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帶着小龍吃了些特色叉燒小籠包。
簡單墊了墊肚子。
直至下午一點零一分，他才緩緩走進自己的公司。
此時。
程明還在辦公室，穩如泰山。
還真別說。
這傢伙好像真把余天的公司當成自己的公司了，在余天緩步進入辦公室時，他就端坐在老闆椅上，來了個‘鳩佔鵲巢’。
“程老闆？”
余天進門，也沒爭座位，隨隨便便落座在客位上，翹起二郎腿，接過陳怡涵遞來的茶杯，輕飲了一口。
“釣了幾條。”
程明點了根雪茄，煙霧吐出，打量第一次謀面的余天。
“十幾...”
余天回憶起剛纔場景，說道，“哦不，二十多條，還有一條魚特別倔強，我挺喜歡，今晚就要來個全魚宴。”
這番不明所以的對話，程明倒是不在乎。
摘下金絲眼鏡，雙手揉了揉臉，隨即又抽了一口雪茄，戴上眼鏡，笑着說道，“餘老闆，你超時了，想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此話一出。
場面立刻肅靜起來。
圍在程明附近的小弟們，各個瞪起眼睛，好像衙門口的酷刑衙役，用審視的目光威嚇余天。
余天全然不懼，身子更加慵懶，甚至想來一個葛優躺，歪頭說，“程老闆，咱們第一次見面，不用這麼嚴肅吧？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只要不過分的，小弟我都能滿足！”
好！
程明等的就是這句話。
眼神移動，看向劉清明。
劉清明會意，緩緩走到余天身邊，囂張落座，伸出肥大的胖手，摟住余天的肩膀，笑着說，“餘老闆，你不講究，你們大陸人辦事都是這樣嗎？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們18K的能力要比火房強，你爲何捨近求遠，偏偏與一個三流社團搞起了外貿生意呢？”
話不用說得太明白。
余天知道。
這是18K在用威脅的語氣，拋出了橄欖枝。
看來。
當初低調開業，還是沒能瞞住他們太久。
既然如此。
余天只能是一攤手，說道，“選擇誰是我自己的權利，而且我怕呀，怕你們18K店大欺客，不分給我利潤。火房好啊，高仁祥高大哥根本不管經濟上的問題，全都由我的人一手操作，這讓我特別放心。而且我這個人，還有個怪癖，就是所有的事兒，都得由我來做主，絕不可能服從於任何人。”
霸氣。
言外之意，透露出自己誰也不服的態度。
寧當雞頭，不當鳳尾！
這與當初勸說春城的小桃兒說的話一樣。
而且余天心裏明白。
18K的目的就是想佔有港陸通商的全部生意和絕大部分利潤。
但這是絕不可能的。
他手裏有底牌，壓根兒就沒怕。
而之所以沒讓何曉瓊現在過來，就是因爲他想聽聽程明到底有什麼要求。
“哈哈哈！”
話落，程明立刻發出大笑，站起身來，雙手撐着桌面，居高臨下地說，“餘老闆，好大的口氣！很不錯，我看好你！凡成大事者，必有王者之氣！我真沒想到，你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能有如此沉穩霸道的氣勢，還真不輸我當年的風采！”
這都是廢話。
余天只想聽‘不過’。
也不言語。
靜靜等待。
程明見余天不回答，只得繼續說道，“不過呢，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不要太囂張，因爲這樣，將會給你帶來無比巨大的損失！比如說，我是說比如，比如你們兩地通商的港口被人限制，港城的商品運不到大陸，你又該當若何呢？”
殺手鐗來了。
老大就是老大，不用繞太多的彎子。
余天當然知道18K有能力控制港口。
這也正是當初他爲什麼不敢直接選擇與18K合作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大軍未動。
糧草先行。
港口之類的據點，從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控制通路。
就等於限制咽喉。
但此時的余天，心裏卻一點兒都不慌張。
因爲。
不管程明打出多少張單牌，余天的手裏，始終都掐着一張小王。
雖然不是大王，但陳曉瓊這個小王，卻能想方設法地控制大王。
眼見如此，余天直接說道，“程老闆，你直接說你的想法和條件也就是了，不用再繞彎子，我剛纔說過，晚上我還要去喫全魚宴，沒太多時間陪你！”
“放肆！”
話音剛落，站在程明身旁的小弟頭目立刻發出喝叫之聲。
余天不悅。
目光投向這人，冷聲說道，“你！一會兒自己掌嘴十個！”
笑話！
18K的人都笑了。
余天當自己是什麼人？
說掌嘴就掌嘴，天王老子嗎？
程明沒管這些，同樣冷笑，繞到桌前，靠在桌上，抱起肩膀，依然居高臨下地說，“餘老闆，夠乾脆，既然你讓我直接提條件，那我就說了！第一，我要你從現在開始，斷絕與火房的一切聯繫，從此歸於我18K的掌管！第二，資金分成，從新談判，不可能依據你與火房的協議，因爲我們的實力更強，要的自然更多！第三，簽完協議之後，你馬上給我跪下道歉！我告訴你，在港城，從來沒有人敢讓我程明等待超過十分鐘，你是頭一個，而且你足足讓我等了大半天，哥哥我的心裏很不順！”
怒火瞬間爆發。
程明怎能不怒？
這麼多人陪着，他堂堂18K的老大，居然等別人大半天！
這要是傳出去，多麼丟人？
所以他必須要找回顏面，最好的方式，就是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跪下道歉，這也是道上的規矩！
“說完了？”
余天根本沒動，聽罷之後，直接躺在了沙發上，甚至還伸了一個懶腰，“我說程老闆，你的要求，恕我一個都不能答應下來！而且，我還想對你提三個要求！”
“你媽了逼！”
話剛說完，程明身旁的小弟頭目更加憤怒，掏出刀來，就想捅人。
太囂張了吧？
什麼人趕在18K老大的面前躺着說話，甚至還他娘地伸了個懶腰，這是要上天嗎？
余天再度掃了他一眼，“你，掌嘴三十！”
程明示意小弟別說話，怒火依舊，饒有興致地問余天，“說吧，我聽聽你的三個條件是什麼。”
話音落下。
他立刻給其他小弟們使了個眼色。
小弟們清楚。
只要余天說的不是‘人話’，他們馬上就要開始打砸，逼迫余天跪下道歉。
“好...”
余天坐起身來，略加思索，說道，“我的三個條件很簡單，其一，我可以與你們18K合作，也可以幫着你們賣東西，甚至是倒賣外匯，但利潤分成，由我來定，經濟大權，由我掌控！其二，我不可能與火房的高老大斷絕關係，因爲我們是良好的合作伙伴，從合作至今，高老大不僅照顧我頗多，還給我派來了他的得意小弟鬼仔，保護我的安全，幫我殺人放血，當然我沒用過！其三，我希望你們18K，在與我合作之後，要幫着我維護港城任何與我們環球娛樂有關的商業發展路程，在新安以及其他社團插手壓制的時候，你們要儘量幫忙，因爲我們的公司肯定會越來越火。當然，我也會稍稍地分給你們一些酬金，保證不會讓兄弟們白白受累！”
其實這是最好的雙贏方式，18K並不會喫什麼大虧。
但總有些人不想雙贏。
程明不止想要一家獨大，還想吞併火房，成爲頂級社團。
隨着余天話音落下，程明也彈飛了雪茄。
既然談不通。
那就別談了！
或許。
簡單粗暴的武力更容易解決一切！
哐！
玻璃炸裂，方桌坍塌。
打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