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的決定沒來的時候,大傢俬下抱怨,現在倒好,決定下來了,大家寧願它沒來。

    形勢是明擺着的,所有人都看得明白。

    對方殺掉了兩個至高,已經沒必要僞裝了,接下來必然是犁庭掃穴一般的攻擊。

    這時候固守待援,跟等死沒什麼區別。

    兩個至高已經喪生,接下來來援的,絕對不止兩個至高,否則就成了添油戰術。

    所有人都知道,己方現在就剩兩個兩個至高了,目前在基地。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其中一個至高還不是神文會的人,是基地的人。

    至高坐鎮基地,非常有必要,這相當於是整個垃圾星的守護至高。

    如果是順風仗的話基地的至高可能湊個熱鬧,也算賣神文會一點面子。

    可是現在已經死了倆至高,基地的至高有充足的理由拒絕幫忙。

    他的責任是守護星球,但是事實上,只要保證基地不亂就行,峽谷和中心城都不算重要。

    區區的聚集區,跟他有什麼關係?這裏的居民都不算人。

    不過還是有人心存僥倖,「不能讓基地派幾艘戰艦來援?」

    基地的高端戰力不少,但主要是軍事裝備先進,連營級戰艦都有一艘,連級戰艦好幾艘。

    這種戰力願意支援的話,這場仗還是有得打的。

    然而有明白人沉聲回答,「恐怕夠嗆,基地並不完全屬於軍方序列。」

    基地其實算是一個準軍事組織,接受軍方僱傭看守垃圾星,同時還要保證產出賺取利潤。

    神文會雖然強勢,也不能隨意徵調基地的人一—大家都在軍方有關係,誰怕誰啊?

    不過還就有人不信邪,「我在基地有熟人,去聯繫一下。」

    聯繫的結果,也就不用說了,對方非常明確地答覆。

    「天字區都已經亂了,我們更要保證基地的安全,誰能確定對方的最終目標不是基地?」

    這話有道理嗎?簡直太有道理了。

    萬一對方玩的是調虎離山,你們神文會倒是安全了,可是我們基地很可能保不住了!

    這種情況下,基地首先要考慮的,是自己的本來任務,而不是賣人情。

    神文會的人有點鬱悶,但也沒辦法怪對方。

    不過還好,終究是軍方精銳,一旦發現外援指望不上果斷放棄幻想,開始內部挖潛。

    神文會、峽谷和中心城的人,一共來了兩百多人。

    除了死去的,以及在封鎖大河的幾十人,聚集在太都的,目前還有七八十人。

    七八十人肯定不夠對方蹂躪,而那些協助防守的城衛軍,能起到多少作用也很難說。

    所以他們做出了決定:招募勇士,協助己方加強防守。

    這個錢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賺的,必須要保證在遭受攻擊的時候玩命抗擊,一步不退。

    然而神文會的人很清楚,承諾歸承諾,一旦情勢不妙,被僱傭的人很可能撒腿跑路。

    聚居區裏不缺亡命徒,但是對外來者能有幾分好感,這就難說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神文會纔會對城衛軍不放心——前京的城衛軍甚至都轉換陣營了!

    於是他們開出了一個很有誠意的條件:我們不說賞金戰後活下來的,能去中心城定居!

    這個消息宣佈出去,瞬間就引來了兩三萬的報名者。

    太都作爲天字區最大的城市,是富人扎堆的地方,但是也不缺敢於拼死一搏的亡命徒。

    關鍵是中心城在天字區不算特別祕密,有太

    多人知道那裏了。

    如果有可能定居中心城,豁出命去賭一把,真不算什麼——起碼孩子有資格注射藥劑了。

    亂世裏的可憐人對和平的嚮往,根本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很多家境尚可的人,都來報名了——雖然死亡的概率非常高,但是......萬一呢?

    神文會的人不缺武器,他們甚至可以徵調太都的城防重武器。

    然而這麼多人報名,武器還是有點不夠分了,最後只敲定了兩千人。

    對於一個四五萬平米的院子來說,兩千的防守者,真的不少了。

    更別說神文會還留下了一千多人的後備力量,直接躲藏在地庫裏。

    如果外面有人死傷,武器還能用的話,這些人就衝出來補位。

    然後就是拼命囤積彈藥了,神文會的人不求能打贏,只求能狠狠地咬對方一口。

    剛纔神文會的至高又傳來消息了:你們現在就代表神文會的榮耀,可以死,但是不能跑!

    這話說得很冷酷,但是同時,卻有一股莫名的鼓動力。

    至於說至高爲啥不來爭取這份榮耀,他表示自己也想去,但是還得留在基地催促援兵。

    同樣一件事,有人催和沒人催,那是不一樣的。至高很坦然地承認,自己就算趕過去,也對戰局起不到多大幫助。

    同時他也表示,基地距離天字區並不遠,如果有需要,他可以乘坐戰艦在半小時內趕到。

    然而很顯然,他說的「有需要」,跟現場這些人的需要,不是一個需要。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曲澗磊正在十公里之外,抱着膀子默默地看着這一幕。

    他的身邊是花蠍子和蕭莫山,這一次,他終於帶上了這兩位。

    已經埋伏了兩名至高,短期內應該不會再有至高前來。

    這倆戰友雖然實力差一點,但是足夠機敏,在夜戰裏還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

    「你倆負責撿漏,保護好自己是第一,不要硬拼,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儘量抓活的。」

    蕭莫山心裏清楚,這是至高戰友帶自己二人見世面,沉吟一下發話,「抓活的難度大。」

    花蠍子卻是想到了原因,她跟本特利的關係是真的好,「是想打聽老本的下落?」

    曲澗磊點點頭,「當然,不過再次強調,安全第一。」

    「這個沒問題,」蕭莫山淡淡地表示,「我倆保證不添亂。」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疑惑地發話,「對方這是想死磕你?」

    「我也挺好奇他們的勇氣,」曲澗磊無奈地搖搖頭,「真的跟梁靜茹住對門?」

    午夜時分,他終於出動了,悄然潛入到了距離對方一公里遠的地方。

    神文會這裏憑空多了兩千多幫手,起碼沒有剛纔那麼噤若寒蟬了。

    不少臨時招募的人,甚至有心情低聲談笑。

    他們也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至高的襲殺,天字區發生的這點事,真不是祕密。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廢土人從來不怕拼命,至高是一條命,我也是一條命。

    有人無意擡頭看了一眼,忽然間瞳孔放大了許多。

    他用胳膊肘捅一捅身邊的人,「嘿,老傑斯,睡了嗎?」

    身邊的大叔翻個身,輕聲嘟囔一句,「睡了,開打記得叫醒我,咱們去中心城做鄰居。」

    「老傑斯,我發現點蹊蹺,你幫着看一看?」

    「哪裏?」中年男人噌地就清醒了過來,「什麼情況?」

    旁邊的這位擡手指一指天空,「你看一看天上,是傳說中的流星嗎?」

    在宇宙中,流星其實不算罕見的天象,但是垃圾星的大氣污染太嚴重了。

    這裏的人能見到的流星,基本上都會成爲隕石,不是跟星體擦肩而過,而是會砸到地面。

    中年男人擡一下眼,然後瞬間就蹦了起來,「準備戰鬥,可能是對手來了。」

    「又嚇唬我,」旁邊這位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隕石是土屬性的吧?要來的是金屬性。」

    老捉弄我這種年輕人,你很有成就感嗎?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人大喊一聲,「小心躲避,這可能是鐵隕石!」

    土屬性的術法裏有隕石降世,不代表其他屬性沒有類似術法。

    像火屬性的「火焰流星」,其實就是差不多的情況。

    金屬性的類似術法,也有不少人鑽研,起的名字不太一樣。

    有的叫「鐵錘天降」,有的叫「金石海」,曲澗磊給自己的術法起名叫「鐵劈石糊」。

    神文會的人都知道這些,一看就是大招來了,但是倉促之間,他們也不好解釋清楚。

    所以只能說「鐵隕石」了,反正大差不差的,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聞言,馬上就趴到了地上,緊接着,就感覺到地面一陣劇烈的抖動,傳來一串悶響。

    事實上,他倆算幸運的,就這麼一波"鐵劈石糊」,就帶走了六成人的性命。

    曲澗磊通過感知,已經知道里面是什麼樣的情況了,自然也懶得再去肉搏。

    對方猜的一點都沒錯,他此前不展露修爲和屬性,就是想陰幾個至高。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當然也就沒心思再裝孫子了。

    近戰固然酣暢淋漓,但是對方的武器太多了,出意外的機率很高。

    爲了防止意外,一定要注意防護和閃避,不但要精神高度集中,對靈氣的消耗不會小。

    相較而言,遠程施法不夠熱血,不過嗶格很高,看起來也賞心悅目。

    大範圍施法按說是很耗費靈氣的,但是撇開境界談消耗,那是屬於耍流亡民。

    境界上去了,感知和微操能力上去了,有些很厚重的東西,不過是爾爾。

    像隕石類的術法就是這樣,勾連天地的能力上去了,真沒多少難度。

    但是境界不到、眼力不夠、微操不行的話,隕石類的術法就有點類似於「禁咒」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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