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曲澗磊在廢土生活了六年,也沒搞清楚垃圾場到底有多大。

    女人這麼威脅他,他依舊不做聲,就那麼默默地待着。

    曲澗磊有足夠的理由反駁,但是他又不傻——跟一個帶槍的人講道理?

    他相信,別人會給這傻女人提示的。

    果不其然,三爺就出聲了,“傻曲鼻子下面有嘴巴,他還會寫字……”

    “只要他說,自己在礦場討生活,沒人會買他!”

    “不明白什麼意思嗎?可能買他的那些人,也不想自己哪一天被賣到別處礦場。”

    三爺真不是要救曲澗磊,而是爲所有拾荒人着想——這麼做,垃圾場的秩序會大亂!

    再壞的秩序,總好過沒有秩序!

    “白耽誤時間!”女人擡腿又是一腳,將曲澗磊踹倒在地。

    曲澗磊還是耷拉着眼皮不做聲,這是他培養出來的“制怒”習慣。

    “好了,這是KS16的繩子,先解開吧,”斷了左臂的男人出聲,“關起來觀察兩天。”

    這是最正常的應對手段,此刻居然是最友善的言辭。

    一名只帶了長刀的男人上前,蹲下身去幫曲澗磊解繩索。

    只看他的武器,就猜測得到,這應該也是一名拾荒人。

    不過他腰間的長刀也不是普通貨色,應該是超頻振盪刀。

    本質上說,拾荒不止是一個技術活,不但考驗眼力,也很考驗實力。

    而裝備,本身就是實力的一部分!

    在他解開繩索的時候,還有兩支槍對着曲澗磊,防他暴起發難。

    然而緊接着,長刀男人就輕咦了一聲,“咦……你早就解開了?”

    曲澗磊打繩結的水平很高,但是很不幸,他這次遇到了一個行家。

    不過他沒有什麼社死的感覺,只是耷拉着眼皮回答,“想尋個機會逃跑。”

    “這個……很難救活了,”女人拿腳尖挑一下羅傑斯的身體。

    然後她很鄙夷地看一眼曲澗磊,“就這麼看着他死去,連幫着止血都不做?”

    曲澗磊不想回答,但是轉念一想,不回答會加重自己“墮落者”的嫌疑。

    所以他低聲嘀咕一句,“我怕死!”

    “什麼玩意兒!”女人氣得罵了一句,轉身大踏步走出了房間。

    “你還真是不怕丟人!”長刀男人也忍不住說了一句,然後站起身來。

    “既然你都解開了,那自己動手吧。”

    曲澗磊無語地撇一撇嘴,你們殺良冒功都不怕丟人,現在好意思說我?

    然而,其他人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不過也沒人指責他就是了。

    殺良冒功也得有那本事……傻曲你倒是想殺良冒功呢,做得到嗎?

    正經是你有條件救助同類,卻沒有出手,被人說兩句也正常了。

    當然,也沒誰指責他冷血,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廢土的倖存者,就是這麼現實。

    倒是三爺又看了羅伊斯兩眼,認出了此人,“這不是……洗礦的那個小幫派裏的人?”

    垃圾場裏淘換出好東西,是要交給專門的人處理的,俗稱洗礦。

    洗礦的利潤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單槍匹馬能做得了的。

    三爺甚至有印象,這個垂死的傢伙,應該跟傻曲有點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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