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他都在暗中悄悄蟄伏着。
皇子們來來往往,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傷的傷,如今也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了。
起初的計劃正是代王和太子殿下兩軍廝殺,一旦攻入京城,那太子殿下手裏的軍隊勢必會出城迎敵。
而如今的虎符太子殿下手裏有一半,皇上手裏有一半,只要自己在父皇面前多多說幾句,這另一半虎符太子殿下不一定能拿的走。
這樣一來的話,禁軍那裏就分爲了兩派人。
一派人是跟隨着太子殿下的,而另一派人沒有皇上的命令,根本不敢動。
這個時候,自己把城門一關,叫他們雙方的人都關在門外兩廂廝殺,自己自然就是那坐收魚翁之利的人了。
而相比於太子殿下和自己來說,父皇還是更看重自己一些。
只不過,因爲前一段時間太子殿下的風頭太過於旺盛,除此之外,他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趙國如此大的一個國家,在他的帶領下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成爲幾個國家之中的強國,是則離不開他的變革。
可這個皇位只有一個,太子殿下,如此有野心的人,自然是不願意輔佐自己的。
而一旦太子殿下當上了皇帝以後,他又怎麼會放過自己啊。
趙行之就如往常一樣,端着一碗藥走進來了。
“父皇,這些日子您的身子大不如從前了,起來先把藥喝了吧。”
皇上疲憊的睜開自己的眼皮,從外邊看了看。
隨後又體力不支的立刻倒在榻上。
“外邊到底是什麼情況,朕還沒死,你們兄弟幾個就敢如此,當真以爲我拿你們沒有辦法了嗎。”
趙行之此時此刻自然是不會怕一個即將臨死之人的威脅了。
“父皇,您還是先把身體養好爲上策,如若不然的話,不能親臨朝政,自然就大權旁落了,至於我們兄弟幾個,在這皇室家族中,又有幾個能夠全身而退的呢。”
皇上冷哼了一聲,突然哈哈大笑。
“我算計了一輩子,終究還是防不住自己的親兒子,你給我下的藥有多長時間了。”
聽到這裏,趙行之才突然有了一絲慌張。
“父皇在說什麼,兒臣怎麼聽不懂。”
皇上看着他一臉冷靜。
“這些日子你常侍奉我的牀頭,不過就是爲了能讓我提早駕崩,然後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寫下傳位詔書,之後想來就是要拿我的虎符去調動禁軍了,真是好一個謀略縱深,只不過,這事情終於輪到我的頭上了。”
趙行之這才突然想起來皇上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原先自己小時候就有傳言,說是當今的皇上殺父弒位,這個皇位本就不是他的。
當時皇上聽了這些話非常生氣,因此還打死了好幾個宮人。
現在一想,還果真是如此呀。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步,那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趙行之跪地磕頭。
“父皇,請您現在寫下傳位詔書,將玉璽和虎符都交給我,我自然會讓你走的體面一點。”
“真是好一個謀權篡位,如若早知道你是這個樣子的,當初我就不該留你。”
趙行之知道此事就沒有這麼簡單,他早已準備好了紙筆。
隨後一聲令下,幾個侍衛就在太極宮中四處搜尋。
可找了很長時間,就差把整個宮都翻過來了,依然沒有找到。
趙行之有一些慌張了,他皺着眉頭說,“父皇,我也可以成爲一個好皇帝,爲何你總是這樣不信任我,你最信任的兒子,代王,他在窩門之亂中早就反了,而太子殿下,他又怎麼不替自己謀劃呢,你可是現在整個京城裏的經營中都聽他的話,到時候哪還有你我活着的餘地。”
皇上猛然起身,一把就將牀前的黃帶子給扯斷了。
隨後,他看着趙行之微微笑了。
就算他最終能夠當上皇帝,這黃帶子一斷,還不是名不正言不順嘛。
趙行之看到這場面很是心痛。
“你就連死了都不讓我好過,爲何在你的心裏,我會怎麼都比不過他們二人,那到底曾經同我說的要栽培我都是假的嗎。”
皇上躺在牀上閉眼假寐,他要留着力氣親手下令處絕了這個不孝之子。
沒有拿到東西在手,趙行之也不敢太過於囂張。
他只能命人死死的看守住這裏,自己則有其他的事情離開了。
何平賊眉鼠眼的看着他。
“殿下,此事不宜遲,如若說我們再不下手的話,那往後就會處於更加被動的局勢之中,到時候再想要翻盤就難了。”
趙行之現在已經慌了神,在這最後的背水一戰之中,他勢必要全力以赴。
如若不然,背上揹着謀權篡位的名號,然後就連族譜都難進。
“你那邊調查的怎麼樣了,究竟是什麼人在你的手下救走了人。”
何平嘆了一口氣說,“背後的人隱藏的很深,一下子短時間之內是調查不出來的,不過我知道,此事一定是與王家有關係的,而且王家,有可能已經倒戈向了太子殿下。”
趙行之皺起了眉頭。
在朝堂之上,王家作爲貴族之首,一向都是同太子殿下不對付的。
而且,就算太子殿下登上皇位以後,按照他的習慣,一定會重用寒族,到那個時候勢必會傷及貴族們的利益。
“你的消息可否準確,爲何他們二人突然之間就有這麼深的牽扯了。”
何平猜測,“來也是因爲他們雙方的把柄都在彼此手中,單說王大人那個小兒子,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出面的話,恐怕已經沒有這個人,而他活,也絕不僅僅是因爲外界傳言的那樣,命大,丟在亂葬崗裏沒死成。”
這樣一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能解釋的清楚了。
如果他們二人聯起手來的話,那麼就算自己逼宮成功了,王大人他們那些也會連起手來抵制自己。
這樣一來,這個皇位名不正言不順,終究坐不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