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這樣，那艘星艦也被炸飛到十來萬公里之外。
跟隨而來的星艦見狀，嚇了一大跳，紛紛停了下來。
不過緊接着，追擊的星艦就是一陣暴怒，“我糙，太空雷這種老古董，這是埋汰誰呢？”
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使用太空雷，也太欺負人了吧？
然而不算怎麼說，這玩意兒一旦被觸發，還真的就好用！
追兵們跳腳歸跳腳，怒罵歸怒罵，終究不能掩飾這玩意兒確實起作用了。
戰損很快就報出來了，那艘星艦……報廢了，基本沒有維修價值了。
星艦上一共二十三個人，當場死亡四個，重傷六個——其中五人會落下永久的傷殘。
輕傷輕微傷九人，基本上沒有問題的，只有四個人！
太空雷火暴炸的時候，礦管星艦距離爆點也不過才一百多萬公里。
黑區確實有這麼詭異，對方以爲兩者相差有四百萬公里，其實連一半的距離都沒有。
吃了這麼一擊之後，追兵頓時就老實了許多，速度減緩了不少，還時不時地試探性開火。
而礦管星艦距離他們並不遠，始終保持着兩百萬公里左右的距離。
按說黑區是觀察不了這麼遠的，但是天體的運行有其自然規律。
雖然這裏的環境混亂狂暴，但是通過各種反應，還是能大致推算出來追兵的軌跡。
未必有多麼精準，偶爾也會失去目標，不過大體來說，追兵並沒有脫離礦產星艦的關注。
這當然要歸功於小湖的精準推算，而緝私終端更是功不可沒。
但是時間一長，緝私終端就有點不夠用了，溫度急劇地攀升中。
不得已，曲澗磊又取出了一臺緝私終端，接着把旋渦也拿了出來。
帕拉梅拉等人見多識廣，侯爵府也不差底蘊，有人認出了旋渦。
畢竟這是帝國在民用方面，最頂尖的便攜式終端，不說高昂的費用，沒點關係都買不到。
不過大家表示淡定，也就私下議論兩句，對於這種龐大的勢力，能買到這種設備不奇怪。
倒是露絲娜比較懂行，若有所思地發問，“這是串起來並行計算？”
多設備並行計算並不難，只要稍微懂點原理的人，就能做得到，不過動手門檻比較高。
她真正想的問的問題是：用得了這麼大的計算量嗎？
旋渦便攜式終端，那可是能隨時隨地跑大型數據的！
“對，”曲澗磊點點頭，這個問題也只有他能回答，“黑區的環境太複雜了。”
“可是……”露絲娜聞言欲言又止，只靠這點設備，你想跑黑區的環境分析數據？
不客氣地說，大型計算機組都未必做得到！
事實上，帝國現在都沒有關於黑區的相關數據模型，連最基礎的都沒有。
這跟每個黑區的具體情況不同有關，不過也有另一個重要原因：黑區是可以繞開的！
既然能夠繞開躲避風險，那解析黑區的形成，建立數據模型，就不是當務之急。
宇宙裏的異常天象太多了，隨便研究一種，都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
這就存在優先級的問題，最值得研究的，當然是那些不確定且具有潛在巨大威脅的天象。
帕拉梅拉聽得似懂非懂，悄聲問露絲娜，“數據太大，跑不動？”
“何止是太大，”露絲娜也低聲回答，“簡直是……算了，我不懂，就不說了。”
曲澗磊見她說得在行，於是回答道，“選擇抓取關鍵數據，黑區的數據，我也跑不動。”
幾個至高交換一下眼神，覺得實在有點聽不懂。
卡地亞出聲了，“這個關鍵數據怎麼選擇？”
曲澗磊笑一笑沒有做聲，倒是露絲娜看他一眼，然後搖搖頭——你問得過界了。
然而，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又輕聲嘀咕了一句，“人工智能？”
曲澗磊笑一笑，“哪兒算得上人工智能？比軍方的差遠了，就是不太笨而已。”
在行家面前，否認是沒有用的。
反正軍方都在研究數字戰艦了，他稍微研究一下人工智能，也不算什麼吧？
大頭蝴蝶在他腦海中狠狠地轉了幾圈——不太笨？
帕拉梅拉果然沒有驚訝，只是好奇地發問，“效果怎麼樣？”
“已經打殘一艘了啊，”曲澗磊又調出實時監控圖像來，“這是追蹤咱們的四艘。”
卡地亞對這個有研究，他仔細看了半天之後表示，“是模糊搜索。”
“已經不錯了好吧，”露絲娜出聲了，“咱們可是在黑區。”
相關信息確實非常模糊，但是始終能咬住，就已經是奇蹟了。
不過在黑區這種龐大的數據面前，這一點點進步微不足道，普通人根本感覺不到。
這個過程中，不管是逃逸者還是追擊者，都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耐心。
只有一個人比較着急，那當然就是帕翠絲。
這一趟少女星域之行收穫尚可，但是她一直被追擊圍堵着，從碎星帶到黑區。
如果她遲遲不能回到侯爵府，可能又會出現什麼變數。
但是她不敢找曲澗磊，只能通過帕拉梅拉打聽，“還得多久？”
“應該是在尋找戰機，”帕拉梅拉很冷靜地分析，“否則那個定位器早該扔了。”
“而且長期不間斷的運動，可以在消耗對方的同時，有效地麻痹對手。”
但是一直這樣下去，咱們的人也會煩躁啊，帕翠絲抿了抿嘴脣，沒有再說話。
她很清楚，自己不但修爲差，在太空戰裏也是個新丁，沒有質疑的權力。
事實上，追兵表現出來的素養，遠比他們想像得更有耐心。
不過彈藥消耗是客觀存在的，因爲第一艘商船損毀，保持適度的試探性射擊很有必要。
又過了三天，後面四艘星艦的試射頻率明顯降低，而且是輪番射擊。
確認了這個情況之後，帕拉梅拉反而更不着急了。
他主動向自己人解釋，“對方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這種變化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是可能想麻痹咱們，第二就是說明，他們做好了打長期戰的準備。”
“當然，也可能是二者兼備，而咱們最該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他的水平還是有的，別人也只能聽從他的判斷。
一轉眼，衆星艦就在黑區裏轉悠了十六天。
追兵的反應先不說，礦管星艦裏，一股焦慮的氣氛逐漸冒了出來。
太空航行真的非常折磨人，空間逼仄不說，也沒有什麼風景可言。
尤其是眼下後有追兵，久而久之，緊張就會轉化爲焦慮。
所幸的是，這艘星艦上的至高實在太多了，其他人就算有想法，也不敢隨便抱怨。
這一天，曲澗磊終於等到了後面四艘武裝商船的變化。
看星艦的位置轉變，應該是要變換隊形，不知道是要嘗試離開，還是改變搜索方式。
但是有變換就是好事，正好雙方現在的距離，也就一百萬二十萬公里左右。
礦管星艦在瞬間就做了一個角度極大的迴旋，以至於整個星艦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意識到：要出現變化了。
越是這種緊張的時候，就越沒有人出聲發話，這也是星艦航行時的規矩。
礦管星艦快速地接近着後方的四艘星艦。
對方大概是沒有在一起打過配合，隊形轉換用了一段時間。
到最後，還是組成了個側重一邊的搜索隊形，不過這樣偏重一頭，遇到意外也方便逃離。
就在隊伍成型後不久，礦管星艦猛地冒頭了。
因爲曲澗磊臨時關閉了定位器，對方甚至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
只一炮，那艘高仿軍艦頓時熄火，角度是要多刁鑽有多刁鑽。
按說這種星艦的結構，防禦力是很強的，不至於這麼脆皮。
問題是大家已經在黑區追逃了十來天，一直保持高強度的防禦，這不現實。
且不說有沒有那麼多能量塊的問題，光是防禦體系也經不住這麼持續折騰。
再加上小湖瞄準的角度和時機，掌握得非常好，一炮就打掉了對方的動力系統。
另外三艘星艦見狀，頓時大喫一驚，“我糙，這就摸過來了？”
就在他們提升護罩強度，並且轉動炮口的時候，又是三道白芒射出。
這一番三連射，頓時又癱瘓了一艘武裝商船。
然而，這艘商船中，有經驗非常老道的艦長，直接發話了，“圍攻對方！”
這個時候，剩下的兩艘武裝商船裏，有人連逃跑的心思都有了。
對方星戰的水平太高了，己方瞬間被打掉了兩艘星艦，變成了二打一，這仗還怎麼打？
這句話穩定了軍心，而那艘星艦的艦長也及時給出了理由，“我們的火控系統還在！”
確實有兩艘星艦被打癱了，但是就算那艘高仿軍艦，也有後備的動力系統。
後備系統肯定要差一點，但是支撐起大部分火力系統還是沒有問題的。
也就是說，還是四對一，只不過兩艘星艦移動不方便，可以看成是兩個火力輸出平臺。
於是接下來，小湖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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