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搖搖頭，“這個我好像有點印象，不過……跟修煉無關吧？”
“古時人們怎麼修煉，這誰能知道？”黑膚男子看着他，“你這是擡槓吧？”
這話聽着生硬，但是說到底，還是一種手段。
他想通過這種話術，讓對方主動解釋一番，沒準就能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曲澗磊並不跟他爭辯，而是不以爲意地笑一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封皮上的三個字，他真的耳熟能詳了，倒不信這玩意兒能幫人修煉。
黑膚男子的麪皮拉了下來，“也就是說，我們這點籌碼，不好跟你合作了？”
“我很想說不是，真的，”曲澗磊一本正經地回答。
“不過你如果盜竊出來的是這種書，真的沒必要合作。”
“這書你研究清楚了？”希爾頓驀地發聲，“沒有的話，不要把話說得太滿好嗎？”
“沒有喫透，”曲澗磊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一笑，“讓你失望了。”
他這不軟不硬的態度，就差擺明告訴對方：哪怕沒有喫透，也絕對比你們知道得多！
希爾頓套話不成功，悻悻地撇一撇嘴，黑膚男子卻是又出示了一張圖片。
“這是書籍開頭的一部分，你確定跟你知道的一樣？”
曲澗磊隨意看一眼，果不其然，又是六個手寫的神州文。
這時他已經能較好地管理表情了，於是點頭淡淡地回答，“一樣。”
黑膚男子死死地盯着他，“你確定，你看到的神文和這個……一模一樣？”
神文？曲澗磊眨巴一下眼睛，心裏又生出點怪異的感覺。
不過最終他還是笑一笑，“這個……大差不差吧。”
他回答得越含糊，兩個A級聽得就越不是滋味。
那種霧裏看花的感覺，真的讓人心癢癢的。
黑膚男子思索一下，又出示了第三張圖片，“這六個神文，是第幾行的？”
曲澗磊看他一眼，摸出一根菸來點上，淡淡地發話，“你自己數不就行了？”
黑膚男子正色發話，“我希望能驗證一下……閣下是不是確實知道這書。”
曲澗磊聽得頓時笑了起來，“你懷疑我，那是你的事……還要我幫你證明，過分了吧？”
“順手的事，難道不是嗎？”黑膚男子盯着他，“閣下答應的話，還有好處。”
曲澗磊的眉頭揚一揚，“信息壁壘客觀存在……你先說好處。”
黑膚男子緩緩發話，“組織裏還有類似的上古書冊，也許可以跟閣下繼續合作。”
“繼續合作……只是‘也許’？”曲澗磊的眼睛微微一亮。
然後他沉吟着點點頭，“既然這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第十九行。”
六個字是“融四歲，能讓梨”——可不就是三字經裏第十九行？
沒錯，對方從孤本樓裏偷出來的，居然是一本《三字經》！
三字經是手寫的，而且對方偷出來的，應該是復刻版。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是一本來自藍星的書，曲澗磊心裏不是一般的好奇。
然而，他還不能表現出來，省得對方觀察到什麼。
畢竟是兩個A級的戰士，就算戰鬥力存疑，觀察力絕對不會太差。
他之所以估計是第十九行，不是有意裝嗶，實在是……不知道對方得到的是不是全本。
對面兩個A級對視一眼，齊齊點頭——這傢伙是真的知道這本書。
沉默片刻，黑膚男子又出聲發問，“這六個神文……何意？”
“不知道，”曲澗磊很乾脆地搖頭，然後正色發話，“你問的問題……越界了！”
他肯定不會解釋這些字的意思。
孔融讓梨發生在漢朝，不過歷史背景不是大問題，他主要是不想讓對方掌握神州文。
曲澗磊並不確定，藍星在這一方世界到底流傳了多少書出去。
但是從“神文”兩字就可以判斷出，神州文對帝國很重要。
再想一想他們連編號都是“天玄地黃宇宙洪荒”，更可以猜到帝國的重視程度。
然而，神州文雖然是象形文字，但是經過數千年的演化，真不是一般人能破解得了的。
哪怕在藍星，神州文也是出了名的難學。
曲澗磊絕對相信，自己一旦顯示出在“神文”上的造詣，平靜悠閒的生活會永遠離開他。
哪怕他晉階了至高，也逃不脫無數人的覬覦。
再說了，神州數千年積累下的知識財富，憑什麼要讓帝國的社會掌握？
想得更深遠一點，如果帝國掌握了神州文，推算出藍星的位置，那就有大麻煩了。
這不是杞人憂天，想一想垃圾星的情況就知道，帝國能冷酷到用一個星球的人來做實驗。
不管從信息壁壘的角度出發，還是出於對故鄉星的關心，曲澗磊都不會解釋這些文字。
更別說這還關係到他個人的生活品質，甚至是生命安危。
黑膚男子見他變了臉色，忍不住提示一聲，“閣下，我們還有其他神文書冊。”
言下之意就是，你如果不拿出點乾貨的話，那這個合作……可就難說了。
曲澗磊心裏冷笑，對方不知道的是，他對其他神州文書冊，興趣並不是很大！
他最想知道的是，這些書冊是從哪個渠道流傳出來的。
至於說對方掌握了其他什麼書冊，他還真不是很在意，得到了固然好，得不到也無妨。
真要比藏書的話，小湖幾乎儲藏了他所有知道的神州文書籍。
根本就沒必要比較——一個把《三字經》都當做寶的社會，讓他怎麼期待對方的藏書？
他剛纔“眼睛微微一亮”，不過是覺得自己聽到神文書冊，應該有這種表情和情緒。
否則的話，就又要惹人生疑了。
聽到對方這若有若無的威脅，曲澗磊帶理不帶理地回答，“那我該說什麼……遺憾？”
黑膚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神文書冊……你不在乎嗎？”
曲澗磊搖搖頭，淡淡地回答，“沒說不在乎，只是你們的要求太高了，我只能放棄。”
兩個A級見他油鹽不進，也沒了脾氣，會客室裏一片寂靜。
好一陣之後，希爾頓纔出聲發話，“這本古書……真不是修煉方面的？”
曲澗磊無奈地看他一眼，“你還要讓我說多少遍？如果不相信，你大可不必問我！”
希爾頓又出聲發問，“那這本古書全文有多少個神文？”
“什麼？”曲澗磊愣了一愣，然後纔回答，“你自己數一數不就成了？”
他覺得對方這個問題太幼稚了。
然而希爾頓的回答是，“孤本樓收藏的……是殘本。”
“果然是殘本？”曲澗磊有點出神，剛纔他也假設了書是殘本，不成想還真猜中了！
不過一本《三字經》殘本的復刻版，都這麼看重……他也覺得有點無語。
不明白的，還以爲這東西是什麼聖物呢。
“果然？”希爾頓又抓住了重點，“你猜到是殘本了？”
曲澗磊有點意興索然，也懶得再應付對方，“這半天光是你們問我了，合適嗎？”
希爾頓聞言頓時閉嘴了，黑膚漢子擡一下手，“那你問吧。”
曲澗磊點起一根菸，眯着眼睛發話，“那個八卦圖……你們從哪兒弄到的？”
黑膚漢子的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你還說我們越界……你一開口可不也是？”
“越界了嗎？”曲澗磊揚一揚眉毛，“看來又是坑蒙拐騙來的？”
“得來的方式沒有問題，”黑膚漢子正色回答，“只不過渠道不太方便告知。”
那好吧，曲澗磊點點頭，“同時得到的，除了八卦圖，還有什麼跟修煉有關的東西嗎？”
“是有一些，”黑膚漢子這次回答倒是挺坦率，“消息也可以共享給你。”
曲澗磊並不接話，默默地看着對方……接下來，請說出你的“但是”吧。
“但是這樣，我們就太虧了，不符合合作的提法，你該有些回報。”
曲澗磊輕咳一聲，“我喜歡就事論事的態度，至於說回報，我剛纔已經給過了……”
“那一本古書跟修煉無關，這麼一個消息，能省你們很多事，你有異議嗎？”
黑膚男子遲疑一下，還是點點頭，“好吧，你說的……倒也沒錯。”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發話，“既然這本書不用參詳，那我們的合作應該引入別的項目……”
“不過相關的合作事宜，我需要再向組織上彙報一下，看還能爭取到什麼條件。”
曲澗磊微微頷首，“好的，但是你下一次來，我希望能見到異能米和結晶。”
合作雖然沒談成，盟約也沒有成立，不過交流了一些信息，總是聊勝於無。
那麼接下來，他就要完成其他的約定，採購一些異能米和結晶了。
黑膚男子載着希爾頓驅車離開，開到一半出聲發問，“這個人，你怎麼看？”
“他果然夠神祕，”希爾頓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咱們一開始的接觸過程有誤。”
雙方的接觸方式，是他做的規劃，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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