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
楊守才指着楊元慶鼻子,破口大罵道:“身爲後輩,毆打自己堂哥和親叔叔,楊元慶你眼裏還有沒有禮義廉恥?”
“禮義廉恥?”楊元慶冷笑道:“二叔,你得問問自己,還知不知恥!”
“楊守才父子與他人勾結挪用大批楊家金銀,而楊家手底下的菜戶被壓價壓的苦不堪言……”
壓榨勞苦底層人中飽私囊,爲了霸佔楊家本家不惜與外人聯合,手段層出不窮……一樁樁一件件從楊元慶口中緩緩吐出,聽得衆人呆愣在原地。
楊守才臉上神色變換,他沒想到楊元慶竟然把他曾做過的惡事查的一清二楚!
這真的是那個紈絝大少爺?
“哼。”楊守才冷哼一聲,打死不承認,“你紅口白牙一張嘴,沒有證據的事休想污衊我。”
“我告訴你楊元慶,這些我沒做過,你別想往我身上潑污水,這件事我一定會問大哥要個說法。”
“誰說我沒證據?”楊元慶笑眯眯道。
他揮了揮手,吩咐道:“阿福,去請各個掌櫃的來,咱們今日就好好的對對賬。”
楊守才頓時慌了。現在楊元慶正在勢頭上,若是那些掌櫃來了,保不齊有個別說漏嘴的,楊守才的屁.股可不乾淨。
念及此,楊守才怒喝一聲:“放肆,這裏是我二房的地盤,楊元慶你目中無人也就罷了,難道還想把我二房翻個天不成?”
“你們誰把這不孝子綁了,老爺我賞金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先前頓在原地的僕役蠢.蠢.欲.動。就在這時,楊元慶手掌落下,指尖勁氣流竄,‘砰’的一聲,上好的楠木桌直接化爲粉末。
僕役愣了,阿福呆了,楊守才驚了,楊元慶面無表情,心底卻是咂舌不已,他只用了五成力道就能把桌子拍成粉,還真是讓他兌到寶了。
下次見了段延慶得好好的感謝下對方!
……
楊家掌櫃齊聚一堂,看着無人打掃的粉末,一個個戰戰兢兢。
“我……我們的賬本可能沒做好,大少爺請放心,回去後我一定讓賬房先生重新做一份。”
楊元慶冷聲道:“一本賬本都做不好,你讓我怎麼放心?我看你是不想幹了,那好,補齊完你鋪子裏對不上的銀子,你就可以走人了。”
楊守纔在西市經營日久,手底下這些掌櫃早已和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哪怕最近風聲緊,也有個別心思的想着糊弄楊元慶。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楊元慶不單能發現賬本上的蛛絲馬跡,甚至根本不用珠算就能算清楚一本賬的所有數目。
這令衆掌櫃詫異,也令他們震驚。先前說話的童掌櫃,糊弄不成,反而被辭退,心下立刻叫苦不迭。
“大少爺,求你再給我次機會,這回我一定好好覈對賬本。”
童掌櫃膝蓋一軟,跪地求饒道。
“我這人沒什麼脾氣,但是你要把我當傻.子,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楊元慶淡漠的說道:“我楊家,也不需要吃裏扒外的掌櫃!”
“大少爺,我有事要說,我要舉報二爺挪用公錢。”
“大少爺,我也要舉報……楊崗前段時間從我這裏擅自調走五百兩紋銀。”
“大少爺,我也要……”
牆倒衆人推,楊守才徹底失利,他頹廢的坐在太師椅上,腦子裏只剩下兩個字:完了!
……
繼楊元慶與辛家食肆聯手推出炒菜,再到大鬧慶樓,開辦送貨服務,最後楊守才父子倆被逐出楊家的消息,又讓楊元慶成爲街坊鄰居的談資。
而此刻被人談論的當事人卻在楊家老宅被追的滿院跑。
“你個混賬,我讓你去查賬,誰讓你管楊守才父子倆了?”
楊守正揣着肥胖的身材追的氣喘吁吁,“出去聽聽,現在誰還說你好?你、你給我站住,我打死你個不省心的兒子。”
“喂,老楊,別追了,不然晚上你在牀上就沒力氣了。”
楊元慶邊跑邊嘻嘻笑道,氣的楊守正恨不得把人抓來打個皮開肉綻。
“呸,別給我打馬虎眼,我知道你看楊守才父子倆不順眼,但是什麼事都得有個循序漸進。”
“楊守才父子倆被逐出楊家,你現在倒是痛快了,可你聽聽外面的流言蜚語,哪個對你有利?”
楊守正摔掉鞭子,作出一副痛心的模樣。
“好不容易你的名聲開始變好,結果現在還不如以前,我對不起你娘啊,都是我的錯,是我教導不嚴。”
楊元慶撇了撇嘴,便宜老爹又開始演戲,他纔不上當。
“我說老楊,楊守才父子倆在西市,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主人,難道你沒想法?”
“我當然有想法。”楊守正瞪眼道:“但西市的產業也是我楊家的,動了他倆事小,稍有不慎咱們楊家在西市就沒了優勢纔是事大。”
“做生意就要求穩,老祖宗留下的基業……”
聽楊守正又要念他那一套生意經,楊元慶趕忙叫停,“你瞅瞅,咱們楊家在西市的產業一點沒受影響,反而有向上發展的勢頭,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爲父是對你不滿嗎?”
楊守正點着楊元慶的腦門,怒其不爭道:“爲父氣的是那些嚼舌根的人,看看他們把我寶貝兒子的名聲敗壞成什麼樣了?”
“哎,行了行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名聲能妨礙我們賺錢嗎?”
被這話一噎,半晌楊守正尋思着說什麼時,管家匆匆走來遞上請柬。
“老爺、少爺,王司珍送來請柬,特邀少爺過府一敘,馬車已經在外面等候。”
……
王達開主動邀請楊元慶,到了府上卻不說何事,只是拎出雞毛蒜皮的事問左問右。
楊元慶一字一句的回着,心底卻犯嘀咕:這王達開不像是會和人嘮家常的,今日如此反常,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就在楊元慶打算結束談話,找個由頭告辭時,一聲嘹亮的‘漢王到’驚的王達開肅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