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蠍子也沒有感到意外,示意對方繼續說。

    吉爾特人雖然不經常在總部,但是事情脈絡掌握得相當清楚。

    他大致講述了一遍,然後小心翼翼地表示,“我們的相關費用……支付得差不多了吧?”

    除了那一億的救助費,平安還提供每年五千萬的守護費,這就是婉轉的提醒。

    “給了一億二,還差三千萬,”花蠍子隨口回答,“說吧,你們要什麼?”

    這麼直接的嗎?吉爾特聽得微微一愣。

    然後他就反應了過來,倒也是,真正有實力的人,說話做事不需要拐彎抹角。

    反倒是他自己,雖然也是A級,但是執掌平安商團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各種權衡利弊。

    不過對方顯得好說話,他可不能認爲真的就可以直接提要求。

    所以他小心地回答,“對方做事實在過分,我們考慮……能不能適當報復一下?”

    “這個要求我們支持,”花蠍子都不需要請示自家的至高,就做出了決定。

    “既然拿了守護費我們不會坐視,你希望我們做到什麼程度?”

    吉爾特思索一下,對方在對戰星盜的時候,可是殺掉了一個至高。

    來的路上他就在考慮,該提什麼要求,直到聽到對方毫不猶豫的表態,才做出了決定。

    “希望能夠報復得狠一點,他們欺負我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報復得越狠越好。”

    這個問題,就不是花蠍子能回答的了。

    曲澗磊出聲了,“除了這個科帕奇,還要殺多少人……你列個名單出來!”

    “殺至高?”吉爾特聞言頓時愕然,一出手就這麼狠的嗎?

    他知道對方殺過至高,但那裏是太空的無人區,現在可是繁華的秩序社會。

    一時間他有點患得患失,能殺了科帕奇,效果當然會很不錯,可是……有這麼大仇嗎?

    ——其實跟仇恨也沒有多大關係,他執掌商團多年,心狠手辣的時候不少。

    說到底,殺掉一個至高,事態就容易搞得不可收拾——我做好全面衝突的準備了嗎?

    曲澗磊見他猶豫,心裏就生出了一些不耐煩。

    “伱還沒有說,吉祥至高到底是怎麼回事,應該不到壽終正寢的時間吧?”

    那位應該是二百八十歲左右,至高基本能活到300這個準點,多活十來八年也不稀奇。

    但是戰鬥力……就不好說了,除非燃燒壽命孤注一擲。

    所以未來的十來年裏,平安也不會迅速垮塌。

    吉爾特愣了一愣,然後苦笑一聲,“對方都敢直呼吉祥至高之名了……”

    “他是被冷凍了,會在商團最需要的時候,可以搏命一擊!”

    這個答案並不奇怪,帝國被冷凍的人裏,除了精神受損的,大限將至的人也不少。

    吉祥至高有人兜底,自然不會欠缺冷凍費用,做爲回報,關鍵時候出手也正常。

    可是曲澗磊笑一笑,這個消息……其實也未必就是真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對方這麼回答,也就是說吉祥不可能隨便出現在人前。

    既然是這樣,己方几個至高的面子就保住了,沒必要再深究。

    倒是吉爾特聞言靈機一動,“對方說,很久沒見識到吉祥至高,想念他的土屬性了。”

    “您幾位中,不知道有土屬性沒有?嚇他一下也好。”

    曲澗磊表情怪異地看着他,“只是嚇一下……你可知道心慈手軟的後果?”

    這幫人的殺氣……還真是重啊!吉爾特心裏暗歎一聲。

    他訕訕地回答,“平安還沒有做好全面開戰的準備。”

    “這點小事……”曲澗磊也是有點無語,“那給幾個A級的名單,要不就太沒勁了。”

    “好的,”吉爾特聞言,是真不敢再說什麼了,人家是真覺得事情小。

    “這裏是名單,這個出手的費用……”

    “這幾個歪瓜裂棗,還用說費用?”花蠍子搖搖頭,“我們的守護費不是白拿的。”

    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她甚至沒有問老大的意思。

    吉爾特最恨的,還真有幾個A級和B級……大幕拉開時,一開始搞事的都是下面人。

    交出這個名單後,他還不忘解釋一句,“有幾個不是杜卡斯的……麻煩了。”

    “無所謂,”花蠍子接過名單看一眼,很隨意地回答,“不是什麼事……善後呢?”

    對他們來說,殺人不算什麼,但如果不能很好地善後,又導致到處躲藏,那就沒意思了。

    “善後交給平安了!”吉爾特毫不猶豫地回答,“別留下太明顯的線索就行。”

    做爲擁有數萬僱員的本土企業,他有底氣說這個話。

    “那行吧,”花蠍子點點頭,“事情完畢之後,我們俘虜的那艘星艦,幫着賣了吧。”

    吉爾特聞言又是怔一怔:賣掉那艘星盜的武裝商船?

    平安不是沒有售賣星艦的能力,但是涉及“星盜”……操作起來也不容易。

    不管是來自官府的壓力,還是星艦原主人的恨意,扛起來都很喫力。

    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真的能“事情完畢”,這也……就是小意思了。

    大不了賠點錢,自家留下自己用,反正這次還損失了兩艘武裝商船。

    只要能結束這場危機,錢能解決的問題,那就都不是問題。

    “好的,”他終於還是點點頭。

    說完事以後,回去的路上,哈伊爾還問了一句,“那艘星艦怕是不好賣……還大修過。”

    “目光放長遠一點,”吉爾特輕描淡寫地回答,頓了頓又說一句,“看他們怎麼處理。”

    他們才離開,沐雨就表示,“土屬性至高……這事交給我了,學長幫忙接應一下就好。”

    “我也去吧,”清弧主動出聲了,“兩個土屬性至高,起碼嚇那傢伙一跳!”

    她雖然是砂屬性,但是冒充土屬性的話,一般至高分辨不出來。

    “那就三個,”偏執狂表示自己也可以冒充——他連電磁屬性都能冒充。

    然後他看向曲澗磊,若有所思地發話,“要不……四個吧?”

    賈老太聞言,悠悠地表示,“好吧,那些雜魚歸我了。”

    “我也行,”花蠍子主動出聲,“還有B級呢,我大欺小絕對不成問題,幫您省點體力。”

    “我也行呀,”蕭莫山出聲了,“兩個B級,咱倆一人一個,不過分吧?”

    “然後咱倆忙完,配合前輩殺A級,這個方案不錯吧?”

    “可以,”老太太倒是不在意“有個A級比較遠,我先走一步,回頭我去找你倆。”

    他們三個很乾脆地分配了雜魚,其他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還是偏執狂悻悻地哼一聲,“這一次,也太給那傢伙面子了!”

    “製造點動靜而已,”曲澗磊倒不覺得有什麼,“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科帕奇也沒有想到,自己可能遭遇這種局面。

    他是真的想勾吉祥至高出來,就算碰一碰,他也不認爲自己會輸。

    垂垂老矣的至高,能發揮出幾成戰力?更別說他是木屬性,天生克火屬性。

    雖然現在出現了針對木屬性的毒藥,但是已經有了治療方案,也有了防禦手段。

    科帕奇並不認爲,平安能弄到這種毒藥——就算真能弄到,敢不敢用?

    說到底,多家勢力對平安虎視眈眈,這已經是明面上的事了。

    對方如果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用這種毒藥算計他的話,就等着倒大黴吧。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做了相應的防禦手段。

    除此之外,爲了勾出吉祥至高,他故意高調住到了郊區的一處莊園裏。

    而且他身邊只有一個B級的女覺醒者,以及兩個改造戰士。

    這就是赤衤果衤果的挑釁了:我就在這裏,你敢不敢來?

    這一天夜裏,他也沒有睡覺,而是在房間裏靜坐,等着可能的偷襲。

    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太小了,不過今天晚上,杜卡斯還有針對平安的行動。

    所以對方有一定的可能,會因爲惱羞成怒,以至於鋌而走險。

    哪怕吉祥不來,平安也可能請到別的至高前來報復。

    當然,後者的可能性不太大,畢竟是個人就能看出,現在的局面有多麼不利於平安。

    然而,這世界上從來不缺眼力不夠的人,想要以小博大或者自命不凡的至高也不少。

    不管怎麼說,料敵從寬總是沒錯,他覺得哪怕白等一晚上,也好過因爲輕敵遭受損失。

    就在後半夜的某一時刻,正在打坐的科帕奇猛地心血來潮,總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拿起了手邊的暴風智能終端。

    這個莊園裏看似沒有其他高階覺醒者,但是事實上……安保非常嚴密。

    跟吉爾特的莊園一樣,也是由智能系統來控制的——繁華星域真不缺現代科技產品。

    就這些嚴密的監控設備和報警系統,並不比幾個高階覺醒者的感知差。

    而且杜卡斯就是做安保的企業,自然也不缺乏各種武器,武器使用許可的等級也很高。

    科帕奇拿起暴風終端劃拉兩下,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皺着眉頭輕呼一聲,“苔絲,醒着的嗎?”

    苔絲就是跟着他的B級女覺醒者,負責夜裏的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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