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可算走了,朝堂上可安靜點了,不用時不時的聽別人彈劾這小子。”
“這廝終於走了,趕緊安排人去打聽楊元慶的作坊在哪裏,必要在他不在長安的時間內把香皂、香水搜刮來。”
楊元慶走了,一部分是真歡天喜地,一部分則是打着他名下產業的主意。
可這如意算盤終將空,楊元慶既然提出自己離京,那就盤算好了名下產業諸多事宜,起碼的產業配方他就牢牢的攥在自己手中!即便是合作密切如慶樓,也不得插手。
而此時慶樓內也有一樁大事發生,東家鄭不爲大限已到。
“表妹,表哥一輩子沒求過人,臨了想求你兩件事。”
煉雪霜悲慟道:“表哥有事但請吩咐,你我相互扶持不用說求不求的。”
鄭不爲急速咳嗽起來,緩了片刻說道:“表哥求你,一是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慶樓,也不得令慶樓併到楊氏名下。”
“我答應你表哥,你先……”
“第二件事……要想報仇,單憑現在的慶樓還做不到。表妹,我們只有拿到香水的配方纔能令慶樓徹底崛起,才能成爲讓鄭氏不容小覷的龐然大物。”
煉雪霜的話被打斷,聽到第二件事竟是要盜取楊元慶的香水配方,她愣在原地久久未語。
“表妹,你答應我可好?表哥這身子也撐不幾天了,你忍心看我死不瞑目嗎?”
說着,鄭不爲撒開煉雪霜的手躺在牀上默默流淚,嘴裏喃喃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恨我身子不爭氣,不然定要親眼見證正鄭氏的滅亡。”
“還有舅父一家幾十口人,我若下去有何顏面……”
話沒說完,鄭不爲又是劇烈的咳嗽起來,煉雪霜咬脣悲慼道:“表哥,第一件事我能答應你,可第二件事……楊元慶待我們不薄,若是如此行事豈非忘恩負義?”
鄭不爲喘.息道:“古往今來能成大事者,哪個不是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我們不謀財害命,只是要他一個配方,他楊元慶那麼多產業又何至於計較這一星半點?”
“表妹,你答應表哥行不?不然表哥真的死不瞑目!”
兩人從小相依爲命,也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鄭不爲嘶聲力竭的哀求,煉雪霜即便不願也不忍心看鄭不爲死而不瞑目。
“我……答應你!”
隔日一早,慶樓掛出喪布昭示着鄭不爲離開人世。
等楊元慶得知此消息時,已是一月後,他正在前往益州的路上。關內、洛州人多富庶,反觀益州這邊因爲戰亂而經濟凋敝,這也是楊元慶第一站往南來的原因。
人口少,耳目少,開掘礦藏也會少很多麻煩,雖說離着吐谷渾近一些,但吐谷渾要是趁機出兵,那纔是自投羅網!
“鄭不爲死了?”
楊元慶覺得有些不真實,早前見過鄭不爲知曉他先天不足是孃胎裏帶來的毛病,但人生無常,楊元慶也沒想過短短一年人就沒了。
“少爺,據傳信人說他親眼見到慶樓發喪,料來鄭樓主是真的沒了。”阿福感慨道。
“少爺,奴才猜您會這麼說,已經讓人傳信回去了。”
“嘿,你倒是越發聰明瞭。”
阿福嘿嘿一笑不語,他可不敢說是感覺少爺和煉雪霜之間有曖.昧,所以自作主張安排下去了。
雖說新寡名聲不大好聽,但是阿福覺得他家少爺口味獨特,莫說新寡,舊寡也一樣喫得下去……
益州府,府令呂忠率衆在城門外等候,在楊元慶一隊人出現後立刻上前迎接。
“益州府令呂忠,參見楊少師。”
“呂大人快快請起。”
“早聽聞長安新貴非楊少師莫屬,今日一見楊少師果然氣宇軒昂氣度不凡,實在令下官敬佩仰止。”
“哪裏哪裏,呂大人爲國戍守益州,西阻吐谷渾於邊境外,方是我大唐朝之棟樑。”
“楊少師擡舉,邊境有能將勇卒戍守,下官不過……”
兩人進入商業互吹,楊元慶從長安到益州這一路來都是如此,他就沒打算低調。
可是令楊元慶納悶的是,他這一個月都這麼高調了,四門高姓竟然還坐的住,難道不是該趁此大好機會給他使絆子嗎?
落座益州府,歌舞吹笙好不快活,席間酒過三巡,呂忠問道:“楊少師,不知我益州可有礦藏?”
楊元慶舉着酒杯的手一頓,笑道:“本官還未去勘測,得勘測之後纔有分曉。”
“楊少師一路來舟車勞頓,不如今天就此歇息,明日也好讓下官親自陪着楊少師去勘測,順便儘儘地主之誼。”
“那就有勞呂大人了。”
散席後,阿福攙扶着醉酒的楊元慶回廂房歇息,呂忠很有眼力見還專門派遣了兩個丫鬟來服侍。
“我家大人喝醉了,爾等下去吧!”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隨後離開,阿福則守在門口也不進去,按理來說楊元慶醉酒他身爲貼身小廝應該進去伺候,但是阿福不進去也有他的理由,因爲裏面已經有人了!
“人已經走了,還不醒?”
也不見李宇如何進來,丫鬟們一走她就出現在楊元慶房內。
楊元慶聞聲坐起身,扶額道:“益州府令實在是太熱情了,我不喝酒都要灌我。”
“呵,灌醉你纔好把丫鬟送你牀上。”
“欸,我可是大唐朝潔身自好的好男兒,是萬萬不會輕易失.身的。”
李宇輕哼一聲,問道:“你大搖大擺出京,每到一處都演一場戲,如今終於有魚兒上鉤了,下一步準備如何做?”
“當然是把魚喂肥了,這樣才能釣大魚!”
原來楊元慶是裝醉,一路上高調行事也是爲了引出背後盯着他的人。不得不說法子不算精明,但效果卻不錯。
第二日,呂忠依約帶人前來,早飯更是豐盛的可以當宴席,益州往年遞到長安的摺子不是在哭窮就是在哭窮的路上。
如今一看,益州都算窮的話,那楊元慶算是剛從村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