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怔了一怔之後，就是不悔改，“不該拓荒者上嗎？”
曲澗磊並沒有覺得他的話刺耳，只是笑一笑，“我只求個問心無愧。”
問心……潘一夫的隱約恍惚了一下，但是沒細想是什麼原因，“還要繼續嗎嗎？”
“繼續個啥啊，”曲澗磊搖搖頭，“要回氣了，真的見底兒了。”
剛纔他的攻擊很猛，但是事實上，他之所以第二次出手，都是讓靈狐招呼出去的。
出去之後他觀察了一陣，覺得不出手說不過去，所以才又剛了一波。
現在拓荒者打進內圈了，他是真的要歇一歇了，剛纔腦子再次沒有管住身子，這樣不好。
兩人找了一個隱祕處回氣，曲澗磊甚至摸出了一顆A級結晶——B級不太夠用了。
潘一夫自從認識他之後，一直就在默默觀察他，現在也不例外。
見狀他頓時瞪大了眼睛，“A級？”
曲澗磊白他一眼，“這種時候，你還顧得上算小賬？”
“也是，”潘一夫點點頭，頓了一頓，忍不住又嘆口氣，“奢侈啊。”
過了一陣，不知道什麼人聯繫上了靈狐，他又呼叫曲澗磊，“能去戰俘營幫個忙嗎？”
“不能，”曲澗磊非常乾脆地回答，“再不回氣，我會有生命危險。”
靈狐默然，過了一陣說了一句，“對不住了。”
他是真的反應過來了，其實黑天這一晚上的表現，已經是非常拼了。
電磁術法的長處很明顯，特徵也很明顯——聲光的效果太大，瞞不住人。
靈狐跟潘一夫類似，一直對黑天的很好奇——尤其是修爲，所以觀察他也很多。
包括今晚也是，只要有電閃雷鳴的時候，他都會默默地記下來。
現在仔細回想一下，然後再仔細算一算，他的心裏忍不住暗暗地咋舌。
黑天今晚上付出的內息，差不多相當於兩個A級的儲備了。
靈狐知道，黑天手裏有異獸結晶，可以快速恢復異能儲備，但是……他終究只是B級啊。
異獸結晶恢復起來真的快，可是對身體確實有傷害，靈狐也不信對方不知道這一點。
做爲一個B級，一晚上……半晚上打出兩個A級的輸出，真的也該歇一歇了。
哪怕是A級，了不得也就做成這樣了，要知道今天凌晨的戰鬥還沒有結束，還有仗打呢。
那些想打庫房或者戰俘營的人聽說請不來黑天，倒也沒有太大怨念。
雖然大家都是B級，但是黑天這個B級，只是修爲還不太夠，否則評個A級誰敢有異議？
曲澗磊和潘一夫躲的地方也不遠，就是附近的一家地下室。
這個地下室距離控制中心並不遠，連三百米都沒有到。
不過三百米只是地表距離，事實上這個地下室深入地下八十米。
曲澗磊發現這個地下室也是偶然，那還是他第一次來核心區域的時候。
當時他百無聊賴，地表上的不敢隨便感知，只能往地下感知一下，結果發現了這麼一處。
地下室起碼十來八年沒有進人了，裏面也沒有任何東西，想來是此前的拓荒者留下的。
不過想進這個地下室也難，地表到地下八十米，沒有任何途徑。
換句話說，土屬性和木屬性可能進得去，至於說其他人……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曲澗磊記住了這處地方，還稍微改動了一下，做了一個側斜的甬道，出口很隱蔽。
兩人在裏面待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潘一夫出聲發問，“恢復了多少？”
曲澗磊齜牙咧嘴地回答，“七八成吧，不過回頭起碼得休整十天半個月。”
讓你小子再用A級結晶恢復！老潘心裏真的是有點嫉妒，我都捨不得用。
“感覺上面的打鬥差不多了，咱們可以進去了。”
曲澗磊其實也一直在感知，知道拓荒者已經攻進了控制中心，推進速度不慢。
不過黑匣子所在的位置，目前還有激烈的戰鬥。
只是老潘既然說了，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感知力，“行，你稍等，我喫點東西。”
這時候他也不會拿出正經喫食，而是直接摸出了十來支營養劑。
潘一夫看着咽口唾沫，不是饞的，而是身體確實缺乏熱量了，“給我也來點。”
曲澗磊愕然地看着他，“不是吧，這點便宜你也要佔？”
“回頭我還你！”潘一夫沒好氣地回答，“這話怎麼說的？我又不像你有納物符。”
兩人補充了熱量，悄然出了甬道。
曲澗磊小心地把出口僞裝好，然後才貼着牆根向前方摸去。
控制中心是一個不小的建築羣，有大大小小的信號塔，還有大小不一的接收信號的大鍋。
其中一座信號又粗又高，差不多有四百米高，上面還掛着大大小小的信號收發器。
不過現在控制中心的燈光昏暗，想必是被拓荒者們破壞了不少，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曲澗磊慣例是翻牆進去，老潘原本是想走大門的，不過想了想，還是跟着他翻牆。
曲澗磊手裏依舊是拿着激光狙擊槍，時不時開一槍，必然有監控或者其他設備被擊中。
潘一夫看得心裏癢癢的。
雖然他已經見過不止一次，還是很好奇黑天怎麼能發現這些設備——有些真的很隱蔽。
曲澗磊又一擡手，擊斃了一個暗哨，“好了，前面不遠處的設備間裏，就有黑匣子。”
潘一夫也放出感知力，沉吟一陣表示，“好像有拓荒團的人在裏面，咱們換個地方。”
曲澗磊也知道，有人在裏面忙乎，還接駁了很多設備，也許是在準備劫持信號？
另一個黑匣子距離有點遠，直線距離超過了三百米。
兩人悄悄地繞過去，卻發現那個設備間門口，竟然有兩臺機甲和四個星盜在值守。
潘一夫遲疑一下發話，“要不等一等再動手？讓他們去跟拓荒者戰鬥？”
“我就挺不喜歡……”曲澗磊的嘴巴撇一撇，老潘你真的太獨了，“好吧。”
他不知道對方要怎麼處理黑匣子，如果需要很長時間的話，最好還是選擇相機而動。
沒等多久，兩個星盜離開了，顯然是支援自家人去了。
剩下的兩個星盜，一個是木屬性C級，一個是改造戰士。
曲澗磊把激光狙擊槍交給了潘一夫，又打出了一連串的手勢。
他要老潘對付那兩個星盜，自己去搞定兩臺機甲，並且制定了戰鬥方案。
潘一夫遲疑一下點點頭，“我幹掉那倆沒問題，不過你能保證同步嗎？”
“看我動手，你再出手，”曲澗磊身子一晃，鬼魅一般地閃動了過去。
“我勒個去的，”潘一夫忍不住咬一咬牙。
光線尚可，他第一次真切地看清了黑天的身法，真不是一般的詭異，“這是什麼身法？”
感慨歸感慨，當他看到黑天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一臺機甲之後，毫不猶豫地擡槍射擊。
潘一夫雖然是軍人，並不以射擊見長，但已經是A級了，身手眼的配合非常協調。
而且總共不過幾十米，沒有打不中的道理。
當一道光芒狙殺了木屬性C級的同時，曲澗磊輕飄飄一掌按向了那臺敏捷型機甲。
敏捷型機甲真的太脆皮了，稍微一點電磁力，直接就破壞了裏面的電路。
當他又一掌拍向衝擊型機甲的時候，老潘也瞄準了改造戰士，扣動了扳機。
那改造戰士似有所覺，但是很可惜，他的反應稍微慢了一點。
衝擊型的機甲比近戰型要難對付一點，但是對曲澗磊來說，這點差別不是很大。
兩人悄無聲息地幹掉了守衛，不出意外，設備間的門是上了鎖的。
曲澗磊稍微感知一下，然後發現門鎖連着警報器。
他又取出工具來，用了三分鐘左右的時間，小心地斷開了警報器和信號線。
其實現在控制中心到處都是警報聲，亂成了一片，這裏響起警報，也未必能引起注意。
不過既然此前操作得非常小心，爲什麼不繼續呢？
然後曲澗磊釋放出了一絲電流，打開了設備間的門鎖。
兩人剛要閃身進入，驀地身後一股莫名的氣勢冒了出來，帶着令人觳觫的氣息。
“我去，”曲澗磊和潘一夫的臉色齊齊就一變，嗖地閃身進了設備間。
設備間裏黑乎乎的，地方倒是不小，然而，這並不能給他倆帶來多少安全感。
兩人甚至都聽得到對方的心跳聲。
“真特麼的，”曲澗磊忍不住嘟囔一句，“見鬼了。”
老潘冷哼一聲，“至高又怎麼樣？趕快乾活纔是真的。”
他摸出一根冷光棒折了一下，就開始找黑匣子。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有點陰惻惻的，卻是浩蕩威嚴無處不在。
“一幫小老鼠，真是好膽……活着不好嗎？”
他才說完，有人大喊一聲，“拼了，再堅持十分鐘就好！”
這個聲音，曲澗磊比較陌生，也不知道是老鬼還是白衣。
能量波動在瞬間就變得劇烈起來，然後又是一聲巨響，整個控制中心的光線都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