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身就擅於探查，又有平安這地頭蛇提供消息，對鴻運的動向相當瞭解。
鴻運財團很大，但是以前在紫泓星基本沒有業務，只有一個小小的辦事處。
辦公人員是個位數，只是協調一些相關的事情。
這一次來談收購事宜，鴻運來了不少人，除了能量石礦，還在商談其他合作事宜。
蕭莫山原本以爲，自己掌握的信息不算少了。
不成想，銀杉帶着他，六天之內跑了三個城市。
他這才知道，鴻運已經通過收購或入股等方式，悄無聲息地控制和影響了多家勢力。
一些勢力跟鴻運的接觸，都有數十年了。
大多時候，都是紫泓地方勢力出面辦事，鴻運基本不會出現，但這不代表他們不存在。
三個城市跑下來，蕭莫山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心裏卻有點驚訝：這位消息這麼靈通？
他是得了平安的幫助，也沒有這麼豐富的信息。
不過具體抵近打探消息，還是要他出手，銀杉在這方面的能力似乎差一點。
五天跑下來，蕭莫山意外地發現：鴻運做了不少小動作。
表面上看，他們只是通過各方施加壓力，實則不然。
鴻運出手的方式很隱蔽，先是零打碎敲地收拾跟平安有關的外圍勢力。
最近紫泓星的好幾起命案，就是鴻運的手筆。
只不過他們針對的對象，並不僅僅是跟平安有關，也有其他的因素。
只要不是特別敏感的人，根本注意不到，這些案子跟平安有關。
蕭莫山能看清楚，鴻運這麼操作的思路。
對方是要通過這種方式，試探平安商團的警覺性和敏感性。
這就像兩名棋手對弈，看似閒散的一手，其實哪個子會是沒用的？
如果平安能儘早發現異常，並且做出反應，就說明自身的警覺性和執行力都不差。
非常遺憾的是，平安面對這種試探，並沒有做出合格的反應。
這是本地企業不好的一點：在地方上的觸角太多太廣了，會對很多意外事件習以爲常。
而且發生命案的地方，一開始都是在小城市。
再後來，鴻運的試探手，一次比一次過分，這是想測試平安的警惕閾值在哪裏。
意識到這一點，蕭莫山有點意外，“這麼大的勢力，居然玩這種陰招？”
銀杉則是淡淡地回答，“說明他們也在提防，別以爲大勢力一定會以勢壓人。”
蕭莫山認可他的猜測，“也是，執行力強的勢力，通常不動則已，一動就是雷霆一擊。”
在軍方也有類似的戰法，先是充分試探，然後出其不意地發起攻擊。
兩人回到山水小築之後的第二天，平安傳來消息，卡丁死了！
卡丁就是平安商團跟曲澗磊團隊接觸的第一波人，相遇於能量石尾礦星上。
這傢伙脾氣很不好，當時還想對曲澗磊的星艦動手，最後算是不打不相識。
卡丁死於一個會所中，那裏的老闆娘是他的相好，他算是幕後撐腰的。
昨晚他在那裏喝酒，聽說有人鬧事，前去阻止。
卡丁是真有點喝大了，他覺得在那一片，應該沒人不認識自己。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結果對方直接拔槍射殺了他。
雖然他是A級，但是在沒有提防的情況下，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太多。
帝國類似這種案件太多了，別說A級、B級，至高沒披鎧，被普通人殺掉的例子也不少。
行兇的四人兩死兩傷，根據受傷的人交代，他們是從邊緣星域來紫泓星遊玩的。
只是當時卡丁的口氣太過分，邊緣星出來的人，很多脾氣都不好，就釀成了慘劇。
平安商團也做了調查，這些人確實出身於邊緣星域。
四人沒有犯罪記錄——否則都很難進內圈，但是多次違法，在邊緣星域也不是善茬。
至於發生爭端的具體過程……反正都喝酒了，就是上頭了。
平安沒有發現明顯的問題，但是沒有問題，本身就是問題。
考慮到最近跟鴻運有糾紛，而卡丁又是平安的頂級戰力之一，吉爾特認爲事情不對勁。
本特利等人已經從蕭莫山口中得知了不少，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就做出了判斷。
“這是鴻運開始加註了！”
本特利覺得有必要做出迴應了，但還是看向銀杉，“要不要理會？”
“老本你看着處理吧，”銀杉回答道，“平安還幫咱們擔保着計算機組。”
本特利思索一下發話，“要我決定的話，那還真不想只是簡單地通知平安。”
對着老大，他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他們來了幾個至高？”
蕭莫山則是很乾脆地表示，“試探到這步，對方離收網不遠了……平安的反應太遲鈍。”
“那就……”本特利看一眼銀杉，發現對方沒反應，於是果斷表態。
“通知平安，咱們再見一次對方……大家有別的意見嗎？”
還有兩個A級沒有發表意見，分別是小秦和紫玖仙。
不過現在的老本已經是至高，跟以前不同了，小秦態度也很明確，“本大哥做主吧。”
倒是紫玖仙提出個異議，“他們製造這麼多案子，要不要先暗暗還擊一下？”
“咦，”本特利訝異地看她一眼，笑着點點頭，“你這性格，我很喜歡，我支持你！”
紫玖仙淡淡地表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她不是變得兇殘了，而是紫教授一直就秉持着這樣的理念。
銀杉看着他們議論，心裏也很欣慰，團隊的發展方向，真的不錯。
至於說具體該怎麼應對，那是小事，把該考慮到的問題考慮清楚就好。
反正他們提出的方案，他也沒有比較排斥的。
很快的，大家就統一了意見。
小秦先通知多多，告知鴻運的人最近做的諸多小動作，讓她提醒平安注意。
其次就是雙方再次見面，但不是今天，而是在明天——己方的至高明天會到。
今天……合適殺人！
他們不會在平安總部的周邊動手，而是要出手對付以前製造命案的那些人。
小秦的話說得很含糊，不過多多跟他們接觸這些年，能聽出裏面的含義。
不多時，她就做出了迴應，“你們放手去做，我們也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不是平安商團怕事，而是大家分工不同。
正規企業去做正規的事情，戰鬥殺人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
平安商團的行動很快，當天上午，就開始主動出手。
他們針對此前爲難己方的一些部門和實力，提出了各種控訴，還製造了相當大的輿論。
鴻運的人也得到了消息，不過他們在意的是——對方的至高明天會來。
“所以，這就是在至高到來之前，爲己方爭取籌碼？”
“實在夠遲鈍的，估計是卡丁的死，讓他們提高了警惕，小心他們報復！”
然而，就算是提防，他們緊盯的也是平安的高端戰力，以及相應的安保和公關部門。
在當天晚上，鴻運的人先後得到了消息，己方有人遇襲，先後有十多人死亡。
被襲擊的有鴻運的人，也有他們收買的本地人。
襲擊發生在不同的地方，其中還有涉及此前的命案，被城衛關起來調查的人。
也就是說，襲擊者膽大妄爲到了相當程度，竟然在城衛的牢獄裏殺人。
然而，類似惡性案件就那麼一起，也製造不了太大的影響。
關鍵是遇襲者的位置太過分散，此前也沒有跟鴻運有明顯的接觸。
甚至不少人都是鴻運從外星球僱傭來的，賺的是不記名銀票，真看不出跟鴻運有關。
但是鴻運財團自家心裏很清楚：絕對是來自平安的反擊。
他們也沒想到，此前平安商團那麼遲鈍，一旦出手，還真的猛烈異常。
這是實實在在吃了一個啞巴虧！
不過……怎麼說呢？不怕對方反應劇烈，就怕沒有什麼反應都沒有，暗戳戳地使壞。
反正他們指派下去辦事的人，也沒有幾個正經貨色，死了就死了唄。
大不了就是支付一些喪葬費用，還能怎麼着？
正經他們心裏還是有點小看平安：卡丁不死的話，還發現不了我們的動作？
身爲地頭蛇，連這點警覺都沒有，果然是小地方。
當然，對方也許未必就是情報能力差，也可能是發現異常了，但不敢追究下去。
畢竟己方是有至高的，而對方的至高不見現身。
這種情況下，就算有證據，都可能出現“冒犯至高”的嫌疑，何況是沒有證據？
反正平安受到慘重損失，並且知道有至高會來之後，纔敢還擊，很難不讓人心生蔑視！
終究是要碰一碰的，鴻運的至高吩咐了下去。
“今晚大家提高警惕，儘量聚集在一起，沒有命令不得外出，準備好明天的戰鬥。”
等天色放亮，鴻運一方夜裏的損失也統計了出來——一共死了十七個人，重傷二人。
至高得到消息後，咬牙切齒地表示，“一定要讓對方付出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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