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茵很清楚現狀，簡易版聚氣陣雖然不能說氾濫，但是流失出去的真不少。
有些大勢力，甚至是星盜的手上，都有簡易版的聚氣陣。
只不過，就連無法無天的星盜，都不敢宣佈自家有聚氣陣，否則就等着帝國的鐵拳吧。
所以對絕大多數人來說，“聚氣陣”這個詞極爲陌生，遠不如知道“修煉室”的人多。
簡易版的聚氣陣，b級衝擊a級就能用，甚至c級都可以修煉，無非是待不久。
但是普通版的聚氣陣，是供至高修煉的……奢侈一點的話，可以修煉到至高巔峯。
弄到這麼一個聚氣陣，完全供得上三四個至高的修煉……輪換的話，更多也不是不可能。
那麼，問題就來了，隨便一個人，手上有這麼一個聚氣陣，能組織起多大的隊伍？
說得更誅心一點，手上有了什麼樣的隊伍，纔會惦記弄這麼一個陣法回去？
簡簡單單四個字，“細思極恐”！
她沉吟好一陣，才字斟句酌地發話，“此事事關重大，我能問一下用處嗎？”
曲澗磊奇怪地看着她，“肯定是要拿來用的，這個理由不夠？”
“不夠，”來茵搖搖頭，哭笑不得地回答，“這種東西，肯定是拿來用的。”
“但是，爲什麼不向軍方申請使用？你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幫忙關說。”
“不方便向軍方申請，”曲澗磊搖搖頭，正色回答，“我可以加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來茵也搖搖頭，她已經做出了拒絕，接下來的話也方便說了。
“倒是有折中手段，但是要如實告知組織名稱，使用的至高都是誰，計劃的使用地點。”
頓了一頓，她又暗示一句，“當然，申報是一回事，使用人數之類的，可以靈活掌握。”
其實這也是相當了不得的面子了，等於從軍方借走一套普通版聚氣陣使用。
至於說有限監管，那簡直是必然的——能做到“有限”二字，面子已經大到了天上。
曲澗磊沉吟一下發問，“是從軍方借嗎？正好我還要找軍方彌補對我的失禮。”
既然來茵的面子足夠大，他這兒再施加一點壓力，也未嘗就不能變通地操作一下。
“不是從軍方借，”來茵澹澹地搖頭，“軍方不可能答應出借，我找別的門路。”
從她的語氣中能感覺出，她對軍方似乎有一點排斥。
曲澗磊眨巴一下眼睛，試探着發問，“如果我用它做研究，能不能出借？”
“做研究？”來茵訝然地睜大了雙眼，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研究……倒不是不行。”
然後她又看曲澗磊一眼，“可是你要研究……拿什麼來證明？”
曲澗磊思索一下發問，“你能保守祕密嗎？”
“當然，”來茵毫不猶豫地回答，“至高的祕密……還是兩個至高，我怎麼敢隨便泄露？”
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很多至高對她非常客氣，這一點並不假，然而客氣並不是對她的。
她可以不卑不亢地接觸，但是真要以爲，人家是真的怕她，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曲澗磊看一眼她的幾個隨員，沉吟一下發話，“那你跟我來。”
來茵多精明的一個人，她一擺手，“你們在這裏待着，我去去就回。”
兩人穿過了小門拾階而上，又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了一座大廳前。
克來爾正在門口練刀法，見到曲澗磊先是點點頭，“老大。”
然後她看一眼來茵，眉頭稍微揚了一揚——這是怎麼回事？
“你練你的，”曲澗磊微微頷首，“我帶她進去看一看。”
克來爾又狐疑地看來茵一眼，她已經知道了，自家的聚氣陣有多麼敏感。
曲澗磊笑一笑，也不做解釋，帶着來茵推門而入。
門裏有個很長的玄關，曲澗磊輕聲發話，“這裏看到的東西，不要往外說。”
繞過玄關之後，來茵瞬間被眼前的佈局震驚了。
裏面有各種古怪的物品和材料，通過她不能理解的方式連接着。
有些物品間看似沒有連接，但她是a級巔峯，能感受得出來，中間有古怪的能量在傳遞。
“這是……”她皺一皺眉，感知一下空氣中的元素，駭然地發話，“聚氣陣？”
“還有防禦陣，”曲澗磊沉聲回答，“都不是標準的，是我們改造的。”
來茵終究是見多識廣，很快恢復了鎮定。
但她還是不可思議地看曲澗磊一眼，“這就是你們的研究成果？還真是讓人驚訝……”
“有這種成果，申請一個普通的聚氣陣，不難做到吧？”
來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種情況在研究的圈子裏並不少見。
社會原本就是名利場，學術圈子同樣如此，沒有誰能躲得過。
尤其到了至高這種境界，實力足以自保，因爲心懷怨懟，不賣學術圈子的賬也很正常。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她在陣法這一方面一竅不通，看不出裏面的名堂。
但是毫無疑問，對方不至於作假來騙她。
這就要從兩人相識的方式說起了，當時曲澗磊表現得不卑不亢，也沒有漫天要價。
人和人在接觸的過程中，第一印象真的非常重要。
來茵很乾脆地搖頭，“抱歉，我看不太懂，能把大致原理圖給我嗎？”
“可以給你，”曲澗磊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不過有些關鍵信息，不可能徹底告知你。”
“這個當然，”來茵好不猶豫地點頭，“我會找人幫忙分析。”
“如果不存在大的爭議，我會盡快把普通版的聚氣陣弄過來。”
曲澗磊聞言點點頭，“好的，不過還是要注意保密。”
他不能攔着對方請教別人，人家都已經說了，自己看不懂，所以只能強調一下保密。
“這個你放心好了，”來茵隨口回答，“我承擔不起泄密的後果。”
一旦泄密，她倒是可以躲到靠山那裏，但是整個海音家怎麼辦？
對方不但敢對諾頓勳爵下手，還敢主動攻擊緝私戰艦，這種亡命徒，誰願意輕易招惹？
人家能主動拿出來相關資料，顯然就不怕她強取豪奪。
曲澗磊又出聲發問，“大概多長時間能拿過來陣法？”
“鑑定起碼要三天，保險一點……算五天好了，”來茵皺着眉頭盤算了起來。
過了一陣，她正色回答，“最多十五天，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曲澗磊點點頭，在他看來，這個效率已經不算低了，“普通聚氣陣的陣法值多少錢？”
這個問題一定要問清楚，能不能買得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不想接受饋贈。
“這真不是錢的問題，”來茵無奈地搖搖頭，“根本是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那也總有個成本價吧？”曲澗磊還真就較真了，“按成本價加價兩成吧。”
“軍方的東西，誰說成本價？”來茵輕聲都囔一句，忍不住又問，“爲什麼要花錢？”
“因爲免費的東西纔是最貴的，”曲澗磊澹澹地回答，“買下來，那就是我們的了。”
“好吧，”來茵點點頭，也不想跟他爭辯——畢竟人家是至高。
“那這個防禦陣的原理圖，也給我一份？”
曲澗磊搖頭拒絕，“這個不是很方便，是從別人那裏獲得的。”
其實是他推算防禦陣的時候，知道的人實在太多了——起碼工程學院的老師都知道。
不切割了這一塊，很容易暴露熊貓的身份。
來茵也沒有疑心，興趣相投的人，總是很容易組成這樣那樣的圈子。
她在回家的路上，就呼叫了一個人。
“納爾遜大人，我這裏有個陣法資料，能不能勞煩您看一下……記得保密。”
腕錶對面爽朗一笑，“我最會保密，不過你的陣法圖，有保密的必要嗎？”
他跟來茵關係不錯，開玩笑也很隨意，不過他真不認爲，對方能弄到什麼像樣的陣法。
“這個一定要保密，”來茵一本正經地表示，“要不我就不勞煩您了。”
“那好吧，發過來吧，”納爾遜隨口回答，“要是覺得腕錶不保險，那你先發一半。”
來茵還真就發過去了一半的資料。
納爾遜隨便翻看了兩眼，就忍不住輕咦一聲，“咦，這是簡化的聚氣陣，怎麼你也有？”
“什麼叫我也有？”來茵聞言愕然，“莫非你也接觸過？”
她可是不相信，以紅景天的驕傲，會剽竊別人的研究成果。
“前一陣剛接觸過，”納爾遜隨口回答，“是清弧至高拿給我的，思路差不多。”
“思路差不多？”來茵訝然發話，“麻煩你仔細看一下，到底一樣不？”
納爾遜聽出了她的緊張，終於認真了起來，“這個，好像還真有點不一樣……”
“清弧至高也說了，思路出自於她的一個朋友，可見琢磨這個的人，還是很多的。”
來茵當然也知道清弧至高，心裏有點疑惑：莫非她也認識紅景天？
下一刻，納爾遜的話傳來，“我說，你不是真的只發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