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寨子燭火通明。
郡尉躲在樹叢裏,緊緊盯着前面的武仰山寨,右手放至身後,往前面勾了勾。
極輕的窸窸窣窣聲響起。
在武仰山寨守門的盜匪又打了一個哈欠後,郡尉“鏘”地一聲抽出佩刀,直指武仰山寨,直接衝了出去。
聽到聲響,山寨門口的土匪警覺起來,紛紛戒嚴。
然而郡尉距離他們太近,哪怕他們已經聽到聲音戒嚴,可由於太過倉促,倉皇應對。
郡尉所率領的士兵,攻勢急猛,手中大刀舞舞生風。
反觀武仰山寨,武器完全比不上那些士兵。
沒多久,武仰山寨的土匪,邊戰邊退,一直退到寨內。
郡尉有些興奮,這可是巨大的軍功!只要能夠拿下武仰山寨……
等踏入武仰山寨時,郡尉被喜悅衝昏的頭腦清醒過來,有些警惕。
“方纔我們是不是打得太容易了?”
以前他們每一次圍剿都無法成功。
副將帶着滿滿的惡意望向慌忙逃竄或者沒有節奏章法反抗的土匪,“大人,他們提前收到消息,利用地形優勢將我們逼得無法上山。”
“今時不同往日,我們悄悄上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一羣烏合之衆,正面較量,哪裏是我們的對手。”
郡尉有些猶豫,可看着亂成一團的武仰山寨,再想到攻下武仰山寨後……
咬咬牙,郡尉大刀往前一指,“衝!將武仰山寨拿下來!”
整個山寨亂糟糟的,這些土匪根本打不過這些經過訓練的士兵。
土匪們無法,只好一路退入正中最大的一座建築,也是他們平日議事等的地方。
就在郡尉要領着已經衝進來的三隊士兵,直接衝進去時。
寨門突然被關了!
“嘭,嘭,嘭,嘭——”
一連四聲關門聲響起,郡尉猛地回頭,四扇寨門全部關閉!
“戒嚴小心!”
“李軍!”
一道泛着冷意的叫喊聲出現,女子的聲音並不大,卻彷彿平地一聲驚雷,在郡尉耳邊炸開。
郡尉望着上面的紅衣女子,瞳孔翕張。
“衣娘。”郡尉喃喃道。
此時,武仰山寨四周的牆上已經站滿了人。
武仰山寨的牆有些類似於城牆,寬大,所以上面是可以站人的。
原來,在李軍率軍攻入武仰山寨時,衆多土匪在外面通過後來修建的樓梯,直接爬了上來。
“李軍,你還要不要臉?”衣娘手中甩着鞭子,冷喝道。
李軍有些焦急,往衣孃的方向走了兩步,“衣娘!你聽我解釋,我,我不知道你在武仰山寨裏。”
“你是不是當時被他們脅迫上山的?待我端平這賊窩,我一定救你出去!”
衣娘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你不知道?真是好一個不知道。”
“李軍,”女子美眸灼灼,“你先能端平這賊窩再說吧!”
話落,衣娘一揮手,拿着弓箭的土匪立刻上前。
閃爍着寒光的箭頭悉數對準下面的士兵。
李軍不敢置信地望着衣娘,“衣娘你……”
“嗖嗖嗖!”
山寨下面只有李軍和他帶來的士兵,所有人狼狽地躲避着箭雨。
爲了減輕上山負重,他們根本沒有帶盾牌!
他們所在的位置又是開闊的平地,連遮擋物都沒有。
現在面對箭雨,只能用長刀擋着。
只是,哪怕刀法再好,面對這密密麻麻的弓箭,想要完全不受傷,太難了。
不過頃刻,李軍的人手就倒下了將近三分之一!
“都頂住!”凌厲快速的刀風將弓箭一一擊擋,李軍大聲喊道:“他們的弓箭肯定不多!撐過這幾輪就沒事了!”
衣娘冷笑一聲,在李軍躲避箭雨時,拿過身旁土匪的弓箭,搭弓,挽箭,射出!
“嗖!”
長箭刺破空氣,在李軍不備時,直直射入手臂,李軍似有所感,往衣娘處望去。
果不其然,衣娘手中拿着弓箭。
李軍的眼睛瞬間佈滿更多紅血絲。
不過,李軍猜測得不錯,武仰山寨的弓箭有限,箭雨傾瀉了三輪,弓箭就徹底告罄。
李軍鬆了口氣,握住箭羽,直接將箭折斷,然後擡頭質問,“衣娘!你是不是怪我當初沒有出手?”
“當時我是有苦衷的,如果我也……”
“李軍,你不用露出這副表情噁心人,你所說的苦衷,無非是爲了你的前途。”
衣娘直接拆穿李軍,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厭惡,“而且,你當真只是沒有幫我爹?這背後沒有你的影子?”
李軍還想解釋什麼,直接被衣娘打斷。
“廢話少說!”衣娘將弓箭往旁邊一扔,重新拿起鞭子,“我是這武仰山寨的頭子!”
“救我?呵,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小命吧!”
李軍衆人大驚,這個女子是土匪頭子?就是這個女的,竟然讓他們一直沒辦法拿下武仰山寨?
衣娘懶得理會這些人在想什麼,無非是那些事。
她擡起手,很快牆上出現了大塊的石頭,以現在的高度,丟下去,絕對能夠把人砸死,至少也能讓對方失去戰鬥能力。
“放!”
數不清的石頭被他們扔下去,朝着下面的士兵。
那些士兵往一邊躲,另一邊也緊接着砸下石頭,以至於他們根本無法躲避。
最後只能全部人擠在中間,讓牆上的土匪無法用人力將石頭砸中他們。
可是人太多了,中間無法被砸到的地方只有那麼一小塊,根本站不下所有的士兵。
到最後,這些士兵爲了往中間擠,反而差點內訌!
待牆上石頭全部招呼完李軍等人後,他們只剩下了一半人不到!
牆上的土匪紛紛呼喝出聲,興奮不已。
很快,牆上的土匪紛紛消失,緊接着,寨門的正門打開。
衣娘領頭走入,和李軍形成對峙之勢。
“衣娘!”
“你當真要這麼狠心?!”
“我狠心?”衣娘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話,“李軍,對待仇人,我爲什麼不狠心?”
李軍神情有些受傷,“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