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本特利悶聲悶氣地回答,“天工的人是吧?”
“如果沒有帶來工業機器人的話,就不要再靠近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明明劍拔弩張了,偏偏雙方都還沉得住氣。
四人中有人低聲嘀咕一句,“直接衝就好了,區區兩個改造戰士而已。”
沒有人理他——還沒有確定那個簡壘在不在小院裏,直接衝擊……有毛病吧?
倒是那位拿着喇叭的人又出聲了,“關於維修檢測,我們還有一些細節想敲定一下。”
別的不說,他們起碼圍住了這個叫做特里的傢伙,進一步的試探也在所難免。
“早都說好了,不接受任何的改變,”本特利的聲音傳來,“玩不起就滾!”
“特里先生,我們是很有誠意的,”那位有意無意向前邁了一步,“主要是……”
“砰”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他身前七八米處,泥土四濺。
“最後一次警告,再往前一步……殺無赦!”
那四位交換個眼神,終於轉身離開了——強闖私人地方,被殺都沒地兒喊冤去。
曲澗磊全程關注着,看到這裏輕哼一聲,“有進有退,看來對方是憋着勁兒要打了。”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本特利活學活用,“他們還會有別的手段。”
他說得一點都沒錯,下午的時候,天工居然找到了出租院子的房東。
然後也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麼手段,房東要帶着人進小院。
本特利斷然拒絕,“你已經收了房租,使用權目前歸我,別沒事找事!”
廢土對房屋的所有權有明確規定,但是使用權就非常模糊。
這裏就不是個法制完善的地方,絕大多數時候大家講的也不是法律。
房東聞言大怒,“這是我的房子,那我現在不租了成不成?”
“由得了你?”本特利冷笑一聲。
他也不跟對方講什麼違約——這一套在廢土不好使,“用你愚蠢的腦子想一想……”
“對面有多少人,你看不到嗎?他們都不敢強行進入,誰給你跟我毀約的勇氣,咹?”
房東聞言臉也白了,既然兩邊都不是好惹的,他又何必讓自己深陷其中?
想到剛纔得到的授意,他輕咳一聲,“這位大人,我無意跟您爲敵。”
“不過既然您承認房子是我的,我看一看房子出現了什麼變化,這總是可以的吧?”
本特利沉吟一下發問,“你一個人來看嗎?”
房東聞言精神一震,很乾脆地點點頭,“對,只有我一個人。”
只要自己進去仔細觀察一番,出來之後把整個經過描述一遍,就能得到不菲的錢財。
本特利是什麼人物?眼睛不是一般的毒辣,“咱們的約定裏,可沒有半路檢查一說。”
“但也沒有不能檢查一說不是?”房東硬着頭皮反問一句,“我保證只看看……”
“可以啊,”本特利懶洋洋地回答,然後又輕笑一聲。
“不過我也沒有義務保證你的安全,進來可以……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運氣了。”
說完之後,他關掉高音喇叭,衝着旁邊的曲澗磊一攤雙手。
曲澗磊笑了起來,“積攢怒氣值可以憋大招……給他們一個‘講道理’的錯覺,不好嗎?”
本特利不以爲然地搖搖頭,然後又是驀地一笑,“你這傢伙,壞水兒還真多。”
曲澗磊默默地撇一撇嘴……其實我只是想佔住道德的制高點。
在廢土,道德這玩意兒基本上沒啥用,不過他暫時不想放棄後京的生活。
所以做事講究一點,總不是壞事。
房東又被嚇到了,思前想後,終於決定不賺這個錢了。
天工的人倒是想逼迫他來着,但是房東非常堅決地表示。
“房子已經租出去了,我不想再摻和任何事,你們沒權力命令我。”
天工的人有點失落,但他們終究是生意人,不是殺人不眨眼的盜匪。
“這樣,能把你的房子賣給我們嗎?”
“賣就連地一起賣了,”房東並不拒絕對方。
恰恰相反,他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機遇,“一口價,五千塊銀元。”
“你不如去搶,”負責溝通的人生氣了,“這個小院連上這片地,也到不了兩千。”
房東毫不猶豫地表示,“但是現在你們需要,所以它就值錢了。”
溝通的這位恨不得一記耳光扇過去,最後還是咬咬牙,“只能給你三千。”
“做夢!”房東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要不你弄死我算了。”
他多久沒有遇到過這種好事了,怎麼可能錯過?
天工的人想一想,黑着臉提醒他,“想清楚了……你這個小院,可能毀於戰鬥。”
這房東還真是個奇葩,“那到時候我找你們就對了……我的租客不可能這麼做。”
但是這話的邏輯,還真沒有問題——人家要是想毀掉我的院子,至於租下來嗎?
關鍵是房東已經知道了這些人的身份……起碼是某個團隊的人。
天工的人徹底沒轍了,對這種死皮賴臉的小人物,還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在生意場上,他們不介意將競爭對手的肉體毀滅,但是現在……就真的划不來。
到最後,他們也只能不理會這廝了。
房東也沒有求着賣給對方,在他想來,租客租了半個月,現在才過了六天。
他有大把時間等着對方來買房,大不了到了最後幾天的時候,再考慮降價。
有意思的是,天工的人也沒有告訴他,己方只有三天的反應時間。
看着房東昂然離開,一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到最後,一個天工的中層嘆口氣,“看來……也只能那樣了。”
天擦擦黑的時候,一陣嗡嗡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呵呵,”本特利忍不住笑了起來,“都多少年了,還是這點手段,一點都不稀罕。”
曲澗磊思索一下,然後出聲發問,“這是……無人機?”
“對啊,”本特利表情怪異地點點頭,“你說他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曲澗磊也是一臉的怪異,“這是有多看不起我這個維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