。
前期鼓勵畫餅。
後期不停的否定。
如此一來，只會讓精神力脆弱的人越來越卑微，越來越懦弱，越來越自責，以及更強烈的自我否定。
李明遠自殺的原因正來源如此。
長期的精神控制，加之他本身精神力不強，使得讓他深切認爲自己就是個無能的人，根本配不上對他日思夜唸的小虎牙。
加之。
借來的錢還不上，小虎牙還不停地催，如此巨大的精神壓力，使他無法承受。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余天唸了兩句，一把將信紙揉成團兒。
裝他媽什麼深情！
這不就是感情騙子嗎？
真想不到。
21世紀極爲流行的感情騙術，竟然在80年代就已經初見雛形了。
“低端...可惡...”
余天搖頭暗歎，“這小虎牙應該給自己設定成什麼賣茶女之類的，附帶一個爺爺，以賣茶葉的名義多好。以後再來個爺爺重病，誰治病就嫁給誰，再設定一個大款富二代突然出現的戲碼，弄得深情滿滿，連哄帶逼，騙點錢就算了，何必非要給人如此強壓，非要置人於死地呢？”
騙術也是一代一代更新迭代的。
在80年代能運用這種騙術，已經算得上厲害了。
不得不提的是。
21世紀確實有很多人都被壞心眼的異性精神控制的十分悲慘，甚至真有不少被逼死的案例。
既然查明瞭事情原因。
那就得找個方法破解。
說到精神控制。
余天自認爲是個頂級高手。
但現在看來。
李明遠肯定不願意聽他的理性分析，所以必須找個迅速且完美的解決方案纔行。
回到醫務室，李明遠睡了。
余天又拿出一些錢來，給高壯同學，“三天後，我會在學校的大講堂安排一位社會心理學老師免費講課，你一定忽悠他過去聽聽。”
拿錢好辦事，同學一口同意。
余天又連夜去找校長。
花了些錢，說了些好話兒，租用下學校講堂做演講。
回到公司時，天已經大黑。
員工們都下班了。
余天簡單講述了經過。
丁力一頭霧水，“你要去講課？”
講課的人不是余天。
他要讓‘男女感情專家’王東嶽過來一趟。
“那我呢？你趕緊給我講講彩色顯像管的技術吧！”
趙晴早就迫不及待了。
余天點頭。
吃了些飯，送走丁力二人，便帶着趙晴一頭扎進實驗室。
不得不說的是。
丁力和李二妹的準備絕對充分。
實驗室裏。
各種新式的實驗工具一應俱全。
光是購買這些設備，就花了將近五萬多元。
也就是他們兩個。
換做別人，肯定不會做這麼大的且長期內甚至都不一定能回本的投資。
畢竟余天之前提及的是84年。
一年的時間。
足夠讓股工廠倒閉，現在完全是在白白燒錢。
“這個，還有那個，拿來。”
余天指了指相應的器具。
趙晴拿過來，放在手裏擺弄。
“給我講講這是什麼工具。”
余天迷茫地看了一眼，有的熟悉，有的陌生。
趙晴更茫然。
好傢伙。
原來他只懂理論，關於器具方面，甚至還不如自己。
簡單介紹一遍。
余天捋了捋記憶，道，“核心就是，在真空狀態下，電子束激發玻璃屏的熒光粉發光，你能聽懂吧？”
“沒啦？”
“沒啦！”
真理往往就是一句簡短的話。
核心技術也是如此。
趙晴可爲難了，核心思想不難理解，但具體的構造該是什麼呢？
“還有...”
余天又回憶回憶，胡亂說，“我記得好像是電子信號控制陰極還是陽極之類的，然後偏轉投射在熒光粉上，用電子束激發熒光粉條，再用熒光粉激發發光，就能變成彩色信號了。”
記憶就這麼多了。
趙晴寫在紙上牢牢記住。
她心裏也發着狠呢。
只要先算出來彩色顯像管的大體構造，不怕趙恩施不對自己另眼相看。
到時候誰配不上誰還說不定呢！
她當晚就留在公司。
而且。
這七天她也不打算回去了，連喫帶住，細心鑽研，破釜沉舟。
余天自然是大力支持。
一頓誇讚，只說如果趙恩施真能加入的話，今年年底，就獎勵她們情侶二人一臺小轎車，將趙晴忽悠得是雲裏霧裏，喜上眉梢，幹勁十足。
離開公司。
回到李二妹的家裏。
她家距離公司不遠，兩條街。
新買的民房。
大院兒，還養了三條狗。
兩人還沒睡。
東屋的房間也給收拾好了。
如今深城很多地方都是平房，余天對此頗爲滿意。
這一片大好的機遇在等着他。
只等攢下一大筆錢，競標全國第一片寸土寸金的土地開發權。
聊了一會兒。
余天和丁力睡在一屋。
丁力真是個講信用的人，一直沒動李二妹，平時兩人也是分房睡，更像摯友。
這年月的感情很質樸。
婚前性行爲在大部分嚴重看來十分可恥。
甚至還有女人因爲與多人發生過關係被判死刑的，並不是危言聳聽。
聊了一會兒，沉沉睡去。
翌日。
余天喫罷早飯，出門先聯繫京城，探查二嫂的情況。
“完了...”
接電話的是王東嶽，直接說道，“你二哥這回可真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