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方也咬死了一點——沐雨至高在本質上，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他們承認她受了不少苦，但是如果沐雨不滿意的話，回頭可以繼續面談。
說到底，他們想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而且在傳說中，沐雨爲人固然非常孤傲，但是應該比朝雲前輩更好打交道。
最後雙方商定，羅布斯支付十二億，來化解這次爭執。
按說這點錢，也不過纔夠買兩艘武裝商船，外加幾艘小型艦，但是現金……就很難得了。
議定之後，雙方的表情都不算輕鬆，不過這種事，也就是這樣了。
次日，在朝陽兩位至高的見證之下，雙方簽訂了協議，對方也支付了十二億的銀票。
除此之外，生物研究中心嚴重違反約定，也賠償了三個億。
朝陽只是高等院校，並不是官方的公證機構，但是在這件事上，比官方的機構還好用。
收起銀票之後，偏執狂拒絕了學院的挽留，直接黑着臉走人了。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們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還有臉跟我說座談？”
兩名見證的至高，心裏也相當無奈：生物研究中心，並不是完全屬於學院的！
“這傢伙居然四百歲了，也沒有來得及問，他到底走出了那一步沒有。”
“真走出了那一步的話，今天的事不可能這麼輕鬆解決，恐怕此人另有際遇。”
這麼說的人還真的猜錯了，以偏執狂的性格，沒有大打出手，主要是因爲心有忌憚。
他最顧忌的就是沐雨，現在她還需要人照顧，一場激烈的戰鬥過後，來不及逃走怎麼辦？
戰鬥可能遭受的損傷倒無所謂，他很確定，己方兩個至高，戰力起碼可以媲美五個至高。
但是他也不可能先把沐雨送走，再回來找茬，那還真不夠麻煩的。
離開朝陽學院之後，他解釋了兩句，“……你不會覺得我心不夠狠吧？”
“你怎麼考慮的，跟我無關，”曲澗磊一攤雙手，很耿直地回答。
諒解還是報復，都是偏執狂和沐雨的事。
“這件事，我不持有任何立場，你是團隊的一員，只要訴求相對合理，我都會支持。”
花蠍子聞言點點頭，“先這樣也挺好，要不然那個鄭學文，也可能受到波及。”
“那這次的祝福星之行，可以告一段落了，”偏執狂沉聲表示。
三人用了三天時間，確定甩脫了各種跟蹤，又等了三天之後，才登上了不祥之艦。
上了星艦才得知，沐雨昨天清醒過來一次，跟天音簡單了聊了兩句。
這一次，他們就是直接回戰錘星域了。
在回去的旅途中，沐雨的狀態逐漸恢復了一些，氣息有所增強，每次清醒能堅持七八分鐘。
不過偏執狂表示，這就是她冷凍之前的狀態，想要再有提升，估計難度也不小。
曲澗磊原本是想把他倆留在失落星的，但是偏執狂覺得，還是待在家園更方便照看。
爲此他們不得不在星際多待了兩天，感覺沐雨又快清醒的時候，才申請了降落。
可就算這樣，他們還是在星港裏又多待了一天，纔等到沐雨的清醒。
簡而言之，這一趟是真的有點不容易，總算是結果還能讓人滿意。
農場裏多了偏執狂、沐雨和天音，曲澗磊則是帶着花蠍子去了樂園。
接下來的兩個月，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事，隨着旅遊旺季的到來，雲霧山的收入開始暴漲。
然而，暴漲也趕不上小湖的期待，“這速度……想賺十五個億的話，得好多年。”
一趟祝福星之行，輕鬆拿到十五億，讓它的眼光瞬間提高不少。
主要是偏執狂已經表示了，這筆錢會交給團隊使用。
不是老大問起了沐雨的事，他根本想不到去荊棘星域走一趟，沐雨還不知道要喫多少苦。
而且這一次，也虧得有團隊成員的配合，如果他一個人前往，絕對會顧此失彼。
“你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吧，”曲澗磊勸小湖，“先儘快把傳送陣弄出來。”
“我也想啊，”大頭蝴蝶憂鬱地嘆着氣，“可是涉及空間變化，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不過緊接着，它就再次轉動了起來。
“老大，偏執狂說，沐雨可能恢復得差不多了，希望你能去看一看。”
“這傢伙最近，變得婆婆媽媽了不少，”曲澗磊皺一皺眉頭，鬱悶地表示。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唉。”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定了去家園的船票，六天後抵達農場。
經過兩個多月的靜養，沐雨的狀態越發地好了，連外表都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我感覺也差不多了，但還是要問一問她的意思，最後敲定一下。”
又過一天，沐雨再次醒轉，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接受治療的準備。
不過這一次顯然是來不及了，那就只能繼續完善各種準備工作。
七天之後，她再一次醒來，曲澗磊卻已經把偏執狂攆出去戒備了。
看到沐雨的眼神轉爲清亮，他直接扔過去了一個瓶子，“喫下去！”
偏執狂人在外面，卻仔細感知着裏面的動靜。
發現似曾相識的瓶子，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又是這個款式，能有點創意嗎？”
其實還是有點差別的，這個瓶子的口稍微大一點。
沐雨打開瓶子，倒出一顆龍眼大小的褐色丸藥，看起來不是很起眼。
她稍微用精神力感知了兩三秒，然後手一擡，就塞進了口中。
下一刻，她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個……有點頭痛。”
人影一閃，偏執狂已經來到了一辺，低聲嘀咕一句，“怎麼會頭痛？”
曲澗磊白了他一眼，轉身向外走去，“虛不受補，讓你精神力匱乏兩百年，你也痛！”
偏執狂還想繼續發問，但是感覺到老大確實不爽了，終於沒敢再糾纏下去。
曲澗磊來到了前面的大院裏，卻也留了一絲關注在沐雨身上。
關於養魂丹的信息，他也不是一無所知，他接觸的《丹經》傳承裏，就有詳細的介紹。
褐色的養魂丹，只能算是中上品，不過治療金丹期的魂魄受損，也足夠了。
只是此前他從沒有使用過養魂丹，傳承裏學得再多，總還是有點擔心考慮不周。
所以觀察一下整個經過，也是很有必要的。
沐雨服用下養魂丹一分鐘左右，腦部的電波強度，迅速地提升了起來。
還是起效了……曲澗磊輕輕出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情，基本也就穩了！
他心裏穩了，但是偏執狂卻是有點慌了。
他距離沐雨很近，又因爲二人的特殊關係，精神力可以肆無忌憚地感知對方。
所以他很快地發現了不妥，對方的精神力確實是在提升，但是……
總算他也是積年的至高，心性比一般人沉穩得多，一開始還能繃得住。
——我在觀察，紅景天也在觀察，沒道理我能發現的狀況，他意識不到。
接下來，沐雨的臉色越來越白，豆大的汗滴，從她的額頭滑落。
過了七八分鐘，她終於輕哼一聲，斜靠在了身後的柱子上，胸口急速地起伏着。
偏執狂能感受到，她的精神力還在劇烈地波動着，應該是還沒有昏迷。
然而，他實在太瞭解她了，如果不是遭遇了難以忍受的痛苦，她又怎麼會如此失態？
兩人雖然兩百年沒見，但是各自清醒的時間都不多，不可能出現明顯的性格變化。
偏執狂一咬牙，身子一閃，已經來到了外面的院子裏。
“老大，她的腦電波，無序的亂碼和碎片……已經越來越多了。”
其實使用“亂碼”和“碎片”來形容精神力，措辭並不是很精準。
不過帝國對精神力的研究，實在差得很遠，甚至連統一的認知都沒有達成。
所以措辭不規範也在所難免了，反正能表達出大致意思就可以了。
“這個正常，”曲澗磊不以爲意地點點頭。
“你覺得精神力的增長，應該是有序、平滑的提升嗎？尤其她是毀滅後的重生。”
“毀滅後的重生？”偏執狂思索一下，覺得對方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一句，“你這麼說，有什麼理論依據嗎？”
“就是不破不立而已，”曲澗磊淡淡地回答，他這回答不是杜撰的，丹經上有類似描述。
然而，他雖然說得信心十足，心裏依舊難免有點打鼓，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實操。
偏執狂眨巴了兩下眼睛，驀地發問，“會不會使用聚靈陣更好一點？”
自打開始使用聚靈陣修煉，他對聚氣陣的評價越來越低，而沐雨一直在聚氣陣裏恢復。
最關鍵的是，老大隻是在沐雨前兩次清醒的時候，拿出了膠囊，後來再也沒有了。
“聚氣陣符合她既有的修爲，”曲澗磊波瀾不驚地回答，“恢復精神力的時候最好別換。”
“等她徹底恢復了，再考慮使用聚靈陣提升也不遲，過猶不及。”
天可憐見，雖然他說得頭頭是道，其實心裏也慌得一嗶。
偏執狂思索一下，小心問了一句，“要不……再給她幾瓶膠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