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落下,那些盜匪沒有耐心再與他攀扯,直接衝上前來。
嚇得青年連忙道:“有錢!有錢!我家裏有錢!”
望着動作頓住的盜匪,青年鬆了口氣,繼續解釋道:“我這回是出去遊玩的,路上花完了銀子,但是我家裏很有錢!你們可以讓人去我家裏,讓他們拿錢來贖我!”
花臂大漢眯了眯眼,“你家?你是哪一家的?”
說到此處,花臂大漢察覺到有一些不對勁,“我怎麼從未在雲州城見過?”
以前他們隱匿在日涼山上,因爲未曾在外劫道,因此也沒人認得他們。
空閒的時候,他們經常在雲州城中閒逛,也大致清楚,城中各家的人。
可是,這個青年,他從未見過。
再一想到這幾日日涼山的異常,花臂大漢眼中忍不住涌現出殺意。
青年似乎沒有注意到花臂大漢偶然流露放殺意,聽見對方這樣問話,反而鬆了口氣。
“好漢可聽過周城林家?”
周城林家?
花臂大漢眉頭皺起,“自然聽說過。”
周城林家,生意幾乎做遍整個趙國,尤其是最近在雲州城內,佔據過往不少豪紳的市面,更是聲名鵲起。
花臂大漢時刻注意着雲州城的情況,自然不會不知曉。
青年揚了揚下巴,找回了些底氣,“我就是周城林家的旁支。”
“你耍我呢!”大漢的臉色徒然變得難看,“難不成,我們還要等你遠在周城的家裏人給你送銀錢過來?”
“不用不用!”青年被大漢的戾氣嚇了一大跳,連連擺手解釋。
“我家現在就在雲州城內!”
“前些日子,郡守大人端了不少豪紳,林家將生意發展到雲州城,我家就是負責林家在雲州城的生意。”
聞言,花臂大漢心中微動,若真是如此,這個青年家中,的確很富裕,是頭肥羊。
負責雲州城林家的生意。
不少知曉林家厲害的人心臟直跳,這,這頭羊,比他們想象中還要肥美!
“三當家。”一個盜匪搓着手,眼睛發光,“不如我們將他們兩個綁回去,然後讓他家裏人那銀錢過來贖。”
花臂大漢有些遲疑,“你別忘了,大哥說過,不能將外人帶入寨中。”
“三當家!這情況有所不同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了!”盜匪有些着急,他可不想到嘴的鴨子還飛了!
見花臂大漢仍然下不定決心,盜匪苦苦勸道:“要是不逮着他們狠狠薅一頓,還不知什麼時候,纔能有下一單!”
小弟說得有理,花臂大漢咬咬牙,同意了!
“行!那待會,你傳封信回家裏,讓你家裏人帶着銀子過來贖你!”
花臂大漢一揮手,一衆盜匪興奮地撲上去,要將僧帆等人抓住。
他們一撩開車簾,齊齊愣住了。
馬車內,除了剛剛因爲害怕而躲進馬車裏的青年,還有一個縮頭縮腦的少年,竟然比青年還要畏縮些。
“這裏怎麼還有一個人?
聞言,花臂大漢皺着眉,走上前來。
話是對青年說的。
青年雖然害怕,卻仍然堅持將少年護在身後,“是我侄子。”
“你出門遊玩,帶你侄子一起?”花臂大漢狐疑問道。
青年嚥了咽口水,似乎近距離和他們接觸,令他害怕極了,“我大哥近些日子太忙,我這才幹脆帶上他一起出門。”
花臂大漢也沒說信不信,粗壯的手臂一揮,“將他們都綁起來!帶回寨中!”
哪怕青年和少年再害怕,這羣盜匪也沒半點惻隱之心。
見他們一副慫樣,反而還惡劣地大聲嘲笑。
花臂大漢沒有將“車伕”綁走,反而道:“你,去通知你主家,你們的公子和……”
他頓了頓,想了一會,終於找到合適的詞形容少年。
“和公子的侄子,都在我手裏,如果要人,就帶五千兩銀子過來!”
花臂大漢頂了頂左邊的腮幫子,決定敲個狠的,“每個人五千兩銀子!”
“是是是!”被放過的“車伕”一陣竊喜,連聲應下。
忙不迭地轉頭就跑,剛跑沒幾步,就又被花臂大漢喊住了。
“等等!”
“車伕”苦着臉,顫巍巍地轉過身來,“爺爺,爺爺還有什麼吩咐?”
竟然是害怕至如此地步。
花臂大漢嗤笑了幾聲,眼底滿是輕蔑與不屑,“記得,你爺爺我,只要銀子,別拿什麼銀票給老子!”
“車伕”連聲應下後,慌忙跑走了。
這回,花臂大漢等人沒有再喊住他。
他轉身瞧着被五花大綁,有點難受的青年與少年。
“你們能不能得救,就看他會不會告訴你主家了。”
“他會的。”青年說得篤定。
“你就這麼肯定?”
青年解釋道:“那車伕,是我家的家生子,奴僕契約這些都在我家手中,他不敢。”
花臂大漢頗有些怨憤地嗤笑,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該死的有錢人。”
“有錢人”·僧帆一時無言。
花臂大漢沒有再揪着不放,畢竟,這對他們而言,是件好事。
“走!回山寨!”
僧帆被人在身後一路趕着上日涼山。
這羣盜匪還在嬉嬉笑笑地嘲諷僧帆和少年是膽小鬼。
僧帆趁他們不注意,隱晦地掃過兩邊的情況,記路。
一行人走了快一刻鐘,花臂大漢回頭時,看見僧帆與少年,臉上空蕩蕩的,心裏頓時大喊:“不好!”
“你們怎麼回事?”花臂大漢怒斥跟着他的士兵,“眼睛都不蒙上?”
僧帆心頭一緊,卻沒有表現出異常。
幾個盜匪連忙連手,給僧帆和少年都用黑布條蒙上眼睛。
花臂大漢這才滿意。
臉上被矇住,僧帆與少年看不清路,被盜匪們從背後推着往前走。
許是因爲看不清,走的又是山路,僧帆沒有什麼安全感,邊走,邊摸索着身旁的東西扶着,像是生怕跌倒了。
花臂大漢掃了一眼,沒有再管,畢竟被蒙了眼睛,這般摸索着走,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