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杜老闆在啊。”
“老林啊，怎麼這麼清閒？”
“杜老闆，你這放的什麼歌啊？”
“一個小歌手唱得，名字叫《寧夏》。”
“這歌聽着不錯。”
“還行吧。”
此時正好《寧夏》唱完，歌曲切換成了《簡單愛》。
“咦，這歌也不錯，是哪個歌星唱得？”
“這個……是一個叫李小天的歌手。”
“不錯啊，老杜，這個叫李小天的磁帶給我來一盒，還有剛纔那個女的唱的，也給我來一盒，我在我的店裏放。”
杜林豐不動聲色地看了銷售員一眼，銷售員忙從貨架上取了兩盒磁帶。
“哦，不是專輯啊，我以爲是新歌手出的新專輯呢，行，就要這兩盒了。”
老林走出了店門。
九點鐘開始，北京路漸漸熱鬧起來。
慢慢地，有顧客進了店裏，挑選起磁帶來。
十個人有九個人在問音箱裏放的是什麼歌，是誰的專輯。
沒到十點鐘，銷售員就向杜林豐反映，《寧夏》的磁帶賣完了，《簡單愛》也只剩不足二十盒。
杜林豐驚呆了，這樣的情況，只有在一些大歌星的新專輯上架時出現過，僅僅一個小時，各五百盒合計一千盒就要賣完了。
回過神兒來後，他一把抓起店裏的電話：“老白，我是杜林豐。”
“……”
“火了，火了，《寧廈》和《簡單愛》火了。”
放下電話，又忙撥了出去。
“小張，咱們庫房《寧廈》和《簡單愛》還有多少盒？什麼，不足兩千盒了？快，先往北京路這邊各送五百盒。”
“喂，老肖，上次我託你製作的那兩盒磁帶，你再給我各製作兩萬盒……預付款？下午我就給你送過去。”
……
白錦榮呆呆地坐在辦公室，對面的沙發上坐着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都是一臉的興奮。
杜林豐每隔一個小時來一次電話。
他們知道，歐陽菲菲的《寧夏》和李小天的《簡單愛》兩首歌火了，直接就體現在含有這兩首歌的磁帶銷量上。
一炮而紅。
兩個幾乎把公司拖垮了的歌手，每人一首歌，一炮而紅。
從業經驗豐富的白錦榮知道，這纔剛剛開始，等銷量一上來，歌曲傳唱度就會馬上鋪開到整個羊城，然後，從羊城到兩廣，再到江南，再到江北……
他不敢再想下去。
若是這兩首歌紅遍全國，眼前這兩人各自僅憑一首歌，就可以三五年喫喝不愁，也會爲公司帶來極大的收益。
厲害啊！
白錦榮想起那個莫名的呼機留言，那個神祕的圈內男子，通過對方的電話區號，只知道對方身在河省的石市。
後來收到傳真後，自己曾再打那個電話，包括傳真，接電話的人都表示不知道此人。
一個公用電話，一個打印店的傳真。
回想起那人在電話中語氣的平淡和自信，白錦榮猜想着這個詞曲作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次發生的歌曲，在歌詞頁的詞曲位置都做了留白。
因爲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還記得當時拿到傳真時，自己還當作是別人的惡作劇，可看了歌詞，並讓李小天和歐陽菲菲試着清唱了一遍，他便直覺這兩首歌具備了流行的各項元素。
詞簡單好記，直白中含着一絲難言的小意境，曲旋律和詞一樣簡單，卻讓人哼起來是那麼的朗朗上口，不消幾遍，便幾乎可以將主旋律部分哼唱出來。
真是厲害啊！白錦榮再次感嘆。
這幾乎算是背水一戰。
這，也將創造出兩個流行歌手。
經此一役，自己不用考慮回香港的事兒了，老杜也可以安心了。
下午一點，杜林豐就急匆匆地來到公司，向三人報喜，截止到中午十二點，二十三家門店，已經銷售出三萬一千盒磁帶。
他來公司是和白錦榮商量後續磁帶加制的事兒。
兩個人一番商議，決定再製作五萬盒磁帶。
磁帶銷售出去了，便有了錢，房租什麼的就不算事兒了。
杜林豐急着去磁帶灌製廠盯着，一商量完，就離開了。
白錦榮將李小天和歐陽菲菲叫到跟前，說：“從明天開始，你們兩人做好準備，我會聯繫音樂廣播電臺、新歌榜，力推你們兩人的歌曲，另外我會聯繫人，儘快把歌曲的mtv拍出來。你們隨時做好歌曲宣傳準備，下午我會找造型師爲你們兩人打造新的造型，拍攝海報。”
兩人興奮地點點頭。
……
羊城的這一切，張揚並不知曉。
他還在書山題海中奮鬥着。
班裏隱隱又有幾對男女冒出曖昧的苗頭兒。
這些和張揚沒有關係，也許由於他最近一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學生模樣兒，讓一些心懷春思的女生沒有冒然地給他送情書吧。
明天週五，班主任張建民在上語文課的時候告訴大家，明天下午學校進行體育考試。
過了明天，又將是一月一次的放假時間。
體育考試，對於經常運動的張揚和李志剛這樣的學生來說，算不得多大事。可對於一些五體不勤、懶於運動的少男少女來說，壓力山大。
體育考試考的主要項目分別是百米跑、引體向上、仰臥起坐和立定跳。若是打算考體育類學校，考的項目比較多，比如加了八百米、籃球等。
基本上大多數學生都能達標，若是不能達標，體育老師也不會爲難學生。
考完以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張揚和宿舍已經考完的打了個招呼，就出了校門，照例回家的路要穿過縣城北市場。
“知了也睡了
安心的睡了
在我心裏面
寧靜的夏天……”
張揚被一家音像店的歌聲吸引住了，停好自行車，走進店裏，問老闆：“老闆，這是放的什麼歌？”
“哦，叫《寧夏》。”
“春天還沒到，怎麼就唱起了寧夏？”
“小夥子，這是歌名。再說了，唱歌還要應景麼？”
“老闆，這磁帶給我來一盒。”
“好來。10元一盒。”
“老闆，這也太貴了吧，你這兒別的都賣5元、8元，怎麼這個這麼貴？”
“我這是剛從廣州那邊進回來的貨。今天剛上架。而且你看看，我這可是正版磁帶。”
張揚看着手中的磁帶《十大超級流行歌曲精選》，也看不出是不是正版。
“那好，給我來一盒。對了，聽說有首歌叫《簡單愛》，不知道有沒有這盤磁帶。”
“有，和這個一起進回來的，還在庫房呢，小夥子，你要想要的話，下午再過來買吧。”
張揚拿着內含單曲《寧夏》的磁帶走出了音像店，看了看出品公司羊城好聲音音像製品發行公司，製作方爲羊城時代風華娛樂公司與廣東傳音唱片公司聯合制作。
張揚笑了起來。他知道，白錦榮成立的公司就叫時代風華。
裝好磁帶，騎上自行車向家裏趕去，回去得早，還能趕上喫口熱乎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