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毌丘儉與衛烈、高珣三人,則隨同六名校事往梁國虞縣的明南幫而去。
“玄弟,此行,可有把握?”
許昌縣城東,諸葛誕身乘黃鬃馬,愜意的吹着迎面而來的東風。
“我從小到大,就出過兩次洛陽城。”
夏侯玄聽了諸葛誕這話,不禁有些出神:
“第一次,是我師父,帶着我和羲弟,去了南方。”
諸葛誕見夏侯玄似乎有些傷神,立即開始轉移話題,他緊接着問道: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啊。”
夏侯玄不禁啞然失笑,他笑道:
“第二次,正在路上啊,你說我有無把握,心中害怕不害怕?”
“哈哈哈哈,玄弟,你可真是,哎呀,哈哈哈哈……”
諸葛誕聽了夏侯玄的玩笑,也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不過,這世上的難事,總要有人去做。而且,真正的好漢,就算是害怕的事情,也一樣會義無反顧!”
“公休大哥,言之有理。”
夏侯玄聞言,倒覺得自己一行人豪氣干雲,頗有荊軻刺秦的氣概與感慨。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夏侯玄下意識的,吟唱出了這首古曲,這正是荊軻入秦前,在易水河畔的歌謠。
“呸呸呸,唱什麼呢!”
諸葛誕笑罵道:
“哪裏有你這樣咒自己的?”
夏侯玄也大笑了起來,他扭頭笑道:
“誰告訴你,我這是咒自己啦,我只是說,那蜀虜孤身入我大魏,雖然勇氣可嘉,不過終究會如同弱燕一般,被我大魏所滅!”
“說得對,說得好!”
諸葛誕豪氣頓生,一踢馬腹,朗聲唱完了這首歌謠的下半句:
“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駕!”
夏侯玄輕踢白雀馬腹,也緊緊追趕了上去,與諸葛誕並駕齊驅着。
曹羲與司馬昭二人所騎的馬稍遜一籌,因此只能在遠處跟從着。
――――
梁國虞縣,一處較爲偏僻,居民稀少,但卻有衆多草木,易守難攻的山丘之上,就是明南幫的窩巢。
毌丘儉領着高珣、衛烈二人,以及六名精銳校事,縱馬疾馳了三日三夜,終於在昨天傍晚抵達了這裏,
爲了保證充足的體力與精神,九人在山下露營休息了一晚。直到今晨,衆人才歇好了精神。
“大家記住,待會以附近門派的名義,上山拜山門,清楚了嗎?”
“明白!”
“出發,上山!”
毌丘儉見大家已經準備好了,一聲令下。
九人一行,就這樣往明南幫山門走去。
――――
“火龍門,哼,等會我倒要見識見識,這自稱火龍的門派,究竟有什麼本事!”
司馬昭一臉不服,望着丘陵之上若隱若現,隨風招搖的赤紅色旗幟。
“昭弟,不可輕敵,能夠千里迢迢來我大魏滋事,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善類。”
“四位校事可在山中四處觀察遊走,如果需要相助,玄將以此紅羽袖箭相召。”
“明白了!”
四名校事領命而去。
“昭弟,羲弟,公休大哥,你們待會看我眼色,相機行事。”
“明白了。”
三人表示無異議,點了點頭。
火龍門,以火龍爲名,也的確尚紅色,幫衆大大小小,紛紛身着赤色衣服,寨中各處,也盡以紅龍旌旗爲號令。
夏侯玄四人進大寨後,就感覺好像進入了一個烈火場一般。
大寨彷彿一迷宮一般,轉來轉去,讓人不自覺有點暈暈乎乎,夏侯玄強打精神,努力記憶着一路上的路徑與各個出口。
每條路旁,以及路口處,都有紅衣壯漢,手持赤鋒長劍,腰挎玄機火弩,夏侯玄意識到,今日火龍門門主連這火弩都不打算隱藏,看來是明目張膽的要與朝廷作對了。
看來,今日要與火龍門主進行談判,是幾乎不可能的了。
夏侯玄下意識的摸了摸袖中用來給山中四名校事傳訊的袖箭。
登上峯頂以後,夏侯玄四人大老遠就看到了端坐在虎皮交椅上的火龍門主。
只見那人是個青年漢子,面色飯泛紅,身着赤色胡服,一身勁裝結束,身後兩面火龍旗,座下一隻赤虎皮,紅衣大漢持劍侍立在一旁,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那紅衣漢子不等夏侯玄先開口,直接開門見山的吼道:
“你們四個小子,自稱是隔壁山頭來的,可是我這些年走南闖北,在中原各個山頭,從未見過你們,而且你們怎麼看,都不像是江湖遊俠兒,依我看,你們恐怕是曹逆朝廷派來的吧!”
“你!”
司馬昭聽那火龍門主竟然在大魏境內稱朝廷爲曹逆,一時有些怒火中燒,正想破口大罵,可夏侯玄卻朝他使了個眼色,司馬昭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敵人實力尚未可知,不能立即與他們撕破臉皮。因此他話說一半,又將餘下的話語嚥了下去。
夏侯玄朝那火龍門主微微一揖,笑問道:
“尚未知門主,如何稱呼?”
那漢子冷笑一聲,隨便答了個禮: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劉名螭,你叫我的混名,劉火龍就是。”
夏侯玄見對方已經開門見山,於是也就不再打算隱瞞身份了,他繼續言道:
“在下夏侯玄,乃大魏使臣!”
那劉螭劉火龍聽了這句話登時變了麪皮,暴喝一聲:
“來人,與我拿下這些曹逆!”
司馬昭與曹羲見狀,立即拔劍禦敵,一陣紅光閃過,那劉螭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曹羲手中的龍鱗刀。
“好刀,真是好刀,給我把那刀搶過來!”
那些火龍門幫衆們暴喝一聲,說着就要上前殺人搶刀。
“且慢!”
就在這時,夏侯玄正色望着劉螭的眼睛,正氣凜然的質問道:
“閣下寧願爲了一口刀而捨棄性命,好膽識,果然讓人佩服啊!”